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被剥皮实草后,母亲改嫁了,
我成拖油瓶被扔给皇帝舅舅,
战战兢兢活了十七年,
终于迎来转机。
这一天,我用最珍贵的东西换取时空穿梭,
回到爹爹成亲之前,
阻止这场错误的婚姻,
哪怕代价是我的消失,
爹爹,这一世我来护你。
1
昨夜元宵节,太子哥哥喝几盅酒便醉了,遇到独自在湖边垂泪的我,便说我狐媚下贱故意等在这里勾引他。
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让我去钻他的胯,我拼命的摇头,磕头赔罪,可他却阴狠地捏起我的下巴说:
“你爹当年勾引姑姑,你如今也学他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你这妖媚的姿态不就是像让我收你么?那今天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不顾我的反抗,将我的扯进怀里,低头含住双唇辗转吸允,撬开贝齿舌头就钻了进来。
我心头大骇,拼命捶打他的胸口,拳头却反而被大手包住,顺着他的胸膛往下。
“唔唔”
我用尽全力挣脱开,太子被我推了一个趔趄,倒退几步竟然“噗通”一声掉进湖里。
“殿下。”
惊呼声四起。
我怕极,他要是有个好歹,想到皇后我打个寒颤,狠狠心一猛子扎进湖里。
却没注意到,太子在湖中眼神晦暗的盯着我,我不会游水,在湖里扑腾半天越来越往下沉。
我昏迷前想要是我就这么死了也好,这世间的一切都糟透了。
可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难得地母亲竟然在,我高兴地想,原来母亲还会关心我。
“宝珠,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我的心由喜悦转为苦涩,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本来就应该这样,我到底在奢求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衣衫尽湿的模样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倒不如当初和你那个臭马镫的爹一样死了一了百了。”
看着母亲狰狞的脸色,我想起爹爹慈爱的脸,十七年的怨气脱口而出:
“你不配提爹爹,你爱而不得生恨,何必说的好似爹爹对不住你一样。”
“啪”
母亲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似泼妇一样的大吼一声:
“闭嘴,逆子。”
我抚着脸颊盯着母亲扭曲的脸,原来我的心还会为她的厌恶而痛,我看着她轻声说:
“好,我如你愿去死,把这条命还给你,你能把爹爹还给我吗?”
母亲怔愣了一下,似乎我人生第一次反抗让她不适,可随即,她更愤怒了,嚷着让人找白绫来,要勒死我。
“娘,你不要和姐姐一般见识,她可能还没醒透,我们让她休息下改日再来吧。”
便宜弟弟将母亲哄走时,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们离去的身影。
所有人都知道母亲厌恶我,只有我还在奢求她的一点点爱,不过今天之后不会了。
那句话是真心的,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将爹爹换回来。
当天夜里,我就在梦里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她说受我的感召而来,可以帮我实现愿望。
我能信她么?
2
你见过“剥皮实草”吗?
我亲眼见过,甚至在以后12年的梦里又见了无数次。
我五岁这一年,我姿容俊美堪比潘安,曾是京都“崔氏玉郎”的亲父,因皇帝大力革新,对老牌世家下狠手,按个贪腐罪名,全家除母亲和我,都被剥皮实草了。
衙门左边的土地庙,就是专门为这些贪墨的官员剥皮的刑场,这里也被叫做皮场庙。
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我被母亲扒着眼睛,命令我看着刑场上的酷刑。
里外三层人围着,被用刑的人使银子的话,就能安排一个手快的剥皮手,减轻几分痛苦。
也有人专门泄恨,比如父亲受刑时,母亲就特意安排一个新手。
“啊”
年幼的我看着痛苦嚎叫地父亲,全身发抖。
用力的想掰开母亲的手,期望她放过我,可我怎么也无法撼动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在刑场哀嚎一个上午,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全身抽搐。
母亲神情畅快中又带一丝痛苦。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我只知道世上唯一疼爱我的人,活不成了。
他被绑在杆子上,逐渐失去体温,整个人血呼呼的,远看就像个糖葫芦。
最后他剥下来的皮,内里被填充上草,变成了一个人皮稻草人,悬挂在土地庙里,剩下的边角料被做成了马镫,母亲带走了。
