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虽历经风雨,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稳定性和韧性,这是俄罗斯希望美俄关系能够借鉴的重要方面。从外交沟通机制来看,中美建立了多层次、多领域的对话沟通渠道。自2022年11月中美巴厘岛会晤达成重要共识后,双方积极落实,王毅与沙利文分别在维也纳、马耳他和曼谷进行了三轮战略沟通,2024年8月沙利文访华又举行新一轮战略沟通 。这些沟通不仅涉及双边关系、敏感问题,还涵盖重大国际和地区热点问题,为双方管控分歧、寻求合作奠定了基础。
在2024年的沟通中,双方同意继续落实两国旧金山会晤重要共识,保持高层交往和各层级沟通,在禁毒、执法、非法移民遣返合作、应对气候变化等领域开展合作,并适时举行两军战区领导视频通话、第二轮中美人工智能政府间对话等机制性安排。
最重要的是,中美关系的稳定性还体现在,经贸往来和人文交流的紧密程度上。尽管近年来美国渲染“去风险化”,但中美贸易额依然庞大,经济相互依存度高。在2024年,中美贸易额超过6600亿美元,7万多家在华美企年利润达500亿美元 ,仅对华出口就支撑美国93万个就业岗位。这种深度的经贸联系成为中美关系的稳定器,使得双方在处理政治分歧时有所顾虑,避免关系过度恶化。人文交流方面,中美人员往来频繁,教育、文化等领域的交流丰富,促进了民间相互了解,为两国关系发展营造了良好的社会氛围。
而当前美俄关系,与中美关系形成了鲜明对比。美俄关系在拜登政府末期跌到历史最低水平,双方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矛盾尤为突出。对俄罗斯而言,乌克兰是关系国家存亡的要地;对美国而言,乌克兰是在战略上击败俄罗斯的工具和机会。这种根本性的利益冲突,使得美俄关系持续紧张对峙,双方在军事、外交等多方面相互对抗,军事冲突降级困难,战略稳定维持机制也彻底崩溃。
更重要的是,美俄之间不仅存在军事对抗,还在能源市场针锋相对,因为两国都是石油出口大国,都在争夺国际能源市场份额。
然而,美俄之间的沟通渠道相对狭窄,主要依赖懂王和普京关系这一支点。虽然近期美俄代表团在沙特、土耳其等地举行会谈,讨论双边关系及大使馆运作等问题,但这些会谈议题范围有限,且难以触及核心矛盾。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长期存在,限制了双方在经济、能源等领域的合作,双方缺乏像中美那样广泛而深入的经贸合作基础,难以通过经济利益的纽带缓解政治上的紧张局势。
所以,虽然俄罗斯试图参照中美关系模式改善美俄关系,但是却面临着诸多现实困境。
从地缘政治角度看,俄罗斯与美国的地缘政治矛盾更为直接和尖锐。俄罗斯继承了苏联的地缘政治遗产,在东欧、中东等地与美国存在直接的地缘政治竞争。而中美之间虽然存在地缘政治矛盾,但相对间接,主要集中在亚太地区,且通过外交手段尚有一定的缓冲空间。
在国际定位和历史背景方面,俄罗斯在冷战后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自己在东西方之间的定位。当年,叶利钦曾全面向西方看齐却付出惨重代价,直到最近十年才重视“向东看”,加速发展与全球南方的关系。而中美都在冷战中笑到最后,在国际体系中有着各自明确的角色和利益诉求,并且在长期的国际交往中形成了一套相对稳定的互动模式。
同时,美国国内政治因素也给美俄关系带来极大不确定性。特朗普上台后虽有改善美俄关系的意愿,但他在国内面临复杂的政治斗争,其政策执行受到多方掣肘。更重要的是,未来美国领导人对美俄关系的态度难以预测,一旦民主党上台,美俄关系可能再度紧张。
国家关系有时和人一样,不认命不行。尽管俄罗斯希望美俄关系向中美关系看齐,但美俄双方互信基础薄弱,历史积怨和现实矛盾交织,要建立起像中美那样稳定、多层次的沟通机制和广泛的合作领域,基本上不可能。
不过,这也许是东大的一种运气,如果美俄真的全面和解,对东大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