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雇佣兵团的诞生
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是中世纪晚期最著名的雇佣兵团。加泰罗尼亚佣兵团(Catalan Company),全名加泰罗尼亚东方佣兵团(Catalan Company of the East),被认为是西欧中世纪最早出现的正规雇佣兵组织。其诞生于西西里王位继承战争密切相关。13世纪,由法国的卡佩王朝统治南意大利(那不勒斯)与西西里,卡佩家族在西西里横征暴敛,无恶不作,引得当地人民的反抗,1282年是3月30日是复活节星期一,在当天的晚祷时分,巴勒莫的圣神教堂外发生了一宗法国士兵侵犯妇女的事件,继而引发全城本地居民对法国人的大规模袭击。在此后的六个星期,全岛有四千余法国人被屠杀。史称“西西里晚祷起义”,西西里人民自知力量无法与卡佩王朝(西西里方称安茹王朝,但与英国安茹王朝并非一家——作者注)抗衡,寻找外援,他们找上了西班牙的阿拉贡王国。双方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西西里王位继承战争”,互有胜负,1302年8月19日,在教廷调解下,当事诸方签订了卡尔塔贝洛塔和约,阿拉贡方获得了西西里,由阿拉贡国王兼任西西里国王,而卡佩(安茹)王朝则保留了南部意大利的领地(即那不勒斯王国)。
西西里王位继承战争
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即诞生于西西里王位继承战争中,是阿拉贡一方雇佣的雇佣兵团。加泰罗尼亚佣兵团最初创建于1281年,初始成员包括1500名骑士和4000名西班牙轻步兵(Almogavars),许多士兵是参加过收复失地运动的老兵,雇佣兵团以轻步兵为主,善于使用标枪,机动灵活。除此之外,也有不少重骑兵。1302年,伊比利亚的阿拉贡王国和法兰西的安茹家族签订《塔尔卡贝罗塔条约》,就西西里战争达成了停火协议。骤然消停的战争让大量响应阿拉贡国王的伊比利亚战士们不知所措,他们只好滞留在当地,抢劫滋事,让阿拉贡国王恼怒不已。这时,一位名叫罗杰·德·弗洛尔的人物出现在了阿拉贡国王弗雷德里克的视野。
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的创始人是罗杰·德·弗洛尔(Roger de Flor)。他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出生于加泰罗尼亚地区的一个贵族家庭,年轻时曾参加过十字军东征,加入过圣殿骑士团,当过海盗。在东征过程中,他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经验和人脉资源。回到加泰罗尼亚后,他决定组建一支雇佣兵团,以实现自己的抱负。1302年,在弗雷迪里克的支持下,罗杰·德·弗洛尔前往西西里与加泰罗尼亚开始招募士兵,组建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许多在西西里无事可做的雇佣兵纷纷加入。此举标志着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的正式诞生。罗杰改组了这些乌合之众。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的军事组织结构非常独特,它采用了类似封建制度的层级结构。罗杰·德·弗洛尔作为团长,是整个雇佣兵团的最高领导者,拥有绝对的权力。他下面设有副团长和各级军官,负责管理不同的军事单位。雇佣兵团的士兵主要分为步兵和骑兵两大类,步兵是雇佣兵团的主要作战力量,而骑兵则用于侦察、追击和快速机动。雇佣兵团的士兵来自不同的地区和民族,除了加泰罗尼亚人外,还有来自意大利、法国、希腊等地的士兵。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背景,但在雇佣兵团的组织下,形成了一个团结的战斗集体。雇佣兵团的组织结构具有很强的灵活性,可以根据不同的作战任务进行调整。这种灵活的组织结构使得雇佣兵团能够适应各种复杂的作战环境,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由于西西里本地的战争已经结束,罗杰将目光放向了遥远的东方,准备前往罗马帝国,为富裕且慷慨的罗马帝国充当雇佣兵作战。
