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时候,妻子在陪她的白月光参加盆景设计展。
她挂断了我的求救电话。
我的尸体被凶徒分成十几块,埋在园艺声的堆肥区。
我的妻子是犯罪侧写师,但是她却不知道,死的人是我。
直到最后的几片尸块从盆景里挖出来,她崩溃了。
1.
我被人杀害并抛尸园艺堆肥区,当尸块被发现时,满城皆惊,被媒体说是最凶残的凶杀案。
因为影响太大,公安局安排了最精英的破案组前发抛尸现场。
我的魂魄还在,看着警队的人员一块块从堆肥区将我的尸块捡出来,放在大块空地的油布上。
在那警队人员中,我看到了我的妻子沈听,警队的犯罪侧写师。
她和助手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尸块,闻着血腥味,捂了鼻子:“这凶徒太残忍了,这个案子的凶手,应该不是一个人。”
我默默地点头,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看着她。
她的助手捂了鼻子:“师父,这个人死得好惨啊。”
沈听点头:“也没有接到报失踪人口的,不知道这家里人怎么想的,自己家人不见了都不着急吗?”
我看着她,小声说:“对啊,为什么你不着急呢,你看看啊,沈听,死的是你的丈夫啊。”
昨天,我去郊外帮她挖一些苔藓回去,她说那一片苔藓是莫安一直要找的星星藓,因为莫安的微景观盆景要去参展,他没有办法去采苔藓,沈听让我一定要帮他采回来。
莫安是沈听心中的白月光,他的事在沈听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不是她要陪莫安参展,估计都不会叫我去挖。
那个地方极偏僻,我根据沈听给的地址,越开越荒凉,开到目的地,刚下车便被人从后面勒住,在后颈上扎了一针,晕倒过去。
醒来时,我被绑在一间废弃的小屋里,几个人拿出一沓文件丢在我面前:“谢先生,合作点,签了这些。”
我看了一下文件,居然是艺术画廊转让文件。我:“为什么?是谁想要我的画廊?”
那几个人笑了:“你没必要知道,给他松开一只手,签字按手印。”他们松下绳子,松开我右手,要我签字按手印,我紧紧握着拳头。
领头的人挥挥手:“他不想签,就把手剁了。”
我被迫签了字,因为不愿意按手印,我的食指被他们掰断,强行按了手印,另外一边的名字是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是谁策划绑架我逼我签下文件。
我:“现在可以放我走吧。”
刚说完有人一棒打在我的后脑,我感觉有热热的液体从脑后流出来,应该是出血了。
他们把头破血流的我丢在地上,边笑着说:“先歇一会,等会还有活要做呢。”
他们出去了,我用最后的力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沈听的电话。
很快她接听了,我用微弱的声音努力地求救:“沈听,救我......”
声音真的很小,低不可闻,沈听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到地方了吗?找到那片苔藓没有,我告诉你,你采苔藓的时候要小心,别破坏了,莫安要这些来做盆景的,你别破坏了,采完了送到园艺场莫安的工作室。”
我感觉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听到沈听还在说:“好了,莫安的盆景要展出评选了,我不和你说了。取好苔藓赶紧回来,别耽误莫安后面的参赛。”
“不要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沈听说完,挂了电话。
在临死前我很想听到妻子一声对我的关心,可是我失望了,听着妻子不耐烦的声音,陷入了重度昏迷。
那几个凶徒抽完烟后进来,踢了踢我,以为我死了,低头商量了几句,开始从他们车上拿出工具,准备肢解我,谁知道第一斧头砍到我腿上时,我痛得从昏迷中醒过来,发出了声音。
凶徒看我没死,又惊又怕,第二斧头直接砍在了我的颈项上。我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能我死不瞑目,我的魂魄居然没有消失,看他们将我的尸体肢解成十几块。
我虽然死了,却感觉到浑身都在发抖,我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究竟是谁让他们来杀我,并且用这么残忍的方法肢解我。
一个凶徒问:“这些尸块丢哪?”
带头的说:“那人说了,丢园艺场的堆肥区旁边,他会帮忙丢进堆肥里面,到时候变成花肥,鬼都找不到,那里有味道别人也不会怀疑。”
他们将我装进袋子,趁着天黑,将我的尸块丢到了郊外园艺场的堆肥区的角落,然后走得无影无踪。
2.
