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因一首词被皇帝封杀,却用才华征服了整个大宋!

以丹聊历史 2025-03-08 15:41:44

史上有这样一个倒霉蛋,他文采出众,却因填了一首词而科举落榜,他就是被称为白衣卿相的柳永柳三变。

柳永乃崇安人氏,崇安即今日福建武夷山所在地。他原本名为柳三变,家中还有两位兄长,分别是柳三复与柳三接。兄弟三人于福建崇安声名远扬,皆为才华横溢的大才子,享有“柳氏三绝”之美誉。

“柳三变”这个名字源自《论语》中“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意即君子给人的外在印象威严庄重,与之亲近后感觉和蔼可亲,听其言语又觉得严肃认真。

柳三变的父亲为他取此名,足见对其寄予了深厚期望,也侧面反映出他们家族深厚的文化底蕴。

事实上,柳家堪称典型的书香门第,柳三变的父辈共有六人,均为朝廷命官,其中三人更是进士及第。在这样的家庭环境熏陶下,自柳三变呱呱坠地起,其人生轨迹似乎便已被规划妥当,那便是读书、科考、入仕。

公元1002年,年仅19岁的柳三变告别家乡,踏上前往京城赶考的路途。从崇安至汴梁,相隔千余公里,这一走,柳三变竟耗费了六年光阴。他赶考途中的首站,便是那繁华富庶、文人雅士云集的杭州。

彼时的杭州,乌篷船在秦淮河上悠然摇曳,灯火阑珊的青楼中,琵琶声婉转悠扬。桃花扇底,美人舞姿翩翩,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令人沉醉的香甜气息。

初到杭州的年轻才子柳三变,瞬间被眼前的景象迷得眼花缭乱,自此时常出入青楼,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不过,他心中始终牢记求取功名的志向,只是苦于无人引荐。后来,柳三变心生一计,他让杭州城颇负盛名的歌伎楚楚学唱自己所填的一首词——《望海潮》。

公元1003年中秋之夜,两浙转运使孙何的府中张灯结彩,达官显贵齐聚一堂。宴会进行至高潮时,歌伎楚楚登台献唱,所唱正是柳三变的《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一曲唱罢,满座宾客无不为之动容,宴会主人孙何孙大人更是瞬间被柳三变的才华所折服,当即决定向朝中举荐他。

次年,孙何奉旨回京,柳三变满心期待着能得到孙大人的举荐,然而世事无常,孙何竟不幸在汴梁病逝。柳三变尚未从这一噩耗中缓过神来,又听闻了一则京城奇闻。

这一年,一位名叫晏殊的少年在江南安抚使张知白的举荐下,以神童的身份入京参加殿试,结果一举高中,受到真宗皇帝的嘉奖,赐同进士出身。

此事极大地鼓舞了柳三变,于是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秦淮河的温柔乡,开始全身心投入备考。

公元1008年,柳三变在秋试中成功考中举人。随后,他奔赴汴梁,准备参加来年春天的会试。一千多年前的汴梁,繁华之名远扬。柳三变虽已领略过武夷山的秀丽险峻,也看遍了秦淮河的绮丽风光,但京都汴梁的雄伟壮丽仍令他初次见识时便目眩神迷。

此后,他日日流连于青楼妓馆,将大量时间挥霍在如花美眷的轻歌曼舞之中。他自恃才华横溢,本以为考中进士轻而易举,然而春闱放榜时,他却名落孙山。

失望之余,柳三变填下了一首《鹤冲天·黄金榜上》: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本只是落榜后抒发的小小牢骚,怎奈柳大才子的青楼红颜知己们极力传唱,这首词竟迅速登上大宋热歌排行榜。

公元1018年,柳三变第三次参加科考,此次他本已考中,可当宋真宗审阅礼部呈递上来的进士名单时,看到柳三变的名字,提笔便将其划去,并说道:“此人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去填词吧!”就这样,因皇帝金口玉言“且去填词”,柳三变的仕途之路就此断绝。

