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月
精神病人的我，突然觉得主家杀了人。
可是太太好好的，先生也好好的。
那金毛嘴里的手指是谁的？
直到警察在地下室找到我男友的尸体，我恍然发现。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1.
我在陈先生家里当住家保姆快两年了。
陈先生有自己的事业，还有钱，别墅里有媳妇，养了一只金毛。
堪称完美生活。
今天我发现金毛有点不对头，老是干呕，嘴巴边上全是白沫。
我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毕竟富贵可是陈先生太太的心头肉。
连手机都顾不上拿，我连忙抱着它往宠物医院跑。
兽医说可能是吞了什么东西卡住了，得先拍个X光看看。
刚推开家门，手机就响了。
“你赶紧回来吧，富贵它……被两根断掉的手指卡住了……”
断指……
我一听，吓得手捂住了嘴。
富贵整天都在家待着，就算偶尔出去溜达，也是傍晚我牵着绳子带它遛弯。
再说富贵虽然是大型犬，但性子特别温顺，从不对人叫唤，更别说凶人了，它根本就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人或者咬断手指。
“喂，如果真有人被富贵咬断了手指，那还是尽快去医院吧，你先回来我们再说。”
“我……我马上就来。”
就算富贵突然发狂咬人，但一个人被狗咬到断指那种痛，怎么可能忍得住，肯定会疼得大叫，引来不少人注意的。
除非，被咬的那个人已经……
想到这里，我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全身一股凉意。
忽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贴紧墙根，眼睛死死盯着大门。
门开了，她穿着白色的长T恤，微卷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下摆还沾了几点红印子。
我赶忙去看她的手指。
还好，都还在。
她是陈先生的妻子，王娜娜。
长得真是好看，身材也是一级棒。
而且陈先生表面上对她真是疼爱有加。
她的话就是圣旨，她想要什么，第二天保准就出现在她眼前。
但是，我知道私下里陈先生对她并不好。
二楼主卧室，半夜常会传出闷闷的声音，有时还有低声的哭声，把我都吵醒了。
她进门看见我靠着墙站着，举起胳膊示意我过去扶她一把。
小臂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淤青和带血的伤痕，一块一块的，看着真让人心惊。
我心里清楚，陈先生对她实施家暴……
2.
她像一个坏掉的洋娃娃，眼角泛红，好像刚哭过一般。
我不知要如何安慰，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轻声问，「你要辞职？」
我心停顿了一秒，赶忙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辞职这事，我跟陈先生前天提过一次，可是那时他正好接起电话，就没了下文。
看来陈先生跟她说了。
按理来说，她对我这个保姆真的不错，平日里她逛街买回的东西都有我的一份，除了陈先生每个月给我的工资，她也会在月底的时候给我一千的补贴。
所以，辞职这事，我不敢跟她直说。
「我知道，你早晚都会辞掉这份工作，他做的那些恶心事，我早就知道了，不怨你。」
我惊讶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
她却拍了拍了我肩头，示意她明白。
我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眶。
我一直以为，她是不知情的。即便知道了，也会想着是我这个保姆勾引主家。
毕竟这样的男人，人虽中年却是成功人士，外人都会猜疑，更别说女主人了。
第一次是发生在我刚来的圣诞夜，娜娜跟朋友出去聚会，一整夜都没回来。
陈先生也是凌晨到家，醉醺醺的。
我赶紧起床，伺候他收拾干净，结果他喝多了，对我动手动脚。
我奋力挣扎的瞬间，将他们床头柜上的台灯踢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炸开了寂静的黑夜里。
陈先生明显神色一顿，停在了一处。
我赶忙将他的手甩开，然后跌跌撞撞地跑除了主卧，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顾不上脸颊的疼痛，我跑回了自己的房内。
我死死锁住房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一夜，我一直没睡。
第二天，脸颊青肿，眼睛也因为哭的缘故，肿成了核桃。
可是第二天陈先生起来，也没说什么，好像晚上的事没发生过。
他看着我的样子，给了我一瓶药，跟我说，既然有失眠的情况，少量吃些助眠的药可以缓解。
我小心地收下，也想着这样的工资和待遇不好找，确实也没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忍下了。
之后的日子也是平常，没有再发生过。
但是我从那之后便有了锁上房门睡觉的习惯。
直到昨天夜里，他又一次企图打开我的房间门。
我害怕极了，就给不在家的娜娜打了电话，却没接通。
当时我不知所措，生怕陈先生撞开门闯进来，可下一秒，他的电话就响了，上楼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我忍着眼泪，哽咽说，「娜娜小姐，请您相信我，我断不会做出对你有伤害的事，所以我才想着辞职的。」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年轻轻轻却照顾我们起居照顾的周到，可你如若辞职，没了收入，怎么养你那个好赌的男朋友？」
3.
