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接壤的国家有四个,分别是埃及、约旦、叙利亚和黎巴嫩,它们与地中海一同将巴以两国包围。其中,埃及直接与战争中心的加沙地带紧密贴合,双方有长达13公里的边境线。
巴以周边地图
战争爆发后,以色列国防部长加兰特下令宣布“全面封锁”加沙地带,切断水、电、食物、燃料等物资供应,同时关闭了以色列控制的两个陆路通道——埃雷兹口岸和凯雷姆沙洛姆口岸,前者用于加沙地带北部地区与以色列之间的人员通行,后者则用于加沙地带南部地区与以色列之间的货物运输。
三大口岸概念图
由此,在加沙地带南部由埃及控制的拉法口岸成为了该地区通往外界的唯一陆地通道。所有人员的进出、物资的配送,都需要通过此处,被称为“生命线”。这意味着埃及必须介入冲突,成为人道主义救援的周转核心。
埃及政府最后作出的选择是,允许人道主义援助进入加沙,但拒绝承接逃命避难的加沙人。
10月14日,一名巴勒斯坦男子和他的孩子抵达拉法口岸
战争爆发初期,以军发言人理查德·赫克特建议加沙地带民众尽快前往埃及,“拉法过境点仍然开放,任何能出去的人,我都会建议他们出去”。发起地面攻势之前,10月12日深夜,以色列军方通知联合国,要求加沙地带北部上百万人包括联合国人员在内向南迁移。
埃及总统塞西则是在10月12日的一场演讲上表示,加沙地带居民须“留在自己的土地上”。11月23日晚,塞西在开罗再次重申,将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迁移至埃及是“绝不能接受的一条红线”,埃及绝不允许其发生。
10月13日,许多加沙人带着家人向南逃难
同样都是阿拉伯国家联盟的成员国,在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前,埃及甚至控制着加沙地带全境,它为何不肯直接伸出援手?
首先,埃及难以对巴勒斯坦难民潮负责。
埃及地跨亚非两大洲,在其非洲南部边境也有一个国家频繁发生战乱——苏丹。自苏丹独立开始,67年间就经历了3次内战,持续时间长达40年。
今年4月份,苏丹内部两派军事势力——苏丹武装部队与快速支援部队——再次爆发冲突,并持续至今。大约31.7万名苏丹人前往埃及避难,这意味着埃及面对苏丹内战的难民潮已经捉襟见肘,没有足够资源来管理可能抵达西奈半岛的大量加沙难民。
苏丹难民
同时,埃及政府原则上认为加沙地带巴勒斯坦人的困境是以色列的责任。多年来,以色列官员不时谈到治理加沙的“阿拉伯解决方案”。在埃及政府看来,这是以色列将加沙地带及其220万居民推向埃及、将不良后果归于埃及的一种方式。
《以色列时报》11月9日报道称,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伯恩斯提议,由埃及在本轮巴以冲突后暂时管理加沙地带,直至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接管,但埃及总统塞西给出的回答是拒绝。
其次,极端主义可能给埃及本国安全带来威胁。
用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中东政策中心主任纳坦·萨克斯的一句话表述就是,“埃及鄙夷哈马斯”。主要原因在于,哈马斯是20世纪80年代末由“穆斯林兄弟会”(下称穆兄会)巴勒斯坦分支创建的,而穆兄会2013年被埃及定性为恐怖组织。
1928年,穆兄会由埃及民族主义者哈桑·班纳在埃及创立。最初是一个宗教和教育团体,主张《古兰经》和《圣训》成为现代穆斯林社会的基础。20世纪30至40年代,该组织在阿拉伯世界迅速蔓延,其间也变得更加暴力和政治化。1954年10月,该组织刺杀时任埃及总统贾迈勒·阿卜杜勒·纳赛尔失败,引发埃及政府镇压,在60至70年代被迫转入地下。
被废黜的埃及前任总统穆尔西画像,他隶属于穆兄会
随后的40年,加沙的穆兄会(后来的哈马斯)没有足够力量对埃及构成威胁。到了2007年,情况开始发生转变,哈马斯在巴勒斯坦内战中赢得胜利并控制加沙地带。时任埃及总统胡斯尼·穆巴拉克称这种情况是“反对合法性的政变”,并支持以色列对加沙地带的封锁。
