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书中那个人人唾弃的存在。
穿了无数次。
一开始,我想拯救所有人,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会被厌弃。
后来,我终于倦了,我麻木的走起了剧情,我谁也不想救了,我只想回家。
可我依旧没能成功。
终于,我放弃了,我不想救他们了,也不想救我自己了。
可这一次他们却都收起了利爪,小心翼翼的护在了我的身边。
1
池越杀进西勒国的皇宫时,西勒国的皇帝跑了。
池越便冷漠的斩下了我的头颅。
我的死讯传到了云归国的京城,却犹如石沉大海,无人在意。
我……又死了一次,可那一刻我只是在想,原来斩首也没有很痛,和上一次的挖心,也差不了多少。
我穿成了云归国的公主,只不过是一个人人厌弃的假公主。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我第多少次死亡了。
我的腿部传来了一阵剧痛。
「继续找!就算把这座山掀了,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好熟悉的声音啊……
我缓缓睁开眼,循声望去,池越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那。
我条件反射性的想起来这一幕,我这一次穿回了西山寻人的时候。
那时,皇帝刚刚得知我是假公主,而真正的公主正流落在西山。
西山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于是皇帝便派遣池越前去寻人。
我在剧情里因为嫉妒偷偷跟了过去,却被巨石砸伤了腿,可那时所有人都围着真公主,根本没人发现我失踪了。
直到半个月后我被一户农家所救,腿却废了,回到皇宫后他们才发现我原来不在,却也没人关心过一句。
我麻木的趴在草地上,曾经这是我最难熬的时候,可我现在突然开始有些不理解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难熬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池越焦急的声音叫醒了我,「沈沉夕,醒醒,别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祈求,微微有些颤抖。
周围一群人在奋力的搬运着我身上的巨石。
我看着池越的脸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
原来不能睡啊……我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可还是失败了。
2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我初见池越的时候。
池越是一个少年将军,却有着一个非常悲惨的童年。
那时我仗着有上帝视角,总想着能拯救所有人。
于是我将还是乞丐的池越带回了宫中,教他习武写字,保他温饱安康,甚至在他遇到危险时一次一次挡在他的身前。
可后来他杀了我。
杀了我第一次,又杀了我第二次……
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
「姑娘醒了?」一个丫鬟见我醒了,连忙端了一碗粥过来,「姑娘都睡了三日了,这粥是池将军亲自为您熬的,可要用些?」
我哑着声音疑惑的开口,「池越?」
他不是最讨厌我吗,为什么要给我熬粥呢。
那丫鬟向我福了福身子,笑着道,「那可是,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这么关心一个人呢,将军对姑娘是真的好。」
我刚要抬手,池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屋里,他小心翼翼的端起碗,温声道,「我来吧。」
池越端起碗的那一刻,我立刻就想到了他从前逼着我吃生肉的场景,那一次我是被撑死的,从那以后看到肉我就会直犯恶心。
他又要逼我吃东西了。
我惊慌失措的抬起手来阻挡,一瞬间将碗拍飞在了地上。
池越怔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想要抬起手来安抚我。
我木讷的缩在床角,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公主……」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揽在怀里,「臣从前是不是对你不好?公主放心,臣以后再也不会了,公主再给臣一次机会好不好?」
「别碰我,」我强忍着恶心躲开他的触碰,「而且你们不是已经找到真正的公主了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空洞,整个人都像是宕机了一般。
我知道我不该恨现在的池越,从前的种种都与这时的他无关,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沈沉夕!沈沉夕!」
池越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他焦急的晃着我的肩,「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哪里难受?」
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你要吓死我……」池越松了一口气,后怕的坐在我身边,「沉夕,你放心,就算真公主找回来了,你也依旧是公主。」
放心?可我该怎么放心呢?
