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9月20日,邓小平、叶剑英、张春桥、李先念、汪东兴等领导人,来到301医院看望周恩来和邓颖超。主要是看望病中的周恩来,探望结束后,他们便到客厅休息等候,以便随时知道周恩来的手术进展情况,了解手术结果。
毛主席本来也会来探望和等候的,奈何他身体大不如前,已经不太好了。来人都做好准备,一旦手术发生意外情形,他们可以随时代表毛主席下决心、做决定。
邓公、叶帅等人在休息室等候,专家已穿好手术服、戴上手术帽和口罩,进入手术室内。各科专家站在各自的工作岗位或仪器旁,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等周公进入。手术前的周公在干什么呢?他正坐在卧室旁的卫生间,伏案写东西。门虚掩着,护士在门外静静等候。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三十多分钟了,见周公还不停笔去手术。门外等候的人们开始有些着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领导中也有人在问:“怎么还不进手术室进行手术啊?”手术室里的专家们也有点心浮气躁,派出吴阶平出来问问什么情况,还要多久能进来。
没有人能回答吴院长的问题,走廊上的邓颖超也看出了大家的着急心情,也表示理解,她没有说话,而是向周公的卫生间走去。邓颖超喊周公的保健医生,进去催催,告诉他时间不早了,领导和专家都在等着呢。保健医生苦笑了一下,但没有拒绝,硬着头皮走进去,准备见机行事。
保健医生制造了些动静,希望周公抬起头看看是什么情况,自己再趁机提醒。但终究是白费心思,周公全身心投入,正写着他的东西,没抬头,没任何反应。见周公写得这么认真,保健医生看出这件事很重要,便没有进一步打扰,而是悄悄退了出来。邓颖超等人翘首以盼,询问里面的情况。
保健医生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邓颖超没有责怪,而是去向邓公、叶帅等领导说明情况去。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周公的事情办完了,按房间电铃,呼叫警卫和医护人员送他去手术室。邓颖超迎过去,周公将一个密封好的牛皮纸大信封,交到她手上,希望她转呈给伟人。
此时的周公,病得已经不成样子了,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几个月没见他的熟人,见到他如今模样,一定会吓一跳。临进手术室前,医生给他使用“麻醉前药品”——镇静剂和止痛剂。这些药物会引起无力和困倦,但是在送周公到距手术室门口,大约只有数米远的地方。周公忽然微微向右边侧头,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小平同志在哪儿?请他过来一下。”
随行的保健医生,高声向后面传话:“小平同志,总理请您过去。”邓公听力向来不好,经人转告才反应过来,急走几步,来到周公的右侧。一见到邓公过来,周公就哆哆嗦嗦地从被子里抽出手,用他仅有的一点气力,握住他的手:“小平同志,你这一年多来的工作证明,你比我强得多。”
这话显然不是主要说给邓公听,用以勉励他的;更主要的是说给王洪文、张春桥等人听,顺带往外面传,再为邓公加把油。这句话,是周公知道自己的病情非常严重,已到药石不医、时日无多的最后阶段,现如今又要做手术,能否挺过这一关,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对他而言,这相当于临终前,最后的嘱托。
听罢周公的话,邓公神情严肃且激动,没说话,但紧紧握了握周公的手。周公看出了张春桥、王洪文等人,想再度掀起浪潮,实现他们的阴谋;他对邓公说这话,是警告“四人帮”,也是警告那些浑浑噩噩的人。他以自己的一生做背书,再度保护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