母亲马不停蹄地改嫁,没多久她就怀孕了,嫌我碍事,将我送进宫做一个闲时解闷的玩意儿。
我一呆就是十二年,年年都期盼母亲能接我回去,直到心如死灰。
我的母亲是今上的亲姐姐,被封长公主,一生娇吟奢侈,我的继父是掌兵百万的镇国大将军,威武严肃,全家都极尽的显赫,受人敬仰。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非常不讨人喜欢,他们骂我是“草包郡主”、“马镫的女儿”,特别是太子,尤其讨厌我,在学堂经常带头骂我是狐媚子,我不知道狐媚子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词很不好,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害怕。
3
我顺着梦中人的提示,在京都最繁华的街上找到“雾影阁”,这条街我也来过几回,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店铺。
大门镶嵌着许多贝壳和珍珠,门不敲自开,我鼓起勇气走进去。
“客人来啦,快请进。”
是梦中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此时她摇着扇子,斜着胯靠在柜台边上,热情的招呼我。
“我。。。想。。。”
我生来怯懦,第一次主动和陌生人打交道难免紧张。
“我们客栈专为有缘人服务,客人的需求不用说,我都了解,请客人随我来。”
一边走她一边介绍,
“我叫夭夭,是客栈掌柜,有缘人来我们店可以免费体验一次,满意的话只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就能得偿所愿。”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么?”
“自然,什么都能实现,只要你的代价够高。”
夭夭的语气带着蛊惑,我的心“砰砰”地跳动,已经在幻想,爹爹抚着我的头发,温声说:“我的宝珠儿长大了。”
一时眼眶发热,如果真的能见到爹爹,我什么代价都能付出。
夭夭带着我穿过镶嵌满五彩琉璃石的细细长长甬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棵三层楼高的巨大红珊瑚树。
她指了指树杈上面精致的小房子,让我选一间,我心里忐忑,闭上眼随手指了一间。
颤抖着推开门,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里面的场景让我泪流满面,一个青衫男子背对着我伏在桌案上,似乎在作画。
我脚步放的极轻,生怕发出声响幻境消失,在他背后站定,才看到他原来是在纸鸢上作画,嘴巴噙着笑,画的正是我五岁时的小像。
熟悉的场景将我拉回五岁生辰那天,母亲忘了,或许是想起来也不在意,而爹爹又在上个月被皇上派去江南赈灾。
偌大地公主府里没一个人祝我生辰快乐。
而崔府也因母亲当年强行嫁给爹爹,断了他仕途,大家也都不喜我,自然不会想着给我过生辰。
我心里难免失落,独自一人坐在院子的门槛上,嘴里嘟囔着:
“臭爹爹,坏爹爹,说好要回来陪我过生辰的。“
突然,一个黑黑的东西遮住了脸,我一把扯开,竟然是一个大雁的纸鸢,上面栩栩如生地画着我的小像。
我蹦了起来回身看,爹爹含笑看着我:
“宝珠儿生辰快乐。”
一整天的委屈此刻发作了出来,嘴一撇就大哭起来:
“你还知道回家啊。”
爹爹轻轻一抱就将我抱了起来,轻声哄道:
“是爹爹错了晚了时辰,这样,你打爹爹一下解气啊。”
我高高抬起手,又轻轻放下,最后还是委屈的伏在他肩头,说道:
“爹爹再也不要扔下宝珠儿一个人了。”
“好,爹爹答应你。”
爹爹你骗人。
我看着眉眼依旧俊美的爹爹,脑中回想起刑场血淋淋的一幕,心如刀割。
“掌柜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改变爹爹的命运。”
夭夭抬头认真的看着我,神情一改漫不经心,严肃的问我:
“你确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么,哪怕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我愿意。”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这一生过够了,还不如拿他换爹爹重活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改变爹爹的命运。
4
一阵风吹过,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来到一个丛林,远处传来马匹急速奔跑的声音。
两人骑马往这边走,我急急找棵树躲起来,只听他们边走边说:
“崔家那厮,仗着一副好皮囊,眼睛长在头顶上,哼,这次,我非让他身败名裂不可。”
这声音好耳熟,好似是我那继父季公明的声音。
“就是,也不看看他一个瘦弱的文人,那里比得上将军,年纪轻轻已经是禁军统领,也不知道大公主看上他哪了?谁不知将军对大公主一片痴心。”
“哼”
这话直刺季公明的心,他想到今天被安排的任务,狠狠的甩了下马鞭,马嘶吼了一声向前冲去。
“身败名裂?”
