阅读指南

这本古言小说是我在某个小网站上看到自制剪辑剧后，便记了很久去寻找的。之前我对柔弱型的女主角并不是很感冒，但这篇作品让我改变了看法。

女主沈甄的父亲因政局斗争而遭到抄家入狱，沈甄的生活因此急转直下，她沦落为长安街头一个卖香粉的女孩。她那张绝美的面容在京城颇具名气，却也因此招来了不少麻烦。

而男主陆晏则是镇国公的世子，身份尊贵。故事在男主的梦境与现实生活中交替展开，男主在梦中深深爱恋的正是女主，然而她却嫁给了自己的青梅竹马，这使得男主在上一世陷入抑郁，最终离世。

而这一世，当他再次见到沈甄时，内心涌起了不同的情感。

这一世正值女主家道中落之际，男主便强迫她成为自己的外室。对于曾经的大小姐而言，这无疑是一种屈辱，但她却无可奈何。男主在初期的确有些渣，他对女主的态度是先满足身体上的需求再逐渐倾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慢慢爱上她。

虽然他常常表现得傲娇且毒舌，默默为女主做了许多事情，却始终难以言表。女主的特殊能力在于她一旦流泪，男主的心口便会感到疼痛，甚至见不到她也会生出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

除了主线的情侣外，女主的两个姐姐的情感故事同样引人入胜。我一直想找类似的作品，奈何始终未能如愿。

大姐所嫁之人并不如意，而男二周述安则是我的完美理想型，他身为天子近臣的大理寺卿，竟对女二这位四品大臣的美丽妻子心生觊觎，这样的设定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而二姐在前两世都被迫和亲，与竹马哥哥分离，幸好在第三世终于圆满，两人终成眷属。

正文开始：第一章

元庆十五年，十月初四。

距离沈家还债的日子，只有六天。冬至尚未到来，却忽然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长安城。远望去，银装素裹的街巷在大雾中显得格外冷清，原本热闹的街道似乎也失去了生气。

卯时三刻，浓厚的云雾仍未散去，伴随着辚辚的马车声，一辆马车快速驶向通义坊。半个时辰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沈甄提着裙子下了马车，快步走到肃宁伯府的门前。她凝视着紧闭的朱门，怔怔出神，踌躇再三，最终抬手叩响了大门。连敲三下，里面却毫无回应。沈甄细白的手臂僵住，自嘲一笑。

连着半个月的闭门羹，这朵从未被人揉捏过的娇花，终于明白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的道理。

上个月初，云阳侯沈文祁刚满三年任工部尚书，眼看就要高升至门下省，然而新建的城西渠却突然坍塌。水渠决口，漕运受阻，洪水泛滥，百姓伤亡无数，怨声载道。

为了平息事态，圣人一举端了工部。云阳侯身处要职，尽管工图不是出自他手，他也要背负渎职之罪。

根据晋朝律法，他不仅被革职夺爵，还需附加徒刑二年。这样的消息一出，曾经恨不得日日登门的亲戚们，见了沈家人无不避之若浼，生怕被牵连。同甘易、共苦难，原来不过如此。

时间一点点流逝，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到肃宁伯府门前一直闭门不见客，几个路过的妇人不由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沈甄。“这三姑娘真可怜，生母去世，父亲入狱，如今还背负这么大一笔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可不是，金氏钱引铺的月息高得吓人，再这么滚下去，怕是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还想着翻身呢？金氏还有六天就要上门催债了！不卖身就不错了！”

昔日长安第一美人，很快就要变成人人都可随意采摘的娇花了。身后的议论声不断，身边的清溪再也听不下去，瞥了一眼自家姑娘僵直的背影，心如刀割。

云阳侯府的嫡出三姑娘，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清溪扭头怒视众人，正要发作，却被沈甄拉住了手臂，“清溪，我们是来求人的。”

沈甄如此一说，清溪只能压下心中怒火，语气缓和道：“今日人多嘴杂，姑娘又怕冷，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

改日再来？沈甄垂下眼，心中暗想：那些上门讨债的牛鬼蛇神，还会容她再来吗？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低声道：“再等等吧。”

等到街上人逐渐散去，姑母自然会见她。于是她静静地等着，直到日头西斜，赤色的光渐渐染红浮云，看热闹的人们最终意识到无趣，逐渐散去。

就在此时，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刘嬷嬷探出头，熟络地对沈甄说道：“三姑娘快进来吧。”关上门后，刘嬷嬷忙道：“大夫人最近受了风寒，整日昏昏欲睡，不管谁来都是闭门谢客，刚才也是刚醒过来。”

沈甄听出了她话中的圆场，也不戳破，只顺着说：“姑母何时病了，是否严重？”

刘嬷嬷一边引沈甄往里走，一边叹气道：“夫人听闻大老爷在牢里受了六十个板子，便哭昏了过去，这才一病不起。”

这话一出，沈甄放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脸上原本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心中慌乱不已。

——

她们刚穿过游廊，便恰巧撞见小跨院前的一幕。一个男子和女子在青天白日下肆意妄为，若不是女子一口一个的“伯爷”叫着，沈甄甚至不敢相信那人是她一向彬彬有礼的姑父。

肃宁伯听到脚步声后转过身来，衣衫略显不整，脖子上还有两块明显的红痕，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

沈甄连忙低头，欠身行礼。肃宁伯上前一步，从头到脚打量了沈甄一番，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三姑娘，这是来找你姑母的？”

沈甄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答道。肃宁伯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看到十六岁的姑娘身姿初显，莹润的肌肤让他眯起了眼睛。