沈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进门开灯发现我不在家,拿出手机拨打我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沈听皱着眉嘀咕:“去挖个苔藓是要去多久?两天都没回来。”
刚说完她电话响了,我看见显示名字是莫安,她高兴地接起电话:“怎么了莫安,还没恭喜你获奖呢。”
莫安在那头温柔地说:“我想请你和几位老同学吃饭,一起庆祝一下。”
沈听笑着说:“好啊,要不你们来我家吃吧,我刚到家,反正谢晋安不在家。”
挂了电话,沈听哼着歌,打开冰箱,开始拿出里面的食材开始做饭。
我呆呆地看着她,我和她结婚几年,从来没有吃过她做的饭,她一直工作忙,而且结婚的时候她说她不会做饭。
结婚几年,我工作再忙,都是我做饭给她吃。看着她熟练地做菜,我苦笑,原来不是不会做,只是看给谁做而已。
沈听做的菜极辣,在厨房里呛得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喃喃地说:“你不能吃辣椒啊,沈听,你胃不好。”
我看着她一把把的红辣椒往锅里往,炒出呛人的辣味,她没有一丝不耐烦,还哼着歌。
莫安和几位同学到的时候,沈听做好了一桌菜,还换好了新买的连衣裙,打开门:“快进来。”
几个人带了酒和水果,进来看着一桌菜,开始笑:“哇哦,沈听还真是偏心,一桌子的菜都是莫安喜欢吃的,都是辣菜,都没考虑我们的口味啊。”
沈听红了脸,嗔道:“瞎说什么。”
有同学说:“哎呀,人家俩一直都是班里的金童玉女,你能比吗?现在莫安回来发展,那真的,还有别人什么事呀。”
我是一直知道沈听和莫安的感情故事的,但是,我想着,既然结婚了,再多旧情也会避嫌吧,但是我错了,沈听从再见到莫安那天开始,我们平静的婚姻生活被打破了。
他们同学几个吃得开心,莫安举了杯敬沈听:“沈听,我特别感谢你,自从我回来之后,一直你都在帮我,还到处陪我去采苔藓,还有盆景的各种石头,都是又累又耗时间的事。”
沈听红着脸和他碰了杯喝了,说:“都是老同学,这么客气干什么。”
有同学开玩笑:“对啊,你们俩谁跟谁啊。”
有人问沈听:“你老公去哪了呀,怎么不在家?”
沈听蛮不在乎地说:“别管他,他啊一心只有钱,都钻钱眼里去了,为了他那个艺术画廊天天瞎忙。”
莫安说:“那你一个人挺辛苦的,谢晋安也不多体谅你一些,你工作又是耗心神的。”
沈听苦笑:“是啊,嫁了这样的老公,都是自己的命不好,有什么办法。”
莫安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怜惜,我则在角落里看他们这场戏,我一心钻在钱眼里?如果不是我拼命赚钱,她随便一个包都要十几万,一条手链几万块,这些钱,靠她的薪水?
酒足饭饱,沈听的同学们纷纷告辞,莫安走在最后,他喝着我舍不得喝的极品的龙井,温柔地说:“沈听,谢谢你帮我和你谢晋安说借他的艺术画廊给我开艺术展。我是不是当面谢他比较好。”
沈听嗔怪道:“他那个艺术画廊空着也是空着,我跟他说,他没有不肯的,你随时想开展就告诉我,我帮你和他说,保证不耽误你的个展。”
空着也是空着,沈听从来不知道我的事业,我的艺术画廊在整个海城都是出了名的,除非高档有格调有名气的艺术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租借得到我的画廊来开展。
她和我提出要把画廊空出两天给莫安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沈听沉着脸说:“我知道,要钱是吧,你说吧,要多少钱,我一分不少地付给你,毕竟你是商人,只看钱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原来的档期有人已经定下了,如果他突然要开展,我要协调别人的时间。”
为了让沈听高兴,我甚至赔了钱给客户,答应下次免费借给他开艺术展一次。
而这些沈听从来不在乎,她只在乎把画廊定好的消息告诉莫安,得到莫安的道谢,她笑得温柔而开心,好像我们结婚以来,她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对我笑过。
莫安温柔地看着她:“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我海城没有快打出名气。”
沈听:“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3.