我脑中一瞬间就想到一件事。
爹爹和母亲之所以会成亲就是发生这件事,让父亲不得不娶她。
我来到了十八年前的秋猎。
母亲在皇家猎场的温泉中沐浴,爹爹被设计掉落温泉,见了不着寸缕的公主。
先皇武惠帝大怒,母亲跪求一夜才赐了婚。
堂堂大公主为了心爱的人,不惜毁了名节,这深情怎能不让人动容?
可惜,爹爹一向不喜母亲的骄奢淫逸,也不喜她皇室做派,不将人命当回事睥睨一切的姿态。
他自小受百年世家教导,常常教导我“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的道理,小到一粒米都是自百姓而来,又怎能视他们如蝼蚁。
我一定要阻止他去温泉。
皇家猎场我只来过一次,依稀记得温泉在山顶上,而我现在却在山脚,我第一次恨自己柔弱的身躯。
“客人,闭上眼睛默念要去的位置,我帮你。”
脑海中突然出现阁主夭夭的话,我心里大喜,连忙闭上眼睛。
风嗖嗖地,不过一会,我睁开眼就看到“日月山庄”四个大字。
门口站着几个禁军,糟了。
我躲在一旁正焦急,突然看到出来一个人将禁军都撤走了。
看上去好像母亲的贴身宫人杨嬷嬷。
是了,母亲要做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到方便了我。
记得当时爹爹是被人灌醉,引着进来更衣,谁知后来不知怎得进了公主所在泉室。
我鼓起勇气,一路小跑进了厨房。
灶上果然煨着母亲每日都要喝的燕窝,看厨的婆子歪在一边瞌睡。
我悄悄将手里的杏仁粉抖进去又搅了搅,这东西是美容养颜的好东西,但母亲自来就碰不得,这事除几个心腹没人知道。
我手心冒汗,腿也发软,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宝珠儿别怕,你慢一点轻一点没人会发现的,别怕别怕。”
深吸一口气,撇了眼闭着眼睛打鼾的婆子,轻轻的将盖子盖了回去。
一生小心翼翼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直等回到前门,我才发觉自己后背一片濡湿。
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心“砰砰砰”地跳,莫名的兴奋。
不用破釜沉舟以命相拼,还能见到意气风发的父亲,宝珠儿你真棒!
5
“崔祭酒,前面就是更衣处,属下就送到这里了,告辞。”
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身后摇摇晃晃站着的人说了一句,朝门内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
我精神一震,爹爹来了。
门这边不知何时冒出一个宫女似乎等待有一会了。
她急急的迎了上去,伸手去扶着爹爹的胳膊,低声说:
“崔大人,请随奴婢来。”
“不劳烦姑娘,我自己可以走。”
爹爹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泪目,我吸吸鼻子,拼命压下心里的酸涩,紧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一处偏殿。
好在山庄树木繁茂,母亲又提前清退下人,一路走来并未被发现。
小宫女将他领到地方便退出去,下一步的事情不是她能参与的。
关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假寐的爹爹,他手撑着头歪着,一双深邃的眼带着薄醉,疑惑的看着我。
“爹爹。”
芝兰玉树的人摹的睁大眼睛,啼笑皆非的看着我:
“姑娘,在下只是薄醉,没有醉糊涂,当不起你一声爹爹。”
“爹爹,呜呜呜。”
我太不争气了,这个关键的时刻哭什么哭,可我真的忍不住的。
“哎,你别哭啊。”
爹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样子,要是被国子监那边学生看到肯定不可置信。
“行了,你要喊就喊吧。”
“你。。。嗝。。”
我哭着,太过于紧张打起嗝来,又拼命的忍住。
“你快走,母。。呃,不是,公主在这里沐浴,有人故意让你来的,快走。”
爹爹神情逐渐严肃,一瞬间酒醒了大半,三两步就奔到了门外,才发觉这里静的出奇。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崔景定报答。”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二十岁意气风发的父亲,心里大石落了地,他信我。
“你快走吧,趁现在没人。”
爹爹也知情况紧急,对我深深地作个揖,急急地去了。
事情成了,我脱力坐在地上,一时有些茫然,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行,你要跟我走,不然她若发现,你怕活不成。”
没想到爹爹又绕了回来,见我瘫坐在地,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自责。
“幸好我回来,不然害姑娘性命,景一生难安。”
爹爹告了句得罪,上前来将我架起来就走。
“我不是害怕,只是一时脱力,你不知道我能救你有多开心。”
我的解释似乎更让他内疚。
爹爹一生良善,为人师表端正自持,二十岁已经是京都有名的崔氏玉郎,闺阁女子那个不爱慕,越想我心里越骄傲,他可是我爹爹。
一路顺畅,我们来到后门处,隐隐似乎庄子里闹了起来,有人在极速的奔跑。
爹爹并未理会,带着我顺利回到了崔家院子。
“委屈姑娘先换上我三妹的衣服,等回京便还你自由身,宫里你是回不得了。”
“多谢崔大人,谢谢忠叔。”
“姑娘认得老奴?”