这孩子长大了。将这样的人儿当作贺礼献出去，滕王肯定无法拒绝。毕竟，还有什么比将对头的女儿藏在身下，更能让人感到快意的事呢？

“别多礼，快进去吧。”肃宁伯说道。

受到先前一幕的影响，沈甄在礼数之后，快步向主院走去，走得急促，身上的襦裙随之摇曳，勾勒出她娇媚的身段。肃宁伯回头欣赏，心中暗想：果然是长安的人间富贵花，绝非平康坊里的那些胭脂俗粉可比。

——

屋内烛火摇曳，药香扑鼻，沈甄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往日里对她最亲昵的姑母——沈岚。

沈岚侧卧在榻上，面色略显苍白，见沈甄走进来，连忙坐起身道：“珍儿，快进来。”

沈甄走上前去，轻唤道：“姑母。”她的声线甜美，娇羞动人，一开口便透着几分怜人。

沈岚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下，四目相对，沈岚不禁用帕子掩住嘴，哽咽道：“半个月前，姑母曾去过一趟大理寺。”

沈甄的双眸骤然睁大，急忙问：“姑母这是见到父亲了？”

沈岚摇头，“我听闻你爹在里面受了刑罚，本想送点银子进去，可现任的大理寺卿周述安乃是天子近臣，油盐不进，那些钱他一分也没收。”

沈甄的手不由暗暗用力，颤声道：“那父亲的伤……”

沈岚怜悯地看着她，缓缓道：“天牢阴冷，又逢寒冬……大抵是难熬的。”她叹气，沈甄那双晶莹的眼眸，渐渐泛出了泪光。

美人流泪，愈发惹人怜惜。长安见过沈甄的人，皆用“倾城”来形容。她的容颜既不张扬，也不放肆，如同江南水乡的一场大雾，柔和而朦胧，让人不由深陷其中。

只要她轻轻一笑，便会让世间大多男儿倾倒。又或者如此时，美人垂泪，纤弱娇楚，连再刚毅的汉子也会心生柔肠，怜惜不已。

沈岚看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不由暗叹：这般美色，谁能逃得过？

她将沈甄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红了眼睛。今日你来找我，姑母必会给你出个主意。”

沈岚用拇指为沈甄拭去泪水，随后追忆往昔，讲着讲着，竟也红了眼眶，“珍儿，沈家失势，姑母在伯府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虽想帮你，可也有心无力……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世上还是有人能帮你的。”

沈甄目光清澈，轻声道：“姑母请说无妨。”

沈岚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不忍，然而想到肃宁伯的警告，便狠下心说：“这个月初十，滕王要办一场蹴鞠赛，届时姑母会带你过去。只要你去求他，姑母保证，他日后必会护着你，再不会让你受苦。”

去求滕王。沈甄明白了这其中的暗意，胸口的血液似乎在翻涌。

滕王年逾四十，妻妾成群，心狠手辣，常与父亲不和。要她进滕王府，岂不是与自杀无异？

沈岚见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仿佛听到了她心中的挣扎。她拉过沈甄的手，低声道：“甄儿，只要你能忍耐，去低个头，你父亲那边以及沈家欠下的债，自会有人帮你解决。但若反之，整整八千贯的债，你又如何偿还？难道真要被卖去当姑娘吗？”

天色渐暗，寒风呼啸，门窗发出忽强忽弱的叩声，正如沈甄此时的心跳。

姑母为何提起滕王，她仔细思量，便明白了。如今沈家这棵大树已倒，肃宁伯府的处境十分尴尬，他们急于投靠更有权势的人，以稳固名望。滕王这等财权兼备、深得皇帝宠信者，自然是不二之选。

原来她不过是肃宁伯府巴结滕王的筹码。今日之前，她还以为姑母会念及旧情，帮她一二。事实证明，长姐的告诫并没有错，旁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沈岚见她迟迟没有回应，知道逼得太紧反而容易误事，便柔声说：“你也不必现在就答复我，若没想好，回去仔细考虑……”

话未说完，沈甄便起身，避开姑母关切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姑母方才所言，甄儿就当未曾听闻。”

“今日侄女不请自来，已是多有打扰，还望姑母见谅。”说罢，沈甄便转身离去。

刘嬷嬷正准备上前拦住，沈岚却用一个“让她走”的眼神制止了她。

门“吱呀”一声阖上，刘嬷嬷感叹道：“老奴觉得，三姑娘养尊处优惯了，依她的性子，即便入了滕王府，日后也未必会为夫人所用。”

沈岚揉了揉太阳穴，冷笑道：“你以为平康坊里那些抱着琵琶唱曲的都是天生喜欢取悦男人吗？说到底，不过是被逼的，逼到份上，自然会知道挣扎是无用的。”

说罢，她侧过头叹了口气。若不是无路可走，谁愿意落得连自己母家都算计的下场？沈甄虽不是她亲生侄女，但毕竟也是沈家人。

想到这里，沈岚不禁紧握拳头。谢承这个小人阴险虚伪，翻脸无情。这一个月来，他不仅架空了自己的权力，全权交给宠爱的盛姨娘，还将她唯一的儿子谢鹏送到了老夫人那里。

“祸不及外嫁女”，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如果沈甄不能讨得滕王欢心，助他在礼部高升，那么她和鹏哥儿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但愿她这侄女别固执难驯，否则，便不能怪她出手相逼了。沈岚心中暗算时间，金氏钱引铺的人，想必也该再上门催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