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在云南大理宾川,徐霞客路过了金牛溢井、广甸流芳、炼法龙潭等名胜。这天,徐霞客终于到达了鸡足山,并在靠近仙陀的师傅附近,将静闻葬骨于此,总算完成了静闻的心愿。
鸡足山,国家AAAA级风景名胜区,又名九曲山、青巅山,位于今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宾川县城西北方,是南亚、东南亚的佛教圣地,是中国十大著名佛教名山之一。
(公元1638年)十二月二十三,徐霞客在大觉寺吃过饭,往东去悉檀寺。悉檀寺在鸡足山最东边,背靠九重崖,前临黑龙潭,外有两层山梁曲折环绕。以前,在云南省城,徐霞客的那些朋友,有的人将黑龙潭叫息潭,有的人将黑龙潭叫雪潭,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他说的都是错误的。
弘辨、安仁两位法师,将徐霞客迎进方丈中吃饭,并请他立即搬到此处居住。只因徐霞客早已与有足疾的大觉寺遍周师相约会面,就回答他,说要稍微等一下再搬。
徐霞客返回大觉寺,往西进入寂光寺。寂光寺住持留他吃点心。此处各大寺庙,只有寂光寺七佛殿的左右两边,都开辟成禅堂方丈,和大觉寺、悉檀寺同样华美。他往西走半里,来到水月、积行二寺,这都是他们师傅用周遗留下来的,也很幽静整齐。
(公元1638年)十二月二十四,徐霞客在寺内和遍周会面,遍周正殷勤留他,弘辨、安仁来探望,他们再次恳请徐霞客搬迁到他们那里住。于是徐霞客和他们一齐拜访悉檀寺,他们将静闻的遗骨悬挂在寺中古梅间。徐霞客曾在唐大来处,遇见过仙陀、纯白两位僧人,当时他真诚地把埋葬静闻遗骨的事预定了。
徐霞客进去询问仙陀、纯白在什么地方,得知他们正在山上监督建造塔基。他初进鸡足山时,看见两山推门,东边是水口,还曾遗憾怎么没有建一座塔。徐霞客得知仙陀正在监督建塔工作,他就问塔建在哪里。弘辨指示的建塔处,正是那曲折山梁环绕之中,颇符合徐霞客的心意。
徐霞客吃过饭,往东南走二里,登上塔基,和仙陀会面。
(公元1638年)十二月二十五,徐霞客从悉檀寺往北,经过无息寺、无我寺,又经过大乘寺。有两股小水,一股来自幻住寺东,一股来自兰陀寺东,都向南流而到此会合,成悉檀寺西的一股水。
他从二股小水之中登坡而上,东边的幻住寺,如今名叫福宁寺。西边冈上是兰陀寺。幻住寺东的水,从野愚法师静室东边的峡谷流下来,和九重崖形成分界的水。幻住寺西的水,是和良一法师的兰陀寺隔着山坞的水,从上面萃野的静室流来,发源于念佛堂,从而成狮子林峡谷中的水。他沿着东冈幻住寺旁,往北一里走到一间静室,这是天香静室。当时寺中无人,他进去询问萃野的住所,小沙弥指着盘绕深远的崖间,说在陡崖西面。
于是他从背后攀崖而上,穿树林绕石阶,在深深的翠绿中行走,因没有高大的松树,只有缤纷的杂木,而道路重叠其中,真是好一番景致。他转数十道弯,往东登冈,路过野愚的住处。他往西攀缘山崖穿过峡谷,那是去萃野住处的路。他往西傍靠山崖横穿,有一处静室高悬在峡谷中,门关着不能进去,这是悉檀寺库头所建筑的。
他从静室前往西下到兰陀寺,从寺后攀登,来到萃野的静室。那时知道萃野在牟尼山,其父沈翁在静室。等他走到,静室的门又关着。他得知沈翁外出拜访别人,就从静室左边上到另一处静室。
住持的僧人也外出了,只有徒弟在。徐霞客询问后得知,他师傅是兰宗。他问:“沈翁在哪里?”那徒弟回答:“在他的居室。”
徐霞客问:“居室怎么关着?”那徒弟回答:“偶然出去,应当不会太远。”徐霞客想返回,把从省会带来的信送给他。
这徒弟说:“恐怕再下去也没地方找,不如把信留在这里我代送。”
徐霞客听从了他的话,留下信就离开了。他从左边峡谷经过珠帘翠壁,登台进入一室,那是影空的栖身处。影空不在。于是,他从一室左边横转向东走,进入野愚的静室,这是所谓的大静室,有三间堂屋横列其前,下面对着绝壁。其堂屋窗户明亮宽敞,坐在其中如同浮在云端,真是幽静清爽。室中众位高僧都在。