忠叔恭敬的递过手里的衣服,惊讶的问。
我笑了笑没回答,忠叔是世上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每次府里给他发了糖,他都偷偷的留着给我,可惜爹爹死后,他也被处死了。
这一世我来保护你们。
6
“大公子,打听到了,大公主在日月山庄突发疾病,紧急宣了太医。”
面对崔府侍卫探听的消息,我心里没有一丝涟漪,爹爹去世后多年,我都在渴求母亲的疼爱,日夜盼的都是母亲能将我接回去同住。
如今听到她因我而病,竟然有些畅快。
母亲,原来我竟然是恨你的,恨你生而不养,恨你自私妄为。
“突发疾病?”
爹爹诧异的看我一眼,在爹爹身边我无形中任性起来,我心情好极,耸耸肩摊了摊手,他无奈的笑笑,吩咐侍卫继续关注,有消息及时来报。
他如此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和我有关。
“大公子,陛下传召。”
我换上三姑姑的广袖留仙裙,过了崔府的明路。
奶奶一向看重爹爹的仕途,听说我救了他,恨不得将我供起来,对外只说我是她远方侄女。
这一下乱了辈分,我哭笑不得。
“母亲,宝珠姑娘就交给你了,皇上那边孩儿自会应对。”
“你放心去吧,我们崔家不是软柿子,哼,一个娇纵的公主倒是算计到我们头上。”
爷爷早死,奶奶出自同是世家的郑氏,一个人扛起整个崔府,自来看不上母亲的娇奢做派,哪怕后来在狱中受尽折辱也不曾低头。
爹爹走后,奶奶对我极尽周到,是我作为亲孙女都未感受过的和蔼可亲。
“宝珠姑娘,几岁了?家是哪里的?何时进的宫啊?”
“回奶。。。呃。。。夫人,我十七岁了,是个。。。孤儿,刚进宫不久,多谢夫人收留,不然我恐怕。。。”
我不善于说谎,磕磕巴巴地说完,感觉自己已经面红耳赤。
“可怜见的,你帮了崔氏大忙,就是我们的恩人,以后崔府就是你的家,安心住着。”
崔府就是你的家,这几个字是我幼时的梦想,如今十七岁,我终于实现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恨崔府,虽然他们从未管过我,但是我懂母亲的霸道,他们不管我,反而是为我好,能这样坐在一起闲聊,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夫人,我就当这是我的家。”
“哟,怎么还哭了,不哭不哭啊。”
奶奶将我搂进怀里,从没有过的温暖,让我越发痛哭起来,心里呐喊:“宝珠儿,你有家了。”
奶奶也眼眶通红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你我就觉得投缘,看你伤心我的心也揪了起来,哎,宝珠儿哎。”
我抱着奶奶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好似想把这一生的苦都哭出来。
我好想告诉奶奶我被母亲厌弃,被太子欺负,好想说皇后折磨我,爹爹死后十二年我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我想说的有好多好多。
但我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哭一哭。
7
“皇上调查大公主的吃食,查到我便照实说了,还指认了送我的那个禁卫军。”
爹爹抬起桌上的茶,轻轻拂去浮沫,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咦?”