真正的公主被找来后我面临的是更可怕的噩梦。
她诬陷我打碎了她的镯子,把我扔在大牢里严刑逼供。
把我扔进斗兽园,肆意的欣赏着我的狼狈与不堪。
让我替嫁西勒,终日活在老男人的凌辱之中。
「好。」可我还是应下了那句话。
这么多次的重生,早就让我明白了,有些话没必要反驳,也没必要相信。
3
因着我的腿受了伤,池越暂缓了回宫的行程,直到半个月后才抵达京城。
抵达京城时已是晚上,可城内依旧灯火通明,问了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酒楼茶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池越给我递过来了一个花灯,「祈个福吧。」
可是祈福有什么用呢。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花灯,走到河边,在上面写下了,「祈愿真正的死去。」
「你们听说了没,现在的昭华公主可不是真的公主,是个冒牌货!」
「嗐,听说皇上已经把真正的公主找到并接回宫里了。」
「可不,那个假冒的公主不知要如何处置,估计要失宠喽。」
「……」
我默默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池越。
他正一脸严肃淡漠的站在那听着下属和他汇报着什么,直到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眼底才染上了温和的笑意。
可我突然好想离开。
我一步步后退,借着人流避开了池越追寻的脚步。
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直到双腿发颤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我漫无目的的在集市上游荡了几圈,集市很热闹,可我一点也融入不进去。
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热衷于看一些无趣的表演,买一些没用的东西,分享一些无所谓的事情。
可我知道他们是没有错的,是我……出了问题。
「银骑兵来了!」
一群身着铁甲的骑兵瞬间将京城的主干道围了起来,并迅速向外扩展。
沈羽书!那个疯子来了!
我立刻转身,逃进了身后昏暗的巷子里,将自己藏了起来。
如果说我对池越是恨,那么我对沈羽书更多的就是怕。
沈羽书是云归国的太子,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会纵容的让我养一只喜欢的小狗,然后在我最依赖它的时候逼我杀了它。
在他那里,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甚至不能做出一点他不喜欢的动作。
不然他会挖去我的双眼,砍断我的四肢,然后把我当做一个商品一样送往地下黑市拍卖。
我越害怕什么,他就越会逼我去做什么。
我没有一次死在他手上,却每一次都生不如死。
他和乔明月,那个真正的公主,都是疯子。
尖叫声,啼哭声,求饶声,一道一道的在我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沈羽书漫不经心的声音,「小夕,我知道你在附近,出来,不然这群人都活不成。」
果然,这一次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我真是越来越不清醒了,竟然在某个瞬间觉得这一次重生或许是不一样的。
我一步一步的从巷子里走出来。
沈羽书周围都是银兵,他就坐在茶肆外的长凳上,一袭白衣,周身贵气尽显。
可这对我来说却是如影随形的噩梦。
「过来。」他对我招了招手,声音如清泉般淡雅。
我僵硬的抬起步子走了过去,终于在看到那群被刀架着脖子的无辜之人时找回了一些理智。
我极力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说的,我出来了,他们就能活。」
沈羽书有些诧异的对我挑了挑眉,我的心脏便开始狂跳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听话的过去是最好的选择,可面对这些无辜之人,我又总想着,哪怕只是能救一个,也是好的。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我以为沈羽书的耐心要被耗尽时,他却突然低笑了一声,「好,乖乖跟我回去就都听你的。」
他挥了挥手,将人都放了回去。
我有些愣住了。
短兵相接的声音骤然响起,池越一路杀出重围,挡在了我的身前,「别来无恙,太子殿下。」
他眉眼锋利,脸上溅满了鲜血,如同一匹奋战后的孤狼,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冷漠,狠厉的池越。
「池将军这是何意?」沈羽书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语调微扬,似乎真的在问问题。
「倒也无事,只是臣觉得太子照顾不好公主,所以特来带公主离开。」
「那就要看看小夕怎么想了。」
「公主……」池越放低了声音,微微侧过头来,似是询问,也似祈求。
而我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池越挡在我面前的手。
他微微一怔,眼底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随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和,「好,那臣就等到公主需要臣的时候。」
沈羽书冷笑一声,「池将军,本宫这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沈羽书话音刚落,一群银骑兵就瞬间对池越发起了围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身上多出了许多伤口。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头来对我笑了笑,似乎是想要安抚我。
而我却在那一刹那转身离开,跟上了沈羽书的脚步。
