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湘潭彩纸折叠艺术的本质特征
王印祥
图一 模特 作者:欧香飞
图二 孕妇 作者:欧香飞
“彩纸折叠艺术”是湘潭贺桂华老师远承中华古老纸艺、近接现代工艺美术,经过长期艰苦探索综合而成的一种纸艺新品,已于2023年列入湖南省非物质遗产项目名录。
湘潭“彩纸折叠艺术”的美学特征是“巧思妙用”和“借色折形”。其创作构想、具体操作、艺术技巧和技术手段多种多样,但“巧思”是“妙用”的“内化”,“妙用”是“巧思”的“外延”,而“借色”与“折形”,则是“妙用的“具化”。“巧思”神于“内”,“妙用”形于“外”,“借色”先于“折”,“折形”成于“色”,是其一般规律。
“巧思”源于“心”,“妙用”出于“手”。“巧思”引领“妙用”入正道,“妙用”化解“巧思”成精品,缘思而致用,由巧而生妙,唯有“心手合一”,方能“借色折形”,“巧思”与“妙用”分而为二,“借色”与“折形”合而为一。创作者若要“巧思”不竭,就要有较深的文化积淀、较好的艺术素养和较高的审美水平,处处留心身边的人、事、景、物,随时捕捉创作题材和激发创作灵感;若要“妙用”生花,就要把“巧思”落到实处,即把“借色折形”具体落实到整个艺术创作的过程中,最终表现在艺术作品上,通过彩纸折叠艺术作品,让受众感到创作者的“巧思妙用”掩藏于作品背后,看到其“借色折形”融入作品当中。关于“巧思妙用”,本文点到为止,不做重点展开论述,笔者将侧重讨论“借色折形”的问题。
“借色折形”,就是要求创作者“借色”以“折形”,即“借其纸色”,“折其纸形”。“借”,就是借用纸张内在或本有之色,而非外在地进行描绘或喷涂。“色”,就是纸张内在或本有之色,而非强加的外添之色。“折”,就是湘潭彩纸折叠艺术的首要创作方法或技术手段。“形”,就是最后呈现出来的艺术造型。其“折”,是利用纸张本身自有的柔软和柔韧特性,进行“折叠成形”的首要创作方法或技术手段;其“形”,则是“折”出来的,是进行艺术创作而产生的具有浅浮雕造型的结果。
“折形”,不是凭空而来的,它是创作者看到心仪的彩纸以后,便产生了如诗如画的艺术联想和如痴如醉的创作冲动,当灵感的闸门打开了以后,就顺水推舟般地依照纸张的本有颜色,一折二叠,三搓四捻,五扭六编,七撕八剪,九摆十粘,就“玩”出一个既具象、又抽象的“物象”来了。这个“物象”到底是人物,还是花鸟,就看创作者的选择的“题材”来决定了。这样的创作,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这要看创作者在艺术上的天赋、灵性、素养、慧心和巧手等要素,综合施法才能达到创作目的。创作者在“折形”时,不论怎么“折”,都要落实到“纸”上,而不是落实到其他材料上,才是真正正宗的湘潭“彩纸折叠艺术”。
顺便需要讲一下的是,湘潭“彩纸折叠艺术”的突破与创新,主要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一、“题材”:借用国画的术语说,现在有“人物”和“花鸟”,尚未见“山水”。二、“材质”:假如有人在湘潭“彩纸折叠艺术”的基础上,在材料上进行了改变和创新,比如改“纸”为“布”,就极有可能生成了一种全新的艺术种类,即湘潭“彩布折叠(或熨烫)艺术”。总之,“题材”的突破,是创作内容的拓宽,其“纸艺”的根本属性未曾发生改变;而“材质”的变更,则是艺术基因跨越种类的横向质变,是诞生全新艺术品种的光明前兆。笔者是完全支持湘潭“彩纸折叠艺术”在“题材”和“材质”等众多方面进行突破和改变的,也特别期待创新“题材”的作品早日开花结果,更加坚信在不远的将来,有大批脱胎于湘潭“彩纸折叠艺术”、又在“材质”上发生质变的全新的艺术品种横空出世。
