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凡两情相悦。
在我满心欢喜准备表白的时候，却发现母亲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从他房间里出来。
我哭着跑去质问，母亲却说季凡才是她的亲生儿子，随即拿出季凡和父亲的亲子鉴定。
真的是这样吗？
看着有说有笑和徐姨逛金店的父亲，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1
“妈，我去上学啦~”
“你......欸，去吧，路上小心。”
“放心吧。”
我欢快地蹦出家门，整个心神都在期待着与季凡见面，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母亲的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树荫里的少年笔直站立，一手插兜，一手自然垂下，漫不经心的动作给原本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随性。
“凡哥！”
我惊喜地笑着招手，呲个大白牙快步向前跑去，生怕他等急了。
“慢点儿，小心摔了。”
见我跑来，他嘴角微勾，眼里的漠然瞬间有了温度，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动作。
一个大跳扑上前，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习以为常地稳稳接住。
“等多久啦？”
我在脖间腻歪地蹭着，贪婪地嗅着少年的气息，他也不嫌弃，只是收紧了护在我臀部的双手，不让我掉下。
“刚到没多久。”
热意从臀尖传来，我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
“那我们走吧，别迟到了。”
“好。”
2
到学校也不过十分钟的步程，景色幽美，虫鸣鸟叫，断裂的枯树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一想到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总感觉脸上发烫，又害羞又期待，忍不住低头傻乐。
“傻了？晨晨？”
“晨晨？”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双手抱胸，正戏谑地看着我。
“啊？”
“没......没......”
抬起头来，猝不及防陷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
少年儒雅清冷，眸子却是漆黑如墨，倒映出我一个人的身影，仿佛这就是他世界的全部。
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两片薄唇开开合合，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发了痴。
即使相识多年，还是会对季凡帅气的皮囊失神。
“呵，回神啦。”
他好心情地嘴角上扬，大力的揉搓感从头上传来，强制将我从另一个世界拉回。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感觉整个头都在冒烟。
连耳尖都散发着热气儿！
“你才傻了！”
欲盖弥彰地大声回应，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殊不知这幅模样在少年眼里就如炸毛的猫咪一样可爱。
他乐呵呵笑着，并不反驳。
我羞得无地自容，仿佛所有的心事都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
“你别笑了！”
旋即耍起了无赖，张牙舞爪地向前扑，想要把那张笑脸捂住。
“不笑了，不笑了！”
少年宠溺地抱住我，笑着讨饶。
“哼！”
......
我今年刚上大学，季凡已经毕业一年，顺利创建了自己的公司。
分别之后，我还久久沉浸在那种羞意与懊恼中，无暇注意路况。
唾弃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又看呆了。
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
“啊！”
“对不起对不起！”
条件反射地扶住即将摔倒的女孩。
“你没事吧？”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会撞上我。
“啊？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看路。”
女孩连忙摆手，神态中似乎夹杂着熟悉的羞意。
“没事就好，那我走啦，拜拜~”
刚抬步向前，却发现衣角被拽住。
我一阵错愕，这是啥情况？
碰瓷儿呢？
只见女孩低着头，缓缓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粉红色信封。
犹豫半晌，接着像是上断头台一样，闭着眼睛双手递上。
“我喜欢你！”
“请问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啊？
倏地感觉后脑勺有股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射来。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看着眼前双目紧闭，像是等待什么重要结果的女孩子，再看看周围围上来的看热闹的人群。
“那个......我们旁边去说好不好？”
我为难地捎了捎脑袋，不好现在就直接拒绝。
“......好......”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脸上的表情快速暗淡下来，失落地垂下双手。
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我于心不忍，想要抬手安慰，但又很不合适。
无言地走过百米路程，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那个......对不起啊，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事，谢谢你没在大庭广众下拒绝我，陈晨。”
“你认识我？”
“我们一个班啊，开学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
女孩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看得出来很是开朗。
“出门前还和室友讨论来着，这么奶的小奶狗，不追简直暴殄天物！”
“是吗？嘿嘿嘿。”
我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之前不少人也这样说过。
“能加个......”
“陈晨！你在干什么？”
3
女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直接打断。
闻声望去，竟然是凡哥！
“凡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兴奋地跳起来挥手，完全忘记了现场还有第三人存在。
“不放心你，跟过来看看。”
季凡显然意有所指，但已经迷昏头的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
“这有什么不放.....”
