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生于公元544年,卒于602年9月15日,又称独孤皇后,出生于河南洛阳,汉化鲜卑人,北周卫国公独孤信嫡女,母亲是清河崔氏,隋文帝杨坚之妻。
独孤伽罗家道中衰后保持低调谦恭作风以避祸。周宣帝暴毙后,她以“骑兽之势”劝勉杨坚“开基立隋”。隋朝开国后,独孤皇后一直辅佐隋文帝,夫妻二人在朝堂上同进退,开创了“开皇之治”。隋仁寿二年(公元602年)八月二十四日午夜,独孤皇后于永安宫奄然而逝。
一、名门之后
独孤伽罗的祖辈为鲜卑贵族,是北魏勋臣八姓之一。父亲独孤信在北魏六镇起义时以军功登上政治舞台,曾协助宇文泰开创霸业,位列西魏八柱国、大司马,北周时进太保、卫国公。他容貌俊美,号“独孤郎”,留下“侧帽风流”的典故。母亲崔夫人,出自清河崔氏,北魏永昌太守崔稚孙女、崔彦珍之女,清河崔氏是魏晋至隋唐时期的著名大族,源自姜姓。
遗传了父亲的容颜,加上良好的家庭熏陶,独孤伽罗从小就明是非、懂礼仪,是一个非常出众的姑娘。鲜卑族有母系遗风,旧俗“妇持门户”,《颜氏家训·治家篇》说:“邺下风俗,专以妇持门户,争讼曲直,造请逢迎,车乘填街衢,绮罗盈府寺,代子求官,为夫叫屈。”在这种氛围里长大的独孤伽罗,既有父系游牧民族的独立英气,也有母系汉文化的博雅谦和。
二、缘定三生
北周孝闵帝元年(公元557年),独孤信看中了老友杨忠的嫡长子杨坚相有奇表、气质非凡,于是把十四岁的独孤伽罗嫁给了他。杨坚时年十七,小名“那罗延”,意为金刚力士。他性格深沉稳重,外表木讷而内心有大气魄,因从小在寺院长大,又养出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威仪风姿,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贵族亲缘联姻。
西魏恭帝三年(公元556年)十月,西魏、北周的实际缔造者、关陇集团的核心凝聚人物宇文泰去世,遗命其侄宇文护辅政。在其主导下,宇文家族取代了西魏元氏政权,政治态度倾向西魏且位高权重的独孤信立场微妙。
婚后月余,独孤信与北周权臣宇文护政斗失败被逼自尽,势力流散,妻儿也受牵连流放到蜀地多年,独孤家族从此退出权力中心,家道中落。因杨家不肯依附宇文护,再加上与独孤信联姻的这层关系,导致杨坚不幸遭到池鱼之殃,他备受猜忌,连续八年原地踏步不得升职,甚至不时有性命之忧。
政斗的残酷阴影却没有影响这对夫妻的感情,和杨坚的姻缘使独孤伽罗保留了贵族身份,免遭流放之罪,而家门巨变的阴影,又让丈夫对她更为爱怜有加。少年男女两情相悦,又有建功立业的共同理想志向。情到浓时,夫妻俩相约白头,永不变心。杨坚夫妇相继育有五子五女,携手走过了近五十年人生风雨。
三、骑兽之势
北周天和七年(公元572年),隐忍多年的周武帝宇文邕突然发动政变,铲除了权臣宇文护,杨坚夫妇终于松了一口气。由于杨忠为北周元勋,父子俩又不曾依附宇文护,周武帝特意礼聘杨坚的长女杨丽华为其皇太子宇文赟之太子妃。
然而周武帝打算倾全国之力吞灭了长期对峙的老对手高氏北齐,为统一中国做准备时,却得病英年早逝,其子宇文赟即位,是为宣帝,杨丽华成为皇后。
周宣帝上台后,一反其父励精图治作风,行为乖张暴戾。为了抓紧权力,引入岳父杨坚辅政,宇文赟一反成制相继册立四个皇后,与原配皇后杨丽华并立,旋而又欲赐杨后自尽。在杨家面临帝王的不测之怒、家族命运悬于千钧之重之时,独孤伽罗一展其北方妇女的坚强风骨,毅然闯宫“诣阁陈谢,叩头流血”。史载:“后母独孤氏闻之,诣阁陈谢,叩头流血,然后得免。”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独孤伽罗不顾身家性命,拯救杨家。
