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鞭炮声不绝于耳，这大概是乡村异于城市的最大年味表现。

空气间冷冽之气和烟花爆竹燃放后的硝烟味杂糅，提醒着新年的到来。

寅虎迎春，瑞雪贺岁。

又是一岁新启时。

记得儿时最期待过年。

夜里起来吃年夜饭之前，大人们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新鞋新袜给孩子换上，新衣服上扑鼻的异味，在当时都是稀奇的享受。

吃完年夜饭，天还乌漆嘛黑不见光亮，提着手电筒，跟着大人开始走街串巷去拜年。

路上不时碰到同样外出拜年的人，大人互相寒暄客套，小伙伴也叽叽喳喳聊得很欢。

这种半夜起来吃年夜饭，或者不睡觉等到两三点开始做年夜饭的记忆，在我认知里一直习以为常。

直到后来听说有人年夜饭在中午，有人年夜饭在晚饭，甚至还有年夜饭在大年初一早餐，我的认知遭受了剧烈的冲击，懵然许久，几经多番确认，仍觉“离经叛道”。

这大概就是孩时“信仰”崩塌后的表现吧。

自然，吃完年夜饭后的摸黑拜年，也是我周围“独有”的传统了。

见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年起来的可早？”

夜里起来的早晚，就像伦敦人见面问候天气一样，成为拜年的通用开场。

这似乎是关乎来年勤快与否、健康如何的传统预言。

大人孩子踩着雪、哈着气，在村里穿来穿去，间杂着开门炮、拜祖炮的噼啪声，衬托得门上崭新色泽的年画对联愈发红艳。

思绪回转，这都是早些年的记忆了。

时代越发展，人民越富足，反而对传统的遵循不再苛刻。

年夜饭或者提前、或者押后，拜年的时间也越拖越晚，现在已至天微明方可见人。

很多关系稍远些的邻里亲戚，也都不再互拜互串，那种新年的热情洋溢愈来愈少见，更多地成了完成任务般的敷衍。

而受累于疫情阴霾下的这两年，大家更是欣喜于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脱身，家长里短中逃得短暂。

或许真的是时代在向前，认知在不断变衍，更多的人情味成了年轻人眼中的负累，简单的人际交往反而让他们更自在。

很难说谁对谁错，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

天际渐明。

虎年的晨曦即将播撒。

鞭炮声依旧此起彼伏，新的一年徐徐展开。

先祝各位仍在刷机阅读的“孤独者”们新年如虎添亿、全力以富、家和身健、顺意随心。

然后，是去拜年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