做为犯罪侧写师的沈听,工作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因为碎尸案的影响,她这几天都在加班。
她看着法医在拼着尸块,皱着眉说:“凶手一定是害怕死者被人认出来,所以,这些尸块,还缺少着关键的部位,这些缺失的尸块,一定有着明显的特征。”
“现在缺少的是手掌,死者的头颅。我建议从最近几天失踪人口里查一下,有哪位失踪者在这些方面有特征的。”
我默默地在她身边几米处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
缺少的我的右手,因为我的食指被掰断,而且,右手的手掌上有一块刀疤,那是刚结婚时,沈听切菜,菜刀差点割到手,我用手掌抓住了刀刃,护住了她,但是我的手掌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但是我的左手却摆在台上,左手上的无名指,还戴着一枚婚戒。
这枚婚戒,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找人专门设计的,我看着沈听看到这只手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沈听马上就会知道是我了。
谁知她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染了血的戒指,再看向了别处,她没有认出来我们的婚戒。
也对,这枚戒指,她只戴了几天,说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她画案件侧写,早就脱下来丢在了抽屉角落,也有可能,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一眼吧。
她从法医处出来,又拿出电话拨打我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沈听气得咬牙:“谢晋安,你是玩失踪是吗?有本事你死外面别回来。”
下班的时候,莫安来接沈听,看她很累的样子,说:“我带你去看看我最新设计的盆景吧。”
沈听上了副驾驶,我默默跟着她坐在后排,看着他们谈笑风声,莫安在等红灯的时候,轻轻牵了沈听的手:“小听,前面是我们的学校,还记得吗?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放学一起从这条路回家。”
我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谢晋安还没回家吗?”莫安问道。
沈听看着郊外的风景,心情正好,不耐烦提到我:“别提他,管他回不回家呢。”
莫安摸摸她的头发:“好,我们小听最任性,不管不管,我只管我们小听高不高兴。”
说完又哄着她:“谁知道咱们海城警局有名的侧写师,居然是个爱撒娇的宝贝呢。”
沈听仰了下巴,傲娇地说:“我撒娇也分人的好吗?别人我还不乐意呢。”
莫安深情地看着她:“我很荣幸,让你愿意对我撒娇,我愿意听一辈子。”
沈听红了脸别转了头。脸上被人亲亲地吻了一下。
我在后面红了眼睛,一拳冲着莫安挥过去,但是却像空气一样划过,他毫发无伤。
到了莫安的园艺工作室,他推开门,里面摆了几盆设计别致的盆景。
莫安:“这些,是我准备下个月参展的盆景作品。非常特别。”
“别的盆景只有绿色,而我这一次,在盆景上用了几种花卉穿插其中。”
沈听:“好特别啊。很难养吧。”、
莫安:“还好,我是专业的,而且,我用的花肥都是特别调配过的,绝对保证下个月的时候,盆景上的花会全开了。”
沈听闻了闻:“怎么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莫安点点她的额头:“你是看凶案看习惯了吧,什么血腥味,要不是离那个封锁了的堆肥区太近了,你才有这种心理感觉。”
沈听笑了笑:“你呀,最近少在这里呆,毕竟离抛尸现场太近了。”
莫安:“行,听你的。”说完,想起什么,牵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的旁边,有个大大的盆景,上面还种了茶花。
莫安:“这是茶花很特别的一个新品种,听说很难开花,我特别种的时候许了一个心愿。”
沈听:“是什么?”
莫安:“如果它开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沈听低了头,红着脸,什么也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低着头,被莫安拥进了怀里,拥吻在一起,悱恻缠绵。
“沈听,你是有夫之妇,你在出轨你知道吗?”我急红了眼,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莫安将她抱进了休息室,听着里面暧昧又缠绵的声响,我居然伤心地哭了。
我摸摸眼泪,死人会流泪吗?
第二天,沈听在莫安的怀里醒来,俩人正甜言蜜语,她的电话响了,是警局。
“沈听,碎尸案的死者DNA出来了,证实是你老公谢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