我震惊地看着她。
她是从何时知道的？
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慢慢扬起嘴角，眼里没了刚才的楚楚可怜，而是阴沉着嗓子，「那个废物竟然找到我，跟我要五十万，你知道吗？」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
是了，娜娜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有个男朋友，江林。
我和他相识在一家酒吧，我不过是为了买醉，却被他按住拿起酒杯的手。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响，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那双眼睛像是星空，照亮了我的一切。
那吻，陌生，却炙烈。
一夜迷了心，也迷了眼，我们迅速坠入了爱河。
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不过仅仅维持了一个月而已。
我发现他好赌，惹了一身的外债，是因为有一天我去他租的房子找他，正巧碰到了那群要债的社会人。
他竟然迷了心智将我推了出去。
那些社会人才不会怜惜女人，抓着我的头发托我进了房间。
三个人，我记得那发污的墙面和昏暗的黄灯，一下下照进我的眼底，一遍遍砸在我的心底。
我的指甲断了，嘴角留了鲜血，眼睛半眯着，睁不开。
身上一片片的痕迹让我恶心自己。
他呢，什么都没说，抱着我低声哭泣，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分手是必然的。
可是他无数次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原谅。
我看着他磕破的额角，痛哭流涕的表情，同意了不分手。
可是，狗，能改得了吃屎吗？
显然不可能。
合好的第二个月，他又去赌了。
但他找到娜娜要钱这个事，是我没想到的。
我看着娜娜的眼睛，里面倒映着我惊慌的神色。
「娜娜小姐，我绝对没有将你的任何信息泄露给别人，我一会就打电话给他，请你放心，即便我辞职，我也不会拖您下水！」
「你真是懦弱无比，这样的废物，你还心存善心，留着过年？」
遇到这样的事，我怎会还有善念，不愿与他有任何冲突，不过是因为我害怕他那样的人，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发了疯，我都不敢想后果。
「他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即便是死了，又有谁怜惜，又有谁在乎。」
我心里一惊，如果江林死了，确实不会有人察觉。
他没有亲人，甚至朋友都是些酒肉朋友，那出租的房子，之前听他说过，拖欠了几个月的房租，房东早就想将他赶出去了。
可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样柔柔弱弱的姑娘，娜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竟会露出这样阴冷的表情。
那陈先生对她家暴，她是如何能忍到现在呢？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陈先生呢？」
「他呢，更该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应该剁碎了喂狗！」
剁碎，喂狗...
断指...
这些词一下子在我脑海里形成了链接，难不成..
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低头看着闪动的屏幕，“宠物医院”。
「您赶紧过来，因为我们发现断指不是活人身上的，我们已经报了警...」
我立马看向娜娜，她眼里划过一丝很诡异的神色。
「怎么了？」
我颤声说道，「富贵被两根断指噎住了，现在在宠物医院，你...」
她猛然站起身，「你怎么现在才说！」
「哪家宠物医院？！」
我咽了咽口水，「东街街头的那家，宝爱宠物医院。」
话落，她疯了一样跑出来了家门。
3.
我知道，王娜娜对富贵特别好，简直就像她的孩子一样。
等等，孩子...
我好像突然想起来，她失去过一个孩子。
就是一年前，陈先生将娜娜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血，很多血，粘稠，湿哒哒的，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夭折了，连同子宫也摘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