现在回到正题上,接着谈“借色折形”中的“借色”。“借色”,是说作品之“色”是从纸上“借”来的,而且“借”的是纸张内在或本有之“色”,不是在创作过程中进行外在的添色加彩。“借色”,其内涵就是借用纸张内在的颜色或本有的色调、色差、色块,而不是凭藉外力通过描绘等绘画技巧进行“描摹”或借助喷涂等技术手段进行所谓的“造型”,这些简单易行的技法与湘潭彩纸折叠艺术“借色折形”的创作方法,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严格地说,那种“画”而非“折”的创作方法,不具备湘潭彩纸折叠艺术“借色折形”的美学特征;其表现出来的效果,基本上是彩纸拼图加描绘或彩纸浅雕性拼图加喷涂,而这种描绘与喷涂,既有局部的,也有整体的。宽容地讲,“添色、加彩、画形”,充其量也就是湘潭彩纸折叠艺术中一个硬生生的旁支左叶,类似于正道旁的一条岔路。虽然它的存在是允许的,或许还是一种新的纸艺形态,但它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湘潭彩纸折叠艺术”范畴内所要讨论的话题。因为无论是从“借色折形”的美学特征上讲,还是从艺术创作方法上说,它既不是“借”纸的内在或本有之“色”,而是外在地“添色加彩”;也不是“折”出所要表现物象的“形”,而是“描”出来的一些“形”。它早已不是“借”纸张内在本有的“色”,而是通过外力强加到纸上的“色”。虽然它也是“色”,但它根本不是纸张内在本有的“色”,而是外在添加、描绘或喷涂之“色”;它是绘画艺术需要的那种“色”,而不是湘潭彩纸折叠艺术所需要的这种“色”,故而两者之间距离较远,且名实不副。
至于说“如果根据创作需要,用颜色将纸染成所需之色而创作出来的作品,是不是湘潭彩纸折叠艺术呢”?笔者回答很明确:“是!”包装纸、广告纸、福彩纸、报刊纸等等,其纸上的“色”,虽然都是通过人工印制上去的,但它是纸张本有的颜色,而不是作者在创作过程当中另外刻意“添加”上去的“色”。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因存放时间长久而自然产生的具有历史沧桑感的纸张,这种“纸”,当然是一种自然本色的纸;这种“色”,当然是一种天然本有的“色”。这种珍稀的纸,非常难得,非常宝贵,也非常昂贵,它与一般作者平时创作折叠艺术作品所使用的纸张,相差较远,笔者在此只是提及一下而略之不论。
用“添色加彩”等手段创作的纸艺,其创作方法早已不是纯粹的“折”了,它与湘潭彩纸折叠艺术首选的“折”,在美学特征方面有着泾渭之分。从美学上讲,湘潭彩纸折叠艺术的第二个特征是“折形”,而不是“绘形”。“添彩”是在创作过程中借助外力从纸张外部添加的色彩,而不是“借”纸张内在或本有的色彩、色调、色块进行巧思和妙用。
“借色”以“折形”,“折形”须“借色”。“借色”,是“折形”的根本前提;“折形”,是“借色”的最终目标,这是它们之间的辩证关系,二者相融相合、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我们研习湘潭彩纸折叠艺术,首先必须抓住其核心之要素与精粹之所在:内,就是“巧思妙用”;外,就是“借色折形”。“巧”,是指创作者慧心玲珑剔透;“思”,是指创作者构想思路奇绝;“妙”,是指创作者技法出神入化;“用”,则是指创作者创新能力超强。“用”,除了“折”以外,还有“叠、搓、捻、扭、编、撕、剪、摆、粘”等,比如单项较大造型需用“折”,长条造型如裙摆需用“叠”,粗绳需用“搓”,细线需用“捻”,长袖转弯处需用“扭”,花篮需用“编”,作品个件创作好了以后,还需要“摆”成最美的构图,然后再将各部件“粘”好固定和装裱。而在实际创作中,往往是几种方法并用,比如长袖,单一地讲是“扭”,综合地说,应该是“折、叠、扭”联合运用,而不是“画、涂、喷”。本文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进行条分缕析,只是为了在理论上阐述的更加清楚明晰和通俗易懂,才用“分说”与“综述”之法而论及之。
行文至此,笔者可能已经阐明了湘潭彩纸折叠艺术“借色折形”的美学特征吧?
2024.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