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兵变,这个发生在明末的军事叛乱,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哗变。它像是一个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推动了大明王朝衰落的进程。当时的大明,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北有后金虎视眈眈,内有流寇四起。在这样的局势下,登州这个战略要地的失守,不仅丧失了重要的军事据点,更让先进的火器技术落入敌手。孙元化、余大成、袁崇焕等重臣的命运,也在这场兵变中走向转折。崇祯皇帝在处理这场危机时表现出的决策失误,是否暴露了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致命缺陷?这场兵变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历史真相?
一、登州兵变的前因

崇祯二年的东江镇,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作为明朝在辽东的重要军事据点,东江镇的战略地位举足轻重。自天启年间以来,毛文龙在此经营多年,建立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水师部队。这支部队不仅能够驰骋海上,更能够随时威胁后金的后方补给线。

然而,东江镇的军事态势在崇祯二年发生了重大转折。当时的蓟辽督师袁崇焕认为毛文龙尾大不掉,其所部多达十余万人,每年需耗费朝廷军饷银二十余万两。更重要的是,毛文龙常常不听调遣,独断专行。在与后金的战事中,他采取的游击战术虽然收效显著,但却与袁崇焕主张的固守战略相左。
袁崇焕上书弹劾毛文龙,列举其"十二斩罪"。这其中包括擅自铸造钱币、私自征收关税、违抗军令等重罪。崇祯皇帝在接到奏折后,批准了袁崇焕的处决请求。崇祯二年四月,袁崇焕在皮岛设下鸿门宴,将毛文龙斩首。

处决毛文龙后,袁崇焕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稳定军心。他一次性向皮岛官兵发放了十万两饷银,并将东江军重新编制,分为四部。这四部分别由毛承禄、徐敷奏、刘兴祚、陈继盛统领,其中陈继盛担任主将。这四人中,毛承禄和刘兴祚是毛文龙的旧部,而徐敷奏和陈继盛则是袁崇焕的亲信。

这种人事安排看似平衡,实则埋下了祸根。袁崇焕本想通过这种方式逐步消化这支骁勇之师,但实际上却加剧了军中的矛盾。毛文龙旧部对新任将领心存芥蒂,而袁崇焕的亲信则处处提防旧部将领。
更为严重的是,东江军的军饷供应在毛文龙死后变得不稳定。原本毛文龙在时,凭借其在当地的威望和人脉,能够通过各种渠道筹措军饷。但新的军事主官们却无法维系这种局面。军饷的拖欠导致军心不稳,许多士兵开始私下议论,怀念毛文龙时期的待遇。

另一方面,后金的细作也在东江军中暗中活动。他们散布谣言,说朝廷已经决定要裁撤东江军,还说新任将领们已经暗中投靠了后金。这些谣言在军中传播,更加剧了军心的动摇。皮岛驻军开始分化,有的暗中与后金联系,有的则准备另谋出路。这种局势为后来的登州兵变埋下了伏笔。

二、兵变的导火索与演变
崇祯三年的冬天,一场改变东江镇命运的战事爆发。皇太极率军避开宁远、锦州的明军主力,分三路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入关。在这场战役中,刘兴祚率部迎战,却在与济尔哈朗部的遭遇战中战死。消息传到东江镇后,袁崇焕立即任命刘兴祚之弟刘兴治接替其职位。

皇太极在斩杀刘兴祚后,立即展开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战。后金细作在东江军中散布消息,称刘兴祚已经投降后金。这个谣言很快传到了通州的兵部尚书孙承宗耳中。孙承宗虽对此事存疑,但为稳妥起见,还是下令将刘兴治调往关内。

这道调令在传递过程中被人加油添醋。等消息传到皮岛时,已经变成了朝廷怀疑刘兴祚叛逃,准备将其弟刘兴治及其部众调往宁远处死。这个版本的消息在皮岛军中引起轩然大波。
崇祯三年四月十二日,刘兴治以商议军务为名,在大帐召集东江所有核心将领。当时的东江军将领几乎悉数到场,包括主将陈继盛在内。就在众将领聚集完毕之际,刘兴治的亲兵突然持刀冲入,将在座将领尽数斩杀。这场突如其来的屠杀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陈继盛的死讯传开后,皮岛立即陷入混乱。没有主帅统领的东江军群龙无首,各部开始自行其是。一些军官带着部下四散而逃,另一些则趁机劫掠周边地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名低级军官孔有德和耿仲明,他们率领部众向登州方向逃去。

这两人逃往登州并非偶然选择。当时的登莱巡抚孙元化在军中享有盛名,他精通西洋火器,曾跟随徐光启学习制造新式火炮。对于熟悉军事的人来说,投奔一位精通火器技术的官员,无疑是明智之举。
刘兴治的这场血腥政变,不仅摧毁了东江镇的军事指挥系统,更切断了明朝在辽东的重要军事据点。原本守卫辽东的这支水师部队分崩离析,使得后金的海上威胁大增。更为严重的是,这些四散的将士中,不少人带着先进的军事装备和作战经验投入了后金的怀抱。