“这谁泡的茶?”
奶奶笑着说:
“宝珠那孩子非要亲手给你泡茶。”
爹爹讶异的看着我,对奶奶说:
“母亲,你和她说了我的喜好?”
奶奶也奇怪的反问:
“你什么喜好,不就是老君眉么?”
“呵呵,这泡茶的手法真像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你也喜欢喝这第三泡的茶?”
爹爹看向我眼里更加好奇了。
“不是,是我爹爹喜欢,我幼时经常跟在他身后,便学会了。”
我看着爹爹,回想着那时神情时常抑郁的爹爹,两个爹爹的脸来我心里来回窜动。
还是现在的爹爹有活力多了,爹爹你就保持这样,其他的事情交给宝珠儿。
“你爹爹?”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奶奶狠狠瞅了他一眼。
“我爹爹他。。。。”
我神情难过起来,能这样坐在一起,这一生我知足了,虽然不久后我。。。。
“咳咳,好好好,我错了,眼下秋猎已经开始几天了,宝珠你想不想出去玩玩?”
我眼睛亮了起来:
“我可以么?”
“怎么不可以,春蕙,给小姐找一套骑马服来。”
奶奶迫不及待的将我推回去换衣服,我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事情。
这些秋猎场上的娘子们,哪个适合爹爹?
爹爹决不能和母亲成亲,两年后登基的也不能是皇帝舅舅。
这样母亲就不会帮着弟弟灭了自己的亲夫,这把悬在头顶上的刀落下我才放心。
秋猎场上秋风习习,今日母亲生了病没在,倒给了一众姑娘们喘息的机会,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在一处欢声笑语。
三姑姑一向爱武,一早就随几个好姐妹去围猎,此刻并不在,我只能随着爹爹一同出现,一时引得众人侧目。
崔氏玉郎身边何时有过女子,更何况,他还如此照应这名女子,大家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崔公子安,不知这位姑娘是?”
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大大方方的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眼神纯净,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是王丞相的嫡女王青禾,当年爹爹赈灾回来后,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带着族人在江南赈灾,凡事亲历亲为,救下了不少人。
只是爹爹死时她都未曾成亲,后来听说她为救人染了时役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真可惜。
嗯,这个姑娘划重点,品行过关。
陆续又过来几个女子,团团把爹爹围住,爹爹也习惯了这个场景,笑的温文尔雅:
“这是母亲娘家的表妹郑宝珠,前段时日双亲早逝,母亲怜惜便接了过来当自己女儿养,请诸位小姐多多照应。”
爹爹不好多留,交代了我几句,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急着给他物色娘子,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快走,转身就钻进人堆。
没看到众人惊诧的神情,更没看到爹爹在身后无奈地笑,好似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可能他在想,我会不会是他天生的克星。
8
“物色什么?”
物色了一天,我回到院里顾不得累,急急的就去奶奶那里汇报成果。
谁知奶奶听了我的话,声音高了八丈,我呆呆的看着奶奶激动的神情,回想了下,我没说错啊。
“给爹。。呃。。给表哥物色了几个表嫂啊,此事不能再拖,你知道大公主肯定不会放手,只有他成亲,咱们才安全。”
“我今日观察一天,她们都喜欢表哥,尤其是王丞相家的青禾姐姐,还有张太傅家的嫣然姐姐,和刘御史家的彩娉姐姐,其中我最看好的是青禾姐姐,她为人爽快又亲和,和表哥最相配。嫣然姐姐虽然也秀外慧中,可惜,她爹爹是太子一党,这个不能要。”
我嘴吧吧的说着,沉浸在爹爹另娶他人的喜悦中,想着我的目标即将迈进一步,嘴巴咧到后脑勺。
“停一下。”
我的话被奶奶打断,她拉着我手认真的观察我的神色,才疑惑的问:
“你不喜欢我儿?”
“我当然喜欢啊。”
我自然的回应,我最喜欢爹爹了。
空气瞬间凝固,我看着奶奶不解极了的脸,天雷好似从头顶滚过。
“啊,奶奶,啊,不是,夫人,你想什么呢,我把表哥当爹,呃,呸,当亲人,不是那种喜欢。”
我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解释,疯了疯了。
奶奶整个人懵了,回头捏着心腹杨嬷嬷的手,认真的问:
“我儿竟然老的能当爹?”