2010年,阿拉伯之春运动爆发,穆巴拉克在次年被废黜,隶属于穆兄会的穆罕默德·穆尔西成为埃及首任民选总统,他主张加深与加沙地带的关系。不过,穆尔西仅任职一年零四天,就被埃及现任总统塞西废黜。2013年,埃及政府决定解散穆兄会,并将其列为恐怖组织。
鉴于哈马斯与穆兄会勾结,意图推翻埃及政府,2014年至2016年,塞西政府在言辞上抨击哈马斯,并积极参与对它的封锁。2014年3月,埃及军方摧毁了边境城镇拉法地下的1370条隧道,这些隧道帮助哈马斯绕过封锁并走私食品、药品、燃料和建筑材料等重要物资,甚至被利用于走私武器、跨境袭击和绑架。2015年9月,埃及军方试图用海水淹没隧道。同年,前总统穆尔西因与哈马斯等外国组织合谋而被判处死刑。
哈马斯的地下隧道
2016年至2017年,政策再度发生转变,为了与哈马斯合作打击西奈半岛的伊斯兰国极端分子,埃及减弱了对哈马斯的公开谴责。2016年3月,哈马斯高级代表团前往开罗进行安全会谈,访问之前,埃及《金字塔报》发表文章,称哈马斯为“抵抗运动”,放弃了之前的“恐怖组织”标签。
同年4月,哈马斯与埃及军方合作,在边境部署了数百名士兵,阻止伊斯兰国极端分子从西奈半岛渗透到加沙地带。2017年,哈马斯逮捕了200名可能与加沙伊斯兰国有联系的萨拉菲派圣战分子,并于5月宣布正式终止与穆斯林兄弟会的联系,以便于与埃及完全和解。
埃及地图
尽管如此,埃及仍无法彻底放心。西奈半岛远离首都开罗,本身存在的极端主义问题尚未彻底解决,若开放拉法过境点,使得包括哈马斯在内的极端分子进入,埃及领土上极端主义势力相互响应的能力可能得到加强,这是埃及不想看到的危险局面。
最后,埃及仍在谋求不与以色列撕破关系。
从1978年美国总统吉米·卡特、埃及总统安瓦尔·萨达特和以色列总理梅纳赫姆·贝京签署《戴维营协议》开始,埃及和以色列之间的关系,从和平谈判逐步走向在经济、安全合作等方面深入发展。具体来讲,以色列同样在帮助埃及打击西奈半岛的伊斯兰国极端分子,并向埃及出口天然气。对埃及来说,最优解是在巴以之间扮演斡旋者的角色,调和双方。
美国总统吉米·卡特(中)、埃及总统安瓦尔·萨达特(左)和以色列总理梅纳赫姆·贝京(右)
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跨国威胁项目高级研究员丹尼尔·拜曼说:“问题在于,埃及考虑的是,帮助与不帮助,哪种选择会令其遭受更大的损失。”
民众和官方立场间“走钢丝”的约旦将目光从加沙地带顺着地图北移,由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控制的约旦河西岸是此次冲突的另一巴勒斯坦地区。与此相接的邻国是约旦,双方边境线为97公里,是前述埃及与加沙地带边境线的7倍多。在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前,约旦控制着约旦河西岸全境。
哈以冲突初期,哈马斯武装分子杀害1200多名以色列人,并劫持200多名人质。约旦民众的反应是,传播视频短片并讽刺以色列死亡人数之多和被俘人数之多。约旦街头出现自发的庆祝活动,人们分发糖果,高呼口号,支持哈马斯卡萨姆旅的领导。
10月27日,安曼,抗议者举行集会,声援巴勒斯坦人,约旦宪兵队员在站岗
在首都安曼拉比亚区的一所清真寺前,距离以色列大使馆数百米远的地方,约旦民众举行示威活动。参加者支持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的袭击,高呼“我们死了,巴勒斯坦万岁”、“穆罕默德领导的民族不会下跪”和“一个民族,而不是两个民族”(指巴勒斯坦人和约旦人)等口号。示威者要求驱逐以色列大使并关闭以色列大使馆。
随着以色列发起反击,加沙地带平民伤亡人数不断上升。约旦各城市成千上万的民众走上街头,抨击以色列的军事行动。10月13日,约旦警察发射催泪瓦斯,驱散试图接近以色列-约旦边境以声援巴勒斯坦人的抗议者。10月20日,针对以色列三天前轰炸加沙地带阿赫利医院的报道,6000多人在安曼市中心举行抗议活动,抗议者试图冲击并放火焚烧以色列大使馆,最终被约旦安保人员阻止。