野愚出来迎接。徐霞客进去,看见兰宗、影空以及罗汉壁的慧心等静侣都在。这天是野愚设饭食招待众静侣,野愚留徐霞客吃饭。饭后,他们见徐霞客携带着书筐,于是各人取筐中的书传阅。唯独兰宗津津乐道,不忍释手,只因他曾经云游过徐霞客的家乡,并潜心于文教。
随后,徐霞客取道林中,往西去罗汉壁,从念佛堂下经过,却没有看见,只因念佛堂被树林遮蔽了。他竟然向西平行走了一里半,才发现走错了路。他走进磐石上的石屋问路后,就顺着石屋西南,越过一道突起的山口,就是所谓的望台。这座山往下坠,是建盖大觉寺的地方。望台西边,山势往里退,在下面围成峡谷,旗檀林静室傍靠在那里。旗檀岭是峡谷西的一支山脉,从山尖前伸下去,成了西边和罗汉壁分界的山。这支山脉往下坠,成正中的一支,是寂光寺、首传寺傍靠的山,往前越过息阴轩,转东延伸到大士阁结束。
徐霞客从望台往西平行,经过岭西,石崖渐渐出现,高高簇拥在后面。于是他转向北到碧云寺。碧云寺是北京法师的众徒弟建盖的,香火较旺,因仰慕法师之名而来的人多。法师所住的真武阁,在背后悬崖上的凹嵌处。徐霞客从寺后取道,曲折而上,进入阁中。满阁都是参拜叩头的男女,他却没看见法师。徐霞客见阁东有很深幽的平台,就独自探看,只见一位老僧正在台上洗脚。徐霞客心里肯定他就是法师了,便拱手等待。
法师见到徐霞客立即跳跃而起。他握着徐霞客的手臂呼叫:“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他手里拿着的两只袜子没穿,他指着自己胸说:“我在这里十分繁忙,这两只袜子的污垢都有二十年没有洗了。”他正要把袜子拿给徐霞客看,那些信男善女闻声蜂拥而至。他们不停地膜拜。平台小容纳不下,他们就分批轮流着来前来膜拜。法师跟他们讲话,对这个人和那个人说得不一样。他讲到念佛修果,娓娓而谈,滔滔不绝。因路远,徐霞客告辞出来。他见崖后有路可以攀登,就攀援而上,转向东,到达一道峡谷上边,有一座能坐人的石室,他就由险梯登上去。
他又下到碧云寺。恰巧慧心在,因返回悉檀寺的路太远,慧心留他住宿。
寺中的主持却因没有多余的被子而感到为难,这里地势高气候寒冷,徐霞客只得赶紧下山。他往南走二里,经过白云寺时,已经是暮色降临。他从寺北沿中支山脉侧边走,道路渐渐平坦而宽阔。他经过首传寺,黑暗中什么都不能看到。
徐霞客往东南经过寂光寺,又经过大觉寺,再经过西竺寺。他离开大路,在黑暗的松林中行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他路过悉檀寺前,几乎要顺着龙潭外下去,幸而回头看见灯影,这才转回来寻找寺门。前面的十方堂早已关门了,不肯再打开。他敲左侧的门,才得以进去住宿。
(公元1638年)十二月二十六,徐霞客早晨起床吃饭。弘辨说:“今天竖塔心,是吉日,我们可以一同去看看。有幸确定一处地方,就可以把静闻师的遗骨入塔。”徐霞客很高兴。弘辨在前面带路,他们顺着龙潭往东,经过龙砂内支侧。有一座岩洞,在塔基北面半里处,山脉从塔基分开处正正地悬挂下去。早先有三座塔,都是本无法师的高徒修建。最南的一座塔,就是仙陀、纯白的师傅。
仙陀、纯白的师傅原是嵩明州籍贯,仙陀、纯白从前也是表兄弟,他们都是法师的外甥,后跟随法师披僧衣、剃发出家,又成师傅的徒弟。法师在本无之前去世,本无公给他在这里选择墓地,又亲自给他作记。徐霞客对辨公说:“请在南面建静闻坟穴。”辨公请他广泛挑选,他说,就是岭北本公塔也听凭选择。徐霞客却觉得静闻的墓穴靠近仙陀的师傅最好,于是他俩商议定了,静闻的遗骨就在这一天下葬。
不知完成了静闻生前的心愿之后,徐霞客又将去哪里?
下一篇旅游文,将讲述徐霞客在云南鸡足山,究竟看到怎样的风景,居然直呼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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