奶奶神情怪异极了,又拉过我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我急的满头冒汗,又拿手帕给我擦擦汗,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
“你确定你对我儿无男女之情?他年轻有为,学问不说才高八斗,那也是学富五车,人品端方,不是我自夸,他真的是整个大邺顶顶好的儿郎。”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爹爹是整个世间最好的儿郎。
我轻轻的靠在奶奶怀里,吸了吸她身上的檀香味,眷恋的说:
“我知道,他优秀极了,有学问极了,为人又正直良善,配得世间最好的女子,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想到他们六年后的结局,我身体发抖,紧紧的抱着奶奶。
“宝珠儿,你怎么了?被怕,凡事有崔家呢。”
奶奶感受到我的恐惧,轻轻拍了拍我。
旁边的杨嬷嬷好笑的说:
“你们竟像是亲母女似的,三姑娘来可要吃醋了。”
我想到三姑姑的性子,也笑了起来。
爹爹说我小时候每次被母亲罚跪,她都要跑来公主府里大吵,仗着年纪小不管不顾的,可惜四岁以后她嫁了人,再也没来过,最后因夫家投靠母亲,她怒而投井随大家一起去了。
爹爹晚上来看我时眼里带着疑惑:
“也不知怎么的,我看着你就觉得很亲切,好似我们上辈子是最亲的亲人一样。”
我抿着嘴笑:
“说不定我们上辈子是父女呢,我此生就是为救你报答你而来。你一定要尽快成亲,而且要想办法防备大公主和太子,好吗?”
我祈求的看着他,他神情有些怔愣,只是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的说:
“怎么突然心口好痛啊。”
9
我被绑架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双手被高高绑起吊在一个水牢里。
我知道这是那。
温泉山庄的地牢,绑架逼迫酷刑,自来母亲都乐此不彼。
“哐当”一声,地牢的门开了。
我被带到审讯室,年轻的母亲高高在上的坐着,看我的表情像看个蝼蚁,面上的红疙瘩还未消退。
季公明站在身后,眼神阴霾地盯着我,想来为母亲生病的事吃了不少排头。
“你不要想着崔景能救得了你。”
他一开口,声音如毒蛇一般冰冷。
“最好如实招了,你是不是受崔家指使给公主下毒?”
吊了一夜嗓子嘶哑,我静静地看着母亲,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疼,问出心里的问题:
“公主,如果你和崔景成了亲,他无法给你浓情蜜意,只能给你相敬如宾,你也愿意么?”
母亲有些诧异,随即就是恼怒,一个低贱的人也配问她这个,轻轻挥手,一个侍卫就仰起鞭子用力一挥。
“啪”
火辣辣地抽在胸前,我疼的大喊一声,可仍倔强的看着看,继续问:
“如果你和他生了孩儿,你会爱这个孩子吗?”
“放肆。”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更多的是被侵犯的愤怒。
“啪”
几鞭子抽来,鲜血洇出来,脸颊高高地肿起,全身疼的喊不出声。
“看你还嘴硬,到底说是不说,崔家给了你什么毒?”
侍卫粗鲁地给我上拶指,木棍一收紧的时候十指钻心地疼。
我跪在地上哀嚎着,加上全身被鞭子抽的没一块好肉,整个人像是侵泡在血水中。
后面我已经没有力气只能趴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母亲,祈求她:
“我把命还给你,你将爹爹还给我,好不好?”
我说完这句就晕了过去,耳边只依稀听得母亲大喊:
“住手。”
我醒来还在地牢,只不过换了一间清爽的牢房,很快季公明就赶了过来,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我:
“你到底是谁?为何崔家那么着紧你?竟派了死士到处寻找。”
我一只眼睛肿的睁不开,用另一只眼讥讽地看着他说:
“你不是喜欢大公主吗?为什么不争取一下,用在崔景身上的计,为何就不能用在你身上?”
他猛的上前擒住我的下巴:
“放肆,公主冰清玉洁岂能是我可以染指的。”
我身上一碰就疼,倒吸一口气说:
“她都自甘下降主动献身了,哪里还冰清玉洁,说到底不过是看不上你一介武夫罢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