罗杰
二 在罗马帝国的战斗
1303年1月,罗杰和他的佣兵团在西西里国王弗雷德里克帮助下,乘坐39艘战舰集体转移到君士坦丁堡,到达君士坦丁堡的雇佣兵团约8000人左右。在那里他受雇于罗马皇帝安德洛尼卡二世,娶了皇帝外甥女玛利亚并获得“大公爵”(Megas Doux)的称号,成为罗马皇帝的驸马,双方在联姻的基础上缔结了雇佣关系。
罗杰与安德罗尼卡
加泰罗尼亚人的到来引起了热那亚人的不满(1267年,罗马皇帝米海尔八世为了在与威尼斯的对抗中取得热那亚人的支持,许可热那亚人在君士坦丁堡城郊加拉太区建立商业特区,次年又让出该区全部商业特权,使得帝国最后的一点商业优势丧失殆尽。无异于饮鸩止渴,他的继任者安德洛尼卡二世迷信西欧雇佣军,将罗马自己的陆军削减得只剩几千步兵和骑兵,并解散了全部海军,单纯依靠一支热那亚雇佣舰队作为帝国的主要国防力量——作者注),热那亚人认为加泰罗尼亚人构成了对他们的竞争关系,要求皇帝驱逐他们。而安德洛尼卡二世对于热那亚人的飞扬跋扈也早有不满,在安德洛尼卡二世的授意下,1303年9月的一天夜晚,罗杰乘夜率雇佣兵团偷袭热那亚人驻地,放起火来,热那亚人猝不及防,大败,被杀3000多人,史称“热那亚大屠杀”
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很快又被皇帝投入对抗突厥人的战场。1303年10月,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大败卡雷西贝伊国(卡雷西贝伊国是罗姆苏丹国解体后突厥人在小亚细亚西部建立的小王国——作者注)于库兹库斯战役(Battle of the Cyzicus),斩首约3000骑兵及1万步兵,俘获妇女儿童,牛羊牲畜不计其数。在内陆的阿拉克斯,加泰罗尼亚佣兵团正面打败了由12000名步兵和8000名骑兵组成的突厥联军,联军方面只有500名步兵和1000名骑兵侥幸活着离开战场,军事重镇费城落入佣兵团手中。在基布拉斯特,加泰罗尼亚佣兵团找到了正在小亚细亚半岛内陆深处重组的突厥联军,面对拥有20000名步兵和10000名骑兵的联军,罗杰没有气馁。他设法诱使突厥人离开山谷,在平地上用长矛和标枪击溃了他们。斩首6000名突厥骑兵和12000名突厥步兵。一系列的胜利使得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声名鹊起。然而,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军纪不佳,声名狼藉,到处烧杀抢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引起了许多帝国官员的不满,佣兵团在小亚细亚的一系列胜利,也增长了罗杰的个人野心,许多部下纷纷劝说罗杰拥兵自立,罗杰未置可否,但这些流言终于传到了安德洛尼卡二世的耳中,昏庸无能的安德洛尼卡二世不加分辨,就决定除掉罗杰与加泰罗尼亚佣兵团,1305年春,罗杰率领佣兵团准备继续向小亚细亚进军,临行前,安德洛尼卡二世的儿子,罗马共治皇帝米海尔九世,邀请他到亚德里安堡的宫廷参加送行宴,罗杰的夫人玛利亚认为其中必定有诈,劝说其不要前往,但罗杰不听,大摇大摆前去赴宴,不幸落入罗马人的“鸿门宴”圈套,本人与随从的300骑兵,1000步兵均被罗马人灌醉后杀死。随后,安德洛尼卡父子展开全国范围内对加泰罗尼亚佣兵团的搜捕,罗马人调集由希腊人、意大利人、阿兰人、突厥人组成的数万雇佣军围剿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走投无路的雇佣兵团推举伯伦古尔·恩滕卡(Berenguer d'Entença)为首领,展开自救。
为了报复罗马帝国,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杀光了驻地——加里波利半岛附近的所有罗马人,屠杀如此惨烈,以至于直到今日,当地都禁止加泰罗尼亚人入境。罗马军队包围了加里波利,雇佣兵团奋勇搏杀,冲出重围,杀数千人,突围前往色雷斯地区,但自身也仅剩206名骑兵和1256名步兵。在得到一些当地人及突厥 阿兰雇佣兵的补充后,加泰罗尼亚雇佣兵与保加利亚人结盟,在色雷斯地区采取游击作战,洗劫马其顿,色雷斯等地,达数年之久,罗马军队不能制。1308年,佣兵团南下至希腊色萨利地区,以塞萨洛尼基为基地洗劫了东正教圣地阿苏斯圣山,罗马震动。