话音未落，紧接着就被一股大力强势地压在树上。
“凡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季凡，我有些愣神，又有点窃喜，这是......要干什么？
乌沉的黑眸紧盯着我，须臾悠然勾起薄唇，轻笑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轻不可闻，无端地透着股说不出的缠绵缱绻。
“无事。”
他什么也没做。
内心泛起莫名的失落，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是想要发生什么，还是不想要发生什么。
“走吧。”
“噢噢。”
我整理好衣服，忽地想起一件事来，绞着手指，声若蚊蝇。
“那个，晚上叔叔阿姨在家吗？”
“晚上我一个人。”
好在他没有多问，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咔嚓！”
谁？
之间刚才的女孩咬紧下唇，举手做投降状，眯着眼连连摇头。
“你们继续！我只是不小心踩到枯叶了，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额......
真忘记了。
算了，看见就看见吧，本来什么都没做。
自知越抹越黑的我干脆破坏罐子破摔，反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今晚就是了。
......
时间过得真是慢！
刚一放学我就飞一般冲回家里，凡哥下午发了消息，有事先走了。
说来也巧，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正好，方便我好好捯饬，一定迷了凡哥的眼嘿嘿。
我不自觉地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活像个二傻子。
哼着小曲走进卧室，拿出早早准备好的蜡烛、鲜花、录音机、小音箱，还有一封亲手写的信。
这信......我记得之前是反着放的，怎么现在正面朝上了？
记错了？
哎，管他呢，难道谁还进过我房间？
肯定是记错了！
为了保持神秘，我谁也没告诉，就连不论做什么都支持我的父亲也没说。
吭哧吭哧将所有东西搬到我和凡哥的秘密基地，只抱着鲜花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想起凡哥说我流汗喘息的样子最为可爱，不听话的嘴角又要上翘，压都压不下来。
那就爬楼梯上去吧，一定要展示出凡哥最喜欢的一面！
想象着待会儿凡哥见到我的反应，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
4
到底是近乡情怯，到了地方我竟开始紧张了。
就像准备大型考试一样，在楼梯口反复排练，考虑措辞。
爬这么高楼没累着我，练习几句话倒是将我整得口干舌燥，满脸通红。
不行，这样子不行！
这个样子影响颜值，得歇歇再去。
“哒—哒—哒—哒—”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难道是凡哥？
得躲起来！
被发现了就没有惊喜了！
我躲在墙后，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片刻，一个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女人走出。
那是......母亲？
她怎么从凡哥家里出来？
还.......这幅模样？
我呆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自上而下窜出，浑身的热血都冷了下来。
过往的画面缓缓浮现眼前：
母亲总是反对我和凡哥过于亲近，让我好兄弟之间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自己却总频繁去找凡哥，还专门挑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我撞见过好几次，当时没有多想，觉得只是普通的长辈关心小辈。
但现下的情况让我怎么能不多想？
不安慢慢扩散，我不愿去深思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太用力了，真疼！”
轰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彻底将我的世界观霹碎。
无法想象平日里一板一眼的母亲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虎狼之词！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最爱我的人。
我忽地失了力气，直直瘫软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
但是凡哥明明是喜欢我的啊？
关心我照顾我，喜欢揉我的头、对我宠溺的笑。
一直都顺着我，把他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也不介意。
他还把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脸颊，我能感受到身下传来的反应，他克制着不愿伤害我。
他一定是喜欢我的！
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得找他问清楚！
我摇晃着脑袋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前。
举起手想要敲门，却又无力垂下。
终究是害怕听到自己不想面对的答案。
对！还有父亲！
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
7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楼，大脑陷入了混沌状态，昏昏沉沉，漫无目的。
回过神来已经走在了一条大街上。
天气灰蒙蒙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仿佛有山雨欲来之势。
这条街我很少来，父亲说太偏僻，不安全。
店铺里冷冷清清，只除了一家卖金银首饰的偶有三两情侣闲逛。
情侣，呵。
我本来也快要有了的。
颓然坐在阶梯上，突然感觉没意思什么，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不对！
那人，怎么这么熟悉？
是徐姨！
凡哥不是说徐姨和季叔叔都去外省出差了吗？
徐姨挽着的男人是谁？
肯定不是季叔叔，他没那么壮。
倒像是......父亲？
父亲？
我有股不祥的预感。
男人慢慢转过头来，果然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退几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父亲怎么可能和徐姨......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一时之间天旋地转，所有过往分崩离析，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母亲和凡哥，父亲和徐姨。
那我呢？那季叔叔呢？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眼眶忽地红了，死死咬住下唇才将泪水逼回。
剧烈的悲伤袭来，我的世界把我孤立了。
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愤怒与悲伤蚕食着我为数不多的理智，想也不想直接冲进店里。
“爸！你们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