两年后,周宣帝驾崩,九岁的静帝继位,朝政被杨坚掌控,杨坚在是否代周称帝的问题上犹豫不决,独孤伽罗派心腹向其传话,劝他顺应时势,定下立隋大计,最终杨坚在公元581年二月十四日代周称帝,建立隋朝,独孤伽罗也被册封为皇后,独孤皇后也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对君主终生保持有强烈影响力的后妃。
四、开皇之治
在独孤皇后的辅佐和支持下,隋文帝迅速稳定了政局,领导着以高颎为首的能臣干将,开始了一系列大刀阔斧影响深远的全面改革。他恢复汉制,建立以汉文化为主导的意识形态理念;他改革官制,正式确立分工明确的以三省六部为主体的中央官僚体系;他开创科举制度,开始了打破世家门阀垄断政治、文化资源的第一步;他修订律法,废除大量酷刑,制定出影响之后整个中国封建社会法治建设的《开皇律》,首创死刑三奏而决制度;他休养生息,减轻农民负担。隋文帝完成的这一系列改革,深远地影响了之后的唐朝以及未来一千多年封建王朝的发展,史称“开皇之治”,独孤皇后对此功不可没。
独孤伽罗深度参与朝政,与隋文帝杨坚并称为 “二圣”。 每次杨坚上朝,她便会一同前往,在大殿旁的小屋中坐着,派宦官传递消息,若杨坚处理政务有不当之处,她会及时指出并给出意见。在她的协助下,隋文帝北御突厥、南平陈朝,一统华夏,推动了社会安定、国家富强,使得动荡分裂近四百年的南北双方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逐步融合发展,为隋唐盛世的开启奠定了基础。
独孤伽罗还积极推动政治改革和法治建设,参与了许多重大政策的制定,比如废除严苛的刑法、推行科举制度等,此外,她提倡节俭,反对奢侈,其以身作则的行为,也为隋朝初期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贡献。
五、后世评价
独孤伽罗晚年主导了罢黜宰相高颎和废黜太子杨勇两件大事。高颎本是杨坚的得力助手,独孤伽罗因高颎拒绝续弦且其妾室生子一事,向杨坚进言,致使高颎被杨坚疏远并最终免去官职。而在太子杨勇的问题上,独孤伽罗为其选定的太子妃元氏不受杨勇喜爱,杨勇反而宠爱妾室云昭训,这违反了独孤伽罗一夫一妻制的原则,再加上杨勇行事奢侈,引起杨坚不满 ,而杨广则趁机讨好独孤伽罗,独孤伽罗最终联合杨素等大臣,在杨坚面前诋毁杨勇,促使杨坚废黜了杨勇的太子之位,改立杨广为太子。
隋文帝晚年时,有次临幸了尉迟迥的孙女,这让一生骄傲自信的独孤皇后遭受打击,盛怒下杀死了尉迟氏,这个举动让独孤皇后背上了千古第一奇妒之名。隋文帝也很悲愤,想离家出走,直入荒山30多里。大臣追上,拦马苦谏。隋文帝叹息:“我贵为天子,却不得自由!”驻马良久,半夜才回宫。据说,“惧内”一词,由此而来。
后世对独孤伽罗的评价褒贬不一。唐朝名臣魏征评价她 “柔顺恭孝,不失妇道;谦卑自守,世以为贤”,同时也指出她擅自废除嫡长子,颠覆国家社稷,让人惋惜。唐朝史学家李延寿评价她 “雅性俭约、学识渊博”,认为她与杨坚在政事上的见解常常不谋而合,对 “开皇之治” 贡献颇大。但北宋学者胡寅则批评她善妒,认为她嫉妒儿子杨勇有妾室,甚至联合权臣废黜太子,其行为连虎豹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