三 内部争端
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的活动引起了他们的母邦——西西里王国的注意,西西里国王,同时也佣兵团的创始人——弗雷迪里克的注意,他决定重新收编这一雇佣兵团,并派出王储费迪南德前去洽谈收编事务,并委派他担任加泰罗尼亚雇佣兵团的新首领,这一收编得到了伯伦古尔·恩滕卡等人的同意,但遭到副团长贝尔纳特·德·罗卡福特(Bernat de Rocafort)的强烈反对。贝尔纳特·德·罗卡福特得到了大多数已经习惯打家劫舍,自由自在的团员的支持,双方终于发生冲突,伯伦古尔·恩滕卡等人在冲突中“死于意外”,佣兵团彻底分裂,许多人死于内讧,或退团。此次收编不了了之,王储费迪南德也被迫离开。另外一位叫蒙塔纳的领导者,随即退归山野,写了一本10余万字的书《蒙塔纳回忆录》,里面记载了加泰罗尼亚佣兵团的早期历史。
阿拉贡兼西西里国王 弗雷德里克
贝尔纳特·德·罗卡福特(Bernat de Rocafort)成为佣兵团新的领袖,他积极为佣兵团寻找新的盟友与雇主。他找上了法国贵族瓦卢瓦的查理(Charles of Valois),此人出身卡佩王朝,为法王腓力三世之四子,日后统治法国的瓦卢瓦王朝的始祖,1301年被加冕为所谓“拉丁皇帝”,对希腊诸十字军国家拥有宗主权(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十字军攻占君士坦丁堡,建立所谓“拉丁帝国”,在希腊建立亚该亚公国,雅典公国等一系列十字军国家,1261年,罗马皇帝米海尔八世收复君士坦丁堡,“拉丁帝国”的末代皇帝鲍德温二世逃亡西欧,但他与他的后代仍然保留“拉丁皇帝”的头衔,其独生孙女凯瑟琳嫁给了瓦卢瓦的查理,因此,这一头衔落在了查理的头上——作者注)虽然名为“拉丁皇帝”,但查理的领地都在法国,对君士坦丁堡及希腊各地的统治完全是“空头支票”。罗卡福特向瓦卢瓦的查理的代表蒂博·德·塞波伊(Thibaut de Cepoy)宣誓效忠。但仍保持独立地位。罗卡福特野心勃勃,一心想在巴尔干率佣兵团独立建国,自己称王,与雅典公国谈判,意图联姻。这一行为引起了威尼斯人的警觉(作为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组织者,威尼斯人实际上是希腊诸十字军国家背后的“金主”),威尼斯人提出抗议,并向蒂博·德·塞波伊提出警告,塞波伊亦不满罗卡福特的所作所为,煽动部分不满罗卡福特的部下(队长)将其逮捕,免职。塞波伊将其押送就近的那不勒斯关押(也由卡佩家族统治,见上文),罗卡福特在那不勒斯的监狱里被活活饿死。与此同时,加泰罗尼亚人对他们的领袖突然离去感到愤怒,突然改变主意,杀死了领导反抗罗卡福特的十四名队长。没有选出新的领导人来代替他,部分原因是缺乏足够突出的人物来担任这一职位;相反,他们选出了一个由四人组成的委员会,从骑兵和步兵中平等选出,领导他们按照已经成立的十二人委员会行事。
瓦卢瓦的查理
逮捕罗卡福特
四 窃国者侯
经过一系列内讧与战争,佣兵团的势力大为衰弱,到了1310年,雅典公爵瓦尔特五世(Walter V of Brienne)的亲信——来自鲁西永(Roussillon))地区的骑士罗杰·德斯拉尔(Roger Deslaur)成为佣兵团事实上的领袖。他率领佣兵团的残余力量6000多人为雅典公爵服务,按照签约时的规定,每个地位最低的步兵都可以获得1盎司黄金。地位稍高的轻步兵则可以挣得2盎司,而装备最好的骑士可以拿到4盎司。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一笔极高的收入。佣兵团也不负众望,为瓦尔特五世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使原本弱小的雅典公国成为希腊不可小觑的力量。然而, 在奋战近一年后,鼠目寸光的雅典公爵却因嫌弃佣兵团开价开高。强令佣兵团解散,只留下了500人作为自己的亲卫队。并拒发剩余4个月的佣金。就连雇佣兵在历次战胜后所劫掠的财物,也要求一并留下退还。当雇佣兵团表示可以不要工资和战利品但请给与土地作补偿之时,又再次遭到雅典公爵的拒绝。不仅如此,雅典公爵调集各地部队,准备剿灭佣兵团,佣兵团被迫再次举兵自卫,边打边撤。1311年5月,佣兵团在撤退至希腊中部 色萨利地区的哈米诺斯(Halmyros 位于希腊城邦底比斯附近)之时,为雅典军队追上,双方决战。