约旦民众对加沙地带巴勒斯坦人的强烈共情、对哈马斯的支持不是凭空而来的。
11月,安曼,儿童参加抗议活动,支持哈马斯和巴勒斯坦武装团体
“第一次中东战争”后,约旦于1950年4月吞并了约旦河西岸。吞并后,西岸的所有巴勒斯坦人都成为约旦公民,东西两岸人口数量大致相等。在当时约旦议会中,西岸和东岸各有30个席位,西岸的巴勒斯坦人享有与东岸约旦人平等的权利。
“第三次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占据了约旦河西岸,大约30万巴勒斯坦人逃往约旦避难,在阿拉法特领导下成立了巴解组织(现控制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1970年代初,巴解组织内部出现声音希望推翻约旦哈希姆王朝,并曾两度刺杀约旦国王。随后,约旦与巴解组织爆发冲突。战后,约旦驱逐了巴解组织。
接下来的十年,约旦方面劝说时任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放弃武装斗争,转而与以色列谈判。1988年7月,约旦宣布与西岸断绝关系,支持巴解组织在西岸和加沙地带建立巴勒斯坦国。至此,约旦结束了对西岸长达38年的管理。
巴解组织在约旦游行
到今天,巴勒斯坦裔占约旦总人口的60%。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登记的巴勒斯坦难民数据显示,约旦是世界上巴勒斯坦难民人口最多的国家,截至2019年12月,560万的巴勒斯坦难民中,约旦就占到了220万,紧随其后的才是加沙地带的140万。
“一个民族,而不是两个民族”的口号大抵由此而来,约旦民众在哈以冲突中对巴勒斯坦事业的高度共情也变得有迹可循。
不过,约旦的官方立场与民众的普遍感受并不相符。
11月17日,随着约旦公众对哈马斯的支持不断增加,数千人在安曼市中心举行集会
哈马斯袭击以色列当天,约旦政府发表的第一份声明并没有采取强硬立场,而是为不同观点留有余地。约旦外交部强调,需要制止加沙及其周边地区的局势升级。
阿拉伯国家联盟中,埃及于1979年最先与以色列签署和平协议,第二个与以色列和谈的国家便是约旦,约以双方在1994年签署和平条约。截至目前,约以双方在边境安全、能源供应和经济联系等方面有广泛合作。以色列是约旦第九大进口伙伴,约旦严重依赖以色列的天然气和水。
1994年7月,美国总统克林顿(中)观看约旦国王侯赛因(左)和以色列总理伊扎克·拉宾(右)签署和平条约
此外,美国战略预测公司斯特拉福评论称,美国已暗中将约旦在该地区的维和与稳定作用作为向其提供大量援助和军事合作的条件。在约以签署和平条约两年后,1996年,美国指定约旦为“主要非北约盟国”。从那时起,美国稳步增加对约援助。
2022年,美国与约旦签署谅解备忘录,美国将在七年内向约旦提供每年近15亿美元的援助。而约旦在很大程度上缺乏其他阿拉伯国家的资源基础,并且需要应对因伊拉克战争和叙利亚内战而涌入的大量难民。
如果以色列不直接袭击约旦或不发生极端数量的暴力冲突,约旦不太可能因哈以冲突而撕毁与以色列的和平条约。
但这不意味着约旦完全倒向美以,其仍需谨慎对待国内高涨的民众情绪。为了防止骚乱失控,约旦政府采取了若干措施以表明其对加沙民众的同情。
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二世
10月17日晚,加沙地带阿赫利医院据传遭到以色列轰炸,约旦随即取消了与美国总统拜登、埃及总统塞西和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主席马哈茂德·阿巴斯之间的会晤。11月1日,约旦召回驻以色列大使。
约旦外交部长艾曼·萨法迪解释说:“这表明了约旦谴责以色列对加沙发动肆虐战争的立场,这场战争正在杀害无辜的人民,造成前所未有的人道主义灾难。”半个月后,萨法迪再次宣布约旦将退出一项协议,该协议旨在让约旦向以色列提供太阳能,换取以色列向其提供淡化水。