这场变故也暴露出明朝朝廷在军事指挥上的混乱。从孙承宗下达调令,到谣言的传播,再到刘兴治的叛变,整个过程中朝廷始终没有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各级官员之间的疏于沟通,导致一个简单的人事调动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的军事叛乱。

三、孙元化的角色与技术转移
登州兵变爆发前,孙元化在登莱地区推行了一系列军事改革。作为徐光启的学生,他深谙西洋火器之道。崇祯二年,孙元化上任登莱巡抚后,立即着手改造登州的军事防御体系。他从澳门购入了大量红夷大炮,并在登州设立铸炮厂,开始本土化生产。

这些红夷大炮与明军原有的火器相比有显著优势。其射程可达三里有余,炮弹重达数十斤,威力远超传统火炮。孙元化还从澳门请来了葡萄牙火器专家,指导登州工匠改进制造工艺。在短短一年内,登州的铸炮厂就生产出了数十门品质优良的红夷大炮。

除了火器制造,孙元化还对登州城防进行了欧式改造。他在城墙上修建了棱堡式炮台,这种设计源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军事工程。棱堡的设计能让火炮获得更大的射界,同时也增强了城防工事的抗炮击能力。登州城四周共建造了十二座这样的炮台,每座炮台都配备了两到三门红夷大炮。
为了操作这些先进武器,孙元化专门设立了火器营。这支部队由五百名精选士兵组成,每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火器使用训练。葡萄牙教官手把手教授装弹、瞄准和射击技术。训练中特别强调了快速装填和精确瞄准两个环节,这在当时的明军中是极为罕见的。




