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出狱”这四个字从一位刚结束57年牢狱生涯的古稀老人嘴里说出,其冲击力不亚于一颗炸弹,77岁的陈胜人生最精华的岁月都在高墙之内度过,比许多人的一辈子都长。[奥特曼]
出狱对他而言不是新生,而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这个充满悖论的结局,引出一个沉重的话题:长期监禁对个人社会适应性造成的深远影响,以及社会对刑满释放人员的接纳与支持问题。
陈胜的案例不仅仅是一个个体命运的悲剧,更是一个社会性议题的缩影,值得我们深入剖析。
彼时战火纷飞民生凋敝,但陈胜家境相对殷实亲友众多,日子还算过得去,他甚至有机会进入私塾读书,认得一些字,还能工整地书写繁体字。
然而好景不长,战争的阴影最终笼罩了这个家庭,母亲意外离世父亲只能靠磨豆腐维持生计,这段经历对陈胜的性格塑造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乐于助人但同时也带着一股子叛逆劲儿,对是非曲直的理解也显得懵懂。
1953年新中国成立仅仅四年,社会处于剧烈变革时期,各种新旧思想交织碰撞,“一贯道”这个带有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民间宗教组织,在当时社会环境下吸引了不少人。
陈胜的加入或许源于年轻气盛,对社会现状的不满,以及对新事物的好奇,而父亲的老陈则更多的是出于对命运的无奈和对神灵的寄托。
对老陈来说牢狱生涯是一次深刻的反思,1959年6月在被转移到云南省第二监狱的途中,他再次实施越狱计划,结果依然以失败告终。
这两次越狱不仅断送了他提前回家的希望,还让他付出了更沉重的代价:刑期从四年增加到十五年,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
他见证了一批又一批狱友的来来去去,有的刑满释放有的被执行死刑,他仿佛置身于时间的长河之外,看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却无法参与其中。
在监狱的第三年,陈胜开始出现精神异常胡言乱语,甚至声称自己有八十多个“老婆”,全是女犯人,他的年龄认知也出现错乱,总觉得自己只有十八九岁。
这些症状持续了九年,最终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他会无缘无故地辱骂他人,行为举止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1999年陈胜服刑已超过46年,最高人民法院采纳建议,将其刑期从无期徒刑减为有期徒刑18年。
对当时已经66岁的陈胜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期盼着能早日回家,看看已经阔别多年的故乡,即使父亲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他也希望能找到一些亲人。
这座监狱的条件比之前的第二监狱要好很多,配备了饮水机、太阳能、马桶等设施,还有专门的护理人员负责照顾老年犯人。
然而初到官渡监狱的陈胜,却显得水土不服整日精神萎靡,需要其他犯人照顾,在官渡监狱陈胜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与狱友相处融洽,他喜欢和别人开玩笑,偶尔还会佯装生气,用脱鞋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两年后陈胜即将刑满释放的消息传来,77岁的老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是他已经不知道“家”在哪里。
57年的光阴沧海桑田,外面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由于长期与社会隔绝,陈胜的家庭关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父亲老陈早在1990年就已去世,当时是由两个堂侄子照顾并继承了家产。
由于音讯全无家人一度以为陈胜早在转狱的1960年就已不在人世,甚至为他立了衣冠冢,年年祭扫,持续了整整50年。
80多岁的姐夫甚至直言“不如把他关到老死,至少不用给大家添麻烦”,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亲戚们不愿带他回村里看看嫌麻烦,那一刻陈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后悔出狱了。
敬老院的生活对陈胜来说并非天堂,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他无法适应这里规律的作息,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他肠胃不佳经常腹泻,身上散发出一股异味,让其他老人和护理人员难以忍受,他试图用100块钱请人帮忙清洗弄脏的衣物,但因为味道实在太重无人愿意接受。
在敬老院陈胜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孤独和无助,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他曾经对自由充满渴望,但如今自由却成了他最大的负担。
他的一生充满了错误的选择和无奈的结局,他年轻时的冲动和叛逆,断送了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人生。出狱后他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亲人的冷漠社会的隔阂,让他无所适从,最终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长期与社会隔绝的监狱生活,会使服刑人员的社会技能退化价值观扭曲,难以适应快速变化的社会环境。
刑满释放人员回归社会,需要多方面的支持和帮助,包括就业指导、心理疏导、社会关系重建等。社会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理解、包容和帮助,帮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避免再次犯罪。
监禁的目的在于惩罚犯罪,维护社会安全,同时也应该兼顾对服刑人员的改造和教育,陈胜“后悔出狱”的呐喊令人心碎。
我们不能简单地将他们排除在社会之外,而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怀和支持,帮助他们重新找到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参考资料北晚新视觉 - 2019-01-15:现实版肖申克的救赎:男子坐牢30年,如今害怕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