民众与官方立场间的游走是约旦政府需要面对的平衡难题,但“走钢丝”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二世试图为巴以地区更长远的未来阐述约旦立场,他在11月14日《华盛顿邮报》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一个不愿意在两国解决方案基础上走和平道路的以色列领导层,将无法为其人民提供所需的安全。”
伊朗“抵抗轴心”成员:向以开炮的黎巴嫩、叙利亚以色列对南部加沙地带大举进攻的同时,其北部正与另外相邻两国对峙——黎巴嫩和叙利亚。这两国不同于埃及和约旦,它们是“真枪实弹”在与以色列发生交火。
以色列炮击黎巴嫩阿尔玛沙阿布郊区后升起滚滚浓烟
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突袭的第二天,10月8日,黎巴嫩真主党与以色列国防军相互炮击。真主党发表声明称,向以军阵地发射火箭弹是为了声援哈马斯和巴勒斯坦人民。10月10日,叙利亚发射数枚火箭弹袭击以色列北部地区,随后以军对叙方阵地予以还击。
直到近日,交火仍未停止。12月2日凌晨,以军空袭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周边地区,遭到叙防空系统拦截。12月3日,真主党向以边境发射反坦克导弹,造成以方12人受伤。
值得注意的是,在上述以军空袭叙利亚12月2日当天,伊朗发表声明说,两名伊朗军事顾问在该袭击中死亡。此前哈以冲突爆发仅一周,伊朗外长阿卜杜拉希扬便访问叙利亚,会见了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双方强调支持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权利。
在黎巴嫩和叙利亚背后,伊朗的身影总是浮现。
伊朗外长阿卜杜拉希扬
2019年9月,伊朗第二大城市马什哈德代表阿亚图拉·艾哈迈德·阿拉莫尔霍达,描述伊朗目前的地缘战略地位与上世纪80年代之间的差距。
“39 年前,伊拉克人从我国西部和西南部边境发动进攻。短短几天内,我国1500公里的领土就遭到了敌人的侵略,”他说,“但今天,伊朗的疆域远不止其实际边界。叙利亚民族阵线、巴勒斯坦的哈马斯、黎巴嫩的真主党、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伊拉克的人民动员组织和也门的胡塞武装都代表着伊朗。”
这些代表被称为伊朗在中东地区的“代理人”,伊朗常向它们提供资金、武器和培训。通过联络它们,伊朗建立起了由其领导的“抵抗轴心”,目的是对抗美国和以色列在中东的影响力。
其中,黎巴嫩真主党是在伊朗帮助下成立的什叶派伊斯兰政治和军事组织,1982年成立以抵抗以色列对黎南部地区的入侵。叙利亚政权则长期由什叶派的分支阿拉维派把持,《纽约时报》将叙利亚称作伊朗“最亲密的盟友”,今年5月,伊朗总统莱希时隔逾12年访问叙利亚,两国关系进一步深化。
伊朗总统莱希(左)和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右)
美国“战争困境”网站分析文章称,加沙战争是对伊朗“抵抗轴心”成员之间合作的首次重大考验。
一方面,若以色列军事行动成功,将威胁到哈马斯的生存及其对加沙地带保持有效控制的能力;另一方面,若伊朗支持黎巴嫩真主党、叙利亚大规模袭击以色列领土,将冲突扩大为多线对抗,可能增强美国与以色列介入冲突的力度,这将给伊朗带来无法接受的高昂军事代价。
对黎巴嫩真主党来说,尽管其声援哈马斯的行为提升了自身在巴勒斯坦事业阿拉伯支持者心目中的地位,但它仍需要考虑后续事态发展。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分析文章称,若以色列摧毁哈马斯,可能会试图对真主党发动全面战争,进一步影响本就脆弱的黎巴嫩经济。若巴勒斯坦人被驱逐出加沙,可能会阻碍黎境内的巴勒斯坦难民返回家园,他们入籍黎巴嫩将不可避免,黎国内基督教群体的力量将进一步被削弱。