4
回宫的路上,沈羽书独自坐在马车里假寐,从头到尾都没有与我说一句话。
不一样,这太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他应该掐着我的下巴,拔掉我的舌头,挑断我的手筋脚筋,然后把我扔出马车,碾碎我的自尊让我承受所有人的指点,让我知道我所救的人是多么冷漠才对。
就算我脑子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变了,都变了。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那是不是就说明,我这一次死了,就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沈沉夕,」沈羽书的一句话,把我从疯狂的幻想中拉了回来,「我昨日抓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强压下声音中的颤抖问道,「是谁?」
「你偷偷去了西山,你的贴身婢女秀桃却丝毫不知,你说她该不该杀?」
沈羽书波澜不惊的说出了这句话,就像在问晚饭吃什么一样简单。
可这话却一瞬间浇灭了我心底所有新滋生出来的疯狂的想法。
秀桃是无辜的,她在书里面就是一个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如果这一次的世界真的变了,那么我至少也应该在死前救下秀桃,她总是没有错的。
她不知道只是因为她没把我当公主而已,这不怪她,怪我自己活的不像个公主,总不能让她白白因此送了性命。
我斟酌着,用不会激怒沈羽书的话术回答他,「杀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沈羽书若有所思的看向我,唇角压着一丝笑意,「那你想怎么办?」
「我……」我压下狂跳的心脏,期期艾艾的组织着语言,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这才发现,我的大脑好像已经丧失了快速思索和变通的能力了。
可我初来乍到时,也曾借着算命的由头忽悠过银子。
也曾舌战群儒,将羞辱云归国的使臣骂的个狗血淋头。
我好像真的把自己弄丢了。
沈羽书懒懒散散的往后靠了靠,「没想好?没关系,不着急。」
他从小就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却把自己伪装的像一个君子。
沈羽书自幼是在冷宫里将自己养大的,我曾也觉得他不该如此,于是无数次向他施以援手。
我给他偷馒头吃,帮他教训斥责他的下人,冬天会给他送碳火,他受罚时我也总站在他那边。
哪怕在长大后我也曾试着改变过他。
可他每一次在接受了我的帮助之后,在我备受折磨时,都会将我狠狠抛弃,他欣赏我的狼狈与不堪,那是他最满意的杰作。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不可能无条件对他好,于是我永远是罪恶的。
他好像永远处变不惊,永远游刃有余,哪怕在书中他最后死亡的时候,也依旧是笑着的。
我有时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永远不会为任何事疯狂。
他说不急,就真的没有再问过我,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毕竟我记忆中的他,耐心是几乎为负的。
回到宫中,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求见。
沈羽书不知何时会变卦,所以我得赶紧救出秀桃。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按照原剧情走,让乔明月把我送进大牢。
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诬陷我,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这一世她不会这做也说不定。
于是我起身,摸黑去了她的寝宫。
5
「主子,奴婢倒是觉得想杀沈羽书,可以先从昭华公主入手。」
乔明月的声音清冷,语调却微微上挑,像是笑着,「小公主啊,说说看。」
「那公主和沈羽书接触的时间最久,咱们只要把她送进大牢,到时候还愁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我微微垂下握着刀的手,所以一切都是没变的吧,我果然是想死想疯了。
其实乔明月进入皇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沈羽书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沈羽书给她下过毒。
沈羽书五岁那年,乔明月的母亲冠宠后宫,害死了他的母亲。
两年后乔明月的母亲怀孕,算命的道士预言,这孩子必有不凡。
于是乔明月的母亲便以为自己怀的是皇子,怕沈羽书的存在会阻挡自己孩子的路,想要杀了沈羽书,却没想到最后被沈羽书反杀。
沈羽书设计了一场狸猫换太子戏码,把我和乔明月替换后,才发现乔明月是个女孩。
他没有杀乔明月,因为他想要看看乔明月到底会如何不凡,于是他给乔明月喂了一颗毒药,潜伏期二十五年,毒发必死。
但乔明月也的确不凡,她刺杀沈羽书失败后和刚被池越打的落花流水的西勒国皇帝合谋。
池越也在那时被冠上了杀神的称号,他所攻城,必要城灭,成了西勒国人人畏惧的存在。
沈羽书称帝后,成了一个极致的暴君,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个国家,只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
最终沈羽书死在了乔明月发动的兵变中,但可悲的是,乔明月也并不爱自己的国家,她想做的只是复仇而已。
很快乔明月毒发身亡,西勒国便杀进了皇城,云归国灭,百姓横死,整个国家犹如一个人间炼狱。
他们祈求能有人来救救他们,可他们的将军再也没有出现。
人人都说池越死了,可没人知道,那个带领西勒灭了云归的就是池越。
