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俄罗斯以侵略起家，对邻国的领土永远都充满着强烈的占有欲，作为它的邻邦，以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著称的中国，更是其垂涎三尺的对象。自从明末清初两国正式接壤开始，历代沙皇便将侵吞中国领土作为当局的头等大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为反击俄国的入侵，从清朝初年开始，中国军民曾进行过一系列可歌可