在叙利亚这一方,尽管它也在声讨以色列对加沙平民的袭击行为,但不太会有更多的介入。英国皇家三军防务研究所副研究员塞缪尔·拉马尼解释说:“虽然叙利亚政权表示声援加沙,但它一直避免对以色列采取大规模升级行动。叙利亚政权对加沙战争的反应主要是言辞激烈但行动克制,因为它不希望代表哈马斯承担政治和安全风险。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
在北部袭击以色列的各方都在拿捏分寸力度,毕竟,以色列已如“开弓箭”,将彻底摧毁哈马斯作为其目标。
11月11日晚,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发表讲话,“除了胜利,我们别无选择”,以色列将“在必要时坚定地对抗全世界”。
奉行“360度”外交政策的卡塔尔战火的持续让加沙平民不断遭到迫害,外界呼吁停火的声势不断上升。其中,海湾国家卡塔尔扮演着最重要的中间人角色,在哈以双方谈判中发挥巨大的调解作用。前不久,为期一周的临时停火与人质交换便是卡塔尔斡旋调和达成的。
10月24日,哈马斯从加沙地带释放人质约切韦德·利夫什茨,她在接受媒体采访
卡塔尔位于波斯湾西南海岸,面积1.15万平方公里,差不多相当于两个上海市,人口276万人,人均GDP超8万美元,位居亚洲第一。石油和天然气是卡塔尔主要财富来源,占政府总收入的70%以上,国内生产总值的60%以上,以及出口收入的85%。
除了超高的资产持有,卡塔尔还拥有独特的地区和全球关系网络。
一方面,卡塔尔在很大程度上与美国的中东政策保持一致。2022年,它获得了美国“主要非北约盟国”的官方头衔。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大的空军基地——阿尔乌代德空军基地,就坐落于卡塔尔首都多哈西南20多公里处。卡塔尔还经常充当美国和与美国没有关系的国家或组织之间的中间人。2023年9月,卡塔尔帮助谈判释放了五名被关押在伊朗的美国人和四名被带到俄罗斯的乌克兰儿童。
10月13日,卡塔尔国王塔米姆·本·哈马德·阿勒萨尼在等待美国国务卿布林肯
另一方面,卡塔尔一直向哈马斯提供援助。多年来,卡塔尔一直帮助支付加沙地带数万名巴勒斯坦教师、医生和其他公务员的部分工资。以色列新闻报道和分析人士称,过去十年来,卡塔尔向加沙输送了超过10亿美元的物资。除了资金支持,卡塔尔还接收流亡的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并允许其在多哈设立办事处。
“卡塔尔的外交政策是360度全方位的,”前中央情报局官员、中东问题学者布鲁斯·里德尔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称,“他们接待哈马斯高级政治官员。他们为美国提供巨大的空军基地。他们与伊朗人交谈。他们覆盖了所有基地,因此可以在任何时候以低调的方式与任何人进行沟通。”
2006年,卡塔尔应美国要求首次与哈马斯建立了沟通渠道,并于2014年、 2021年和2022年帮助促成了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的停火。
2021年5月,哈马斯政治局局长哈尼亚在多哈发表讲话
但调停者最难把握的就是中立立场的维稳。虽然卡塔尔没有谴责哈马斯对以色列的袭击,但其自身并不希望被外界认为与哈马斯是一派的。此前,卡塔尔驻华盛顿大使驳斥卡塔尔赞助哈马斯的说法,声称只资助加沙的民用和人道主义项目,并表示接待哈马斯领导人并不意味着“认可”。
同时,当前局势下的调解能否成功愈发难以确定,停火协议延期失败就是最好的例证。只要以色列坚持其消灭哈马斯的既定目标,卡塔尔似乎便无法插手其中。
加沙地带的儿童
12月1日,哈以停火协议结束,双方恢复交火。加沙地带卫生部门数据显示,以军当天的空袭导致至少184人死亡、589人受伤,伤亡者多为妇女和儿童。
12月2日,在特拉维夫基里亚军事基地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内塔尼亚胡说,他已指示以国防军“以越来越激烈的程度”恢复战斗,直到实现所有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