火器营的训练成效显著。在例行的打靶训练中,火器营士兵能够在三分钟内完成一次装填发射,命中率超过七成。这种火力密度在当时已经达到了相当先进的水平。孙元化还制定了详细的火器操作规程,将西方的科学操作方法系统化。
登州的军事改革引起了朝野关注。不少大臣对孙元化推崇备至,认为他开创了一种新的军事体系。然而,也有人对这种依赖西洋技术的做法表示担忧。兵部尚书王洽就曾上书,认为过分依赖红夷大炮会削弱传统战法。
正当登州的军事改革逐步见效之际,东江镇的溃兵孔有德、耿仲明率部南逃至登州。这些士兵大多出身东江水师,本就熟悉火器作战。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登州的军事设施,对这里的先进火器产生了浓厚兴趣。
孙元化面对这支溃军,采取了收编的策略。他将孔有德、耿仲明的部众编入火器营,参与日常训练。这些东江军士兵很快就掌握了红夷大炮的操作技术。然而,这个决定的后果却是灾难性的。当这些人后来叛变时,不仅夺取了登州的火器,更掌握了制造和使用这些武器的全套技术。
四、登州失陷与士卒叛乱
崇祯五年七月初六,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动在登州城内爆发。当日凌晨,孔有德、耿仲明率领部下突袭了城内的火药库。守卫火药库的士兵大多是他们的旧部,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控制了这处战略要地。与此同时,另一支叛军攻占了存放红夷大炮的军械库。
叛军的行动显然经过精心策划。他们选在更换守夜军士的时辰发动进攻,避开了最严密的防守时段。更重要的是,叛军掌握了登州城内所有军事要地的布防情况。这些信息很可能来自于此前被收编入火器营的东江军士兵。
得知叛乱消息后,孙元化立即召集忠于朝廷的军队前往镇压。然而,当他带领部队赶到西城门时,发现城门已被叛军控制。孙元化转而率军向北门进发,却在途中遭到伏击。叛军使用的正是红夷大炮,几轮齐射就让孙元化的部队损失惨重。
登州城内的局势迅速失控。叛军先是占领了粮仓,然后开始挨家挨户搜刮财物。不少商户和富户遭到抢掠,一些反抗者当场被杀。城中的居民有的逃往郊区,有的躲入地窖。短短半日之间,繁华的登州就陷入一片混乱。
孙元化在战斗中被叛军生擒。叛军将他押解到城墙上,要求他下令让其余守军投降。当时城内还有部分忠于朝廷的军队在负隅顽抗,主要集中在东城门一带。这些士兵大多是本地人,与东江军没有渊源。
叛军占领登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军需物资。他们在军械库中发现了大量红夷大炮及其制造图纸,还有火药、铅弹等战略物资。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找到了孙元化编写的《火攻挈要》,这本书详细记载了西式火器的制造方法和使用技巧。
消息传到京师后,朝廷立即派兵勤王。然而,叛军早已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他们利用缴获的红夷大炮在城墙上构筑了严密的防御工事。每座炮台都配备了熟练的炮手,这些人都是此前在火器营受过培训的士兵。
叛军还派人联络了附近的其他不满军队。很快,又有一支由李九成率领的军队加入叛乱。这支部队原本驻扎在莱州,也是东江镇的旧部。至此,整个登莱地区的军事态势完全改变,朝廷在这一带的统治陷入空前危机。
更令朝廷担忧的是,叛军开始与后金秘密接触。他们派出使者,表示愿意献出登州及其军事设施,条件是获得后金的庇护。这个消息让朝廷震惊。如果后金得到了登州的红夷大炮技术,其军事实力必将大增。这也意味着,明朝在登莱地区苦心经营的军事优势将彻底丧失。
五、战略技术的流失与影响
崇祯五年九月,孔有德、耿仲明率部投降后金,这场叛乱最终以明朝的重大战略损失告终。叛军不仅献出了登州的全部火器装备,更带去了大批熟练的火器技师。这些技师掌握着红夷大炮的制造工艺,他们的叛逃让后金获得了明朝最先进的军事技术。
投降后不久,后金就在盛京设立了专门的火器制造机构。这个机构由原登州的工匠主持,采用《火攻挈要》中记载的技术进行生产。第一批试制的红夷大炮在崇祯六年初完成,经过测试,其性能与登州原产的火炮相当。到崇祯六年底,后金已经建立起了完整的火炮生产线。
火器技术的转移对后来的战局产生了深远影响。在崇祯七年的宁锦之战中,后金首次大规模使用了仿制的红夷大炮。这些火炮在攻城战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其威力远超明军的防御火力。宁远城在之前曾多次抵挡住后金的进攻,但这一次却难以抵挡新式火炮的轰击。
更为严重的是,后金通过这次技术获取,完成了军事装备的质的飞跃。他们不仅掌握了火炮制造技术,还学会了欧式棱堡的建造方法。在辽阳、沈阳等重要城市,后金修建了类似登州的棱堡式炮台,使其防御能力大大提升。
技术流失的影响还体现在军事训练体系上。投降的东江军将士把孙元化创立的火器训练方法带到了后金。这套科学的训练体系很快在后金军中推广开来。他们建立了专门的火器部队,按照明军的方法进行训练。这使得后金在很短时间内就培养出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炮兵队伍。
在海防方面,登州的失陷造成了更大的战略缺口。作为明朝在山东半岛的重要军港,登州具有特殊的地理位置。后金得到这个港口后,获得了直接进入黄海的通道。他们利用缴获的船只,开始组建自己的水师,威胁明朝的海上交通线。
崇祯八年,后金水师首次出现在天津沿海。这支舰队装备了从登州缴获的火炮,战斗力远超明朝预期。他们不仅打破了明朝的海上封锁,还多次袭扰沿海城镇。这迫使明朝不得不在原本平静的海疆投入大量兵力防守。
技术的流失还带来了连锁反应。登州叛乱后,朝廷对西洋火器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一些大臣开始质疑引进西方技术的政策,认为这可能会带来更多隐患。这种观念的转变影响了明朝后期的军事改革,使其在与后金的军备竞赛中逐渐失去优势。
崇祯九年,昔日登州的铸炮技术已在后金军中完全扎根。他们不仅能独立生产红夷大炮,还在原有技术基础上进行了改进。这些改进版火炮在机动性和操作便利性上都优于原版,更适合野战使用。此时的后金已经建立起了完整的火器工业体系,不再需要依赖外来技术。
不止这事,其实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孔有德等人因为一只鸡就兵变本就不对,其次,没有兵变一开始就调集精兵强将不管不顾的镇压和文官集团做大疯狂无脑打压武将也是崇祯的锅,还有贵如戚继光者在文官面前尚且卑躬屈膝,在张居正面前得自称门下走狗这种屈辱和文武严重失衡,当时可能身为单细胞的崇祯同样应该为此负责。
袁嘟嘟是清朝的第一巴图鲁
圆嘟嘟冤杀毛文龙。圆嘟嘟被千刀万剐,没有一刀是冤枉的
郑芝龙被清廷押解往北京,其子郑成功对其劝阻未成,遂至孔庙哭庙、焚烧儒服,说:若父亲遇难,孩儿将来自当为父亲报仇,随后率部出海。公元1661年11 月24日,郑芝龙与其家人十几人,被清朝大臣苏克萨哈,矫诏斩杀于北京菜市口刑场,临刑前,他面闽而终,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东南方向,他大声高呼:成功,我的儿,当初若不降清,何以至此!
这次兵变此消彼长,的确是扭转乾坤的作用,如果按一般轨迹,等皇太极这帮人死后,登州部队和辽东部队打败满洲军队也不是没可能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想不亡都难哪。
崇祯就是一个毫无政治才能的小白,让他做个县令都会被县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那种人……偏偏这个人是皇帝!
都是天意
说明朝皇帝不行的,麻烦番茄听一下“我崇祯绝不上吊”,感觉那小说引经据典,引用大量的研究论文,历史文物,论证作者的猜想,蛮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