云归的百姓还在为他们的将军祈福,西勒的百姓也一无所知的将他们的仇人视为了信仰。
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池越还是死在了百姓的暗杀之下。
池越从小就在不停的被抛弃,所以他最讨厌背叛。
可最终他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也终因自己的背叛而死。
这本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池越苦,沈羽书苦,乔明月苦。
于是几个饱受苦难的人聚在一起,创造了一个满是苦难的世界。
而我曾尝试着去拯救,可我想拯救的,最终杀死了我。
「黑市那边似乎似乎又进了不少好东西,咱们也可以过去看看。」
「而且主子不是最讨厌和沈羽书亲近的人了吗,也可以把那个公主弄进去,让她吃吃苦头。」
「嗯……有点道理,」乔明月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后啧了一声,「那就去看看咱们的小公主吧。」
我心里一惊,转身要逃。
可乔明月却在这时推开了门,她的语气骤然变冷,和方才在屋内说话时截然不同,「什么人在那!」
几根银针向我飞来,我迅速躲过,一转头乔明月便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与她争斗起来,可我根本打不过她,打斗中她扯掉了我的面纱,随后她微微一顿钳住了我的双手,「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这时候乔明月不应该认识我才对,可以乔明月的本事,知道我的样貌也无可厚非。
我挣开她的手,举起短刀攻向她,她却开始卸下攻势节节败退,我甚至感觉她好像在故意向我示弱,「怎么了,这么凶?」
我冷哼一声,刻意激怒她,「允许你折辱我,不允许我想杀你吗?」
她微微一愣,我迅速举起短刀捅向她的心脏,我以为她会躲开,可她竟然就那样站在原地!
刀尖贯入身体的最后一刻,我用力转移了刀刃,短刀贯穿了她的左肩,我的身体却因为惯性撞进了她的怀里。
她抬起另一只手护住了我的腰,「这样开心了吗?」
我愤怒的推开她,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乔明月!你为什么不躲!你想死吗?!」
「也可以啊,我无所谓。」
「乔明月!」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拼命拯救了那么多次的人,哪怕我恨之入骨我也不想让他自轻自贱。
我找来了御医,给乔明月包扎,期间她一直碎碎念念的同我聊天,好像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我被吵的要命,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乔明月这么烦人。
6
回去的路上,周围突然发出了一阵躁动。
「城防图被偷了!快来人!抓奸细!」
奸细?我还没反应过来,前方突然一个黑影袭来。
我立刻和那人争斗起来,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摔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才看清,那人竟是秀桃。
秀桃突然甩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瞬间挣开了我。
我捂住口鼻迅速把短刀甩了出去,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秀桃惊呼一声,似乎摔在了地上。
我刚想追出去,周围便又围上来了好几个人。
他们二话不说就直击我要害,却在快要进身的一瞬间全部倒在了地上。
我稍稍抬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乔明月,她对上我视线的一瞬间冲我歪了歪头,含着笑意向我走来。
“啊”的一声,秀桃的惊呼声响起,我赶到时秀桃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沈羽书就恹恹的站在那看着,像在看一个死人。
直到看见我时他好似才来了些兴致,「当初说了给你处置,就没弄死,过来看看?」
秀桃躺在地上,哭着向我求饶。
可我现在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默默地蹲下身去,直到把秀桃身上的那把刀握进手里,我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我每一世身上都会带着一把刀,于我而言那是一种怪异的安全感。
每当我忍受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用那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然后等待着迎接下一次的无止境的折磨。
所以没有那把刀,我内心就会无限的恐慌。
我怕我死不了,又怕我死了之后再次死不了……
秀桃躺在地上涕泪横流,「公主!真的,求您相信奴婢,奴婢也是被人迷惑的!」
我静静的看着她,「你是西勒国的奸细?」
「奴婢不是,求您相信奴婢,公主,奴婢真的不是!」
我不知道秀桃是不是奸细,因为从前,我宫里的人都被沈羽书杀了,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动手。
「城防图呢?」我开口问道。
秀桃极力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收钱办事,没见过什么城防图,公主您最善良了,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我微微垂眸,扯下了她身上的一块令牌,「秀桃,我是善良,可我不是傻子,黑市的交易令可不是一般人能佩戴的。」
秀桃扭曲的面容微微一僵。
这时沈羽书突然开口了,「不想杀的话可以送到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