此后,他索性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既然仕途无望,那就索性在歌坛闯出一片天地。

于是,他重返烟花柳巷,众多红颜知己纷纷给予他慰藉。她们既为他的遭遇抱不平,又在心底暗自欣喜。歌伎虫虫请他饮酒,美人师师为他起舞,娇娃香香为他抚琴,只为求得他填一首词。

当时京都汴梁的青楼妓馆皆盛传柳三变奉旨填词之事,就在那个落榜的春天,一个属于柳词的时代悄然拉开帷幕。柳三变究竟有多受欢迎?毫不夸张地说,其人气堪比当下的天王巨星。

越剧《柳三变》中有一段词这样描述:“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贯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与柳三变相比,世人所向往的美貌、权势、金钱乃至神仙,皆显得微不足道。对于柳三变的狂热粉丝而言,能与偶像共度良宵,那便是莫大的幸运;若能再求得一首柳词,在大宋的娱乐圈走红便指日可待。

柳三变因一首《鹤冲天·黄金榜上》而跌落凡尘,“奉旨填词”的背后,满是无奈、洒脱,或许更多的是自嘲。然而,这份诗意很快便消散在红粉佳人的柔情蜜意之中。

柳三变渐渐无所顾忌,开启了他那“偎红倚翠”的浪漫生活。京城的繁华绮丽,为柳三变的才华施展提供了广阔空间。在温柔乡中,才子的文思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于高楼之上,他挥笔写下:“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意兴阑珊时,他感慨道:“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这些脍炙人口的千古佳句,被无数人追捧传唱,成为柳三变生命中最为辉煌的时刻。当时的秦楼楚馆,当红花魁竞相传唱他的新词;市井巷陌中,百姓口中哼唱的皆是柳词的曲调;甚至大宋的邻国西夏都盛传“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

然而,盛名之下的柳三变,心底深处始终潜藏着几分不甘。出身书香门第的他,始终难以割舍考取功名的执念。

公元1022年,不喜爱柳三变的宋真宗驾崩,柳三变顿觉机会来临。两年后,他再度踏入科举考场。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这一次,柳三变再次落榜,心灰意冷。在一个深秋的夜晚,他黯然离开了这座令他伤心欲绝的城市——汴梁。

临行之际,他为自己的情人写下了那首千古绝唱《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公元1033年,皇太后刘娥病逝,宋仁宗亲政。次年,朝廷开设恩科,对屡试不中的大龄举子放宽录取标准。当时身在鄂州的柳三变得知消息后,迫不及待地赶赴京城。为避免再生波折,他不再使用“柳三变”这个名字,而是改名柳永。

这一次,历经坎坷的他终于考中,自此踏入官场,开启了自己的仕途生涯。他的首个官职是睦州团练推官,这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

公元1039年,柳永任职浙江定海晓峰盐场的盐监。在那里,他惊觉太平盛世的背后,竟有诸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日复一日辛勤劳作,却依旧极度贫困。

目睹此景,柳永心怀悲悯,写下了为民请命的《煮海歌》,此作堪称柳永文字中的一朵奇葩。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位以艳词闻名的风流才子,内心深处竟深藏着一颗爱民如子的赤子之心。后来,柳永辞官,前往润州(即今日江苏镇江)定居。

公元1053年,柳永在润州与世长辞。对于这样一位才子的离世,民间流传着一个香艳的结局:传说他病逝于相好的名妓家中,且既无家室,亦无财产,死后无人过问。

幸得一众名妓感念他的才学与痴情,凑钱为他安葬,这便是“群妓合金葬柳七”的故事。然而,这终究只是传说。

但人们即便明知其荒诞不经,却仍愿意选择相信。或许在大家眼中,让这位风流儒雅的白衣书生在红颜的簇拥下离去,才是最为完美的结局。

在人们心中,即便他仕途不顺,却依然如巨星般闪耀夺目。在中国文学史的词坛上,他永远是那独一无二的“白衣卿相”,其词作历经千年,依旧动人心弦。

文本素材来源@小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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