哈米诺斯之战(battle of Halmyros) 兵力对比
加泰罗尼亚佣兵团
3500骑兵 4000步兵
雅典
6400骑兵 8000步兵
佣兵团处于劣势
加泰罗尼亚人多为轻步兵及轻骑兵,而雅典公国的军队多为精锐的十字军法兰克重装骑士,加泰罗尼亚人在战斗力上处于劣势。面对数量上占优势但经验不足的敌人,加泰罗尼亚人采取了防御姿态,小心地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战场。加泰罗尼亚人选择了一个天然坚固的阵地,有一片沼泽保护着,根据佣兵团成员格雷戈拉斯(日后出版了回忆录)的说法,他们挖了战壕,用从附近河流引来的水淹没战壕,增强了防御能力。加泰罗尼亚人在沼泽后面的干地上占据阵地,排成一条实线,防御骑兵。雅典公爵的500人良心不安,拒绝与昔日的同袍作战,与雅典公爵发生争吵,并最终脱离队伍倒戈加入加泰罗尼亚一方。傲慢的公爵下令200名(一说700)精锐的带金马刺的法兰克重装骑士打前锋,直接发起冲锋,自己与其他部队紧随其后,然而,法兰克骑士的冲锋为沼泽和壕沟所阻拦,队形一片混乱,人仰马翻,加泰罗尼亚人占据高地,标枪如雨。法兰克骑士大败,冲散了后方队伍的队形,加泰罗尼人乘机冲下山来,发起反攻,雅典军队大败,瓦尔特五世死于乱军之中,剩余的雅典步兵结成阵线负隅顽抗,与加泰罗尼亚步兵混战一起,杀得难解难分,此时,雅典军中的突厥雇佣骑兵乘机倒戈,在阵后向雅典步兵射出漫天箭雨,雅典步兵终于不支,大败,自相践踏,死者无数。此战,以加泰罗尼亚的人胜利而告终。
哈米诺斯之战
战后,佣兵团席卷雅典各地,成为雅典公国事实上的统治者。瓜分了公国的土地,财产。在很短的时间内,该佣兵团不仅控制了雅典公国,还将其领土扩展到底比斯城和色萨利地区,将后者变成了所谓新帕特雷斯公国(Neopatras 或译尼奥帕特拉斯公国)(也称加泰罗尼亚公国),他们在那里成为了封建领主。1312 年,他们接受了西西里阿拉贡王室的宗主权,并采用了印有圣乔治头像的新印章。(圣乔治是阿拉贡的守护神)由于他们以阿拉贡王室的名义占领了公国,并拒绝将其归还给合法继承人瓦尔特五世之子瓦尔特六世(此人后流亡佛罗伦萨),教皇要求佣兵团归还领土,并在佣兵团拒绝后于 1318 年将其成员逐出教会。此后,加泰罗尼亚佣兵团统治雅典及其周围地区达数十年之久。佣兵团请求阿拉贡国王向其派遣一名公爵来统治公国,1312年,西西里国王的5岁儿子曼弗雷德(此时还是吃奶的婴儿)成为雅典公国新公爵。但国王任命的所有公爵从未到过雅典,佣兵团在足足70年间成为雅典公国的实际统治者。加泰罗尼亚佣兵团根据与西西里国王签订的合同,改称呼为“罗马的法兰克佣兵团”。在佣兵团统治下,雅典公国的语言和法律逐渐受到来自遥远阿拉贡的巨大影响。
五 加泰罗尼亚公国
1312年,从西西里前来的主教贝伦格接替了德斯拉尔,成为加泰罗尼亚佣兵团的新团长。在他领导下,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在雅典公国的统治地位进一步加强,不仅他自己成了摄政,之后还建立了由加泰罗尼亚人选举的主教制度。另外,他还拥有了一片专属土地,名为新帕特雷。1316年,贝伦格去世,他的继任者威廉·德·托马斯改团长为摄政称号。在他成为摄政的时期(1317-1330),是加泰罗尼亚佣兵团最为辉煌的时候。1319年,雅典公国改称新帕特雷斯公国。由西西里国王弗里德雷克的长子(私生子)阿方索·法德里克(Alfonso Frederick)担任公国总督直至1330年
新帕特雷斯公国标志
加泰罗尼亚人的活动范围
在加泰罗尼亚人立足于希腊之后,就不断与周围各国发生战争。随着走向定居化与封建统治化,佣兵团的许多成员成为寄生虫似的封建领主,不复当年之勇,在与周围各国的战争中屡战屡败。1348 年,塞尔维亚的统治者斯特凡·杜尚占领了色萨利,加泰罗尼亚公国在色萨利的大部分领地,但尼奥帕特拉斯及其周边地区仍在加泰罗尼亚人的手中。进入70-80年代,公国又涌现出了一个新的对手——纳瓦拉雇佣兵团(The Navarrese Company ),该雇佣兵团主要由纳瓦拉(西班牙一王国)的雇佣兵组成,最早是诞生于纳瓦拉王国与法国的战争之中(1366),后由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的弟弟路易率领下,前往巴尔干地区活动,争夺都拉佐,阿尔巴尼亚等地区的统治权,并帮助路易获得了阿尔巴尼亚的统治权,1376年路易去世后,该雇佣兵团名义上改由西西里国王彼得四世统领,但事实上俨然成为独立军团。纳瓦拉佣兵团来到巴尔干后,就不断与加泰罗尼亚人产生冲突。佛罗伦萨冒险家 银行家 巨富内里奥·阿恰约利(Nerio Acciaioli)成为纳瓦拉雇佣兵团的雇主,指挥纳瓦拉雇佣兵团连年攻打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争夺土地。1374年,纳瓦拉兵团攻破雅典重镇麦加拉。1379年6月,纳瓦拉佣兵团攻破雅典公国首都底比斯,迫使阿拉贡兼西西里国王彼得四世承认在雅典公国,纳瓦拉佣兵团的地位高于加泰罗尼亚。次年,雅典的加泰罗尼亚人于 1380 年 5 月 20 日举行大会,承认阿拉贡国王彼得四世为其合法统治者。(事实上宣告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在雅典统治的终结。)此后,阿恰约利仍连年攻打雅典公国。1388年,纳瓦拉佣兵团攻破雅典卫城,标志着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在雅典公国统治的彻底终结,至此,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名存实亡,阿恰约利自立为雅典公爵。加泰罗尼亚人仍然保留了尼奥帕特拉斯公国,1394年,内里奥及其后代对雅典公国的统治权得到了承认。
内里奥·阿恰约利
纳瓦拉雇佣兵团
内里奥·阿恰约利虽然夺占了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在雅典的领地,但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努力团结纳瓦拉佣兵团和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共同对抗威尼斯人与奥斯曼人的进攻。1393 年底,奥斯曼帝国苏丹巴耶塞特一世入侵色萨利 ,奥斯曼人占领了尼奥帕特拉斯,内里奥被迫同意在 1394 年初每年向苏丹进贡。次年,病死,他的私生子——安东尼奥一世(Antonio I )继任雅典公爵,但不久就被威尼斯人赶了出去,1402年才得以复位。在他在位的30年间,重新提拔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与纳瓦拉佣兵团一起抵抗威尼斯与奥斯曼人的入侵。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团长托马索成为执政,并拥有部分土地。此人也同时对雅典的重建作出巨大贡献。
安东尼奥一世
由于自身实力的不济,加上史料的匮乏,到了15世纪,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几乎消失在历史学者的视野当中。仅仅作为无关紧要的配角被提及几处、1425年,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从雅典公国撤出,撤离到埃伊纳岛上。该岛是内里奥一世于1399年购买。在那里,他们与威尼斯人签订合约。威尼斯人将给予他们保护,而他们必须将收成的1/2交予威尼斯人。1451年,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团长安东尼洛不顾儿子和团员的反对,将该岛赠予威尼斯人。结果威尼斯人成为该岛统治者,加泰罗尼亚佣兵团自此成为威尼斯军队的一部分。但这批人,在1458年与奥斯曼人的战争中几乎全部阵亡。另外,还有一批不愿意跟随威尼斯人的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团员,齐聚在一个加泰罗尼亚首领卢波·德·贝纳塔格周围,一起做了海盗。他们在15世纪中叶一直活跃在爱琴海海域,但对于他们的历史记载只到1462年,之后这批人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中世纪手抄本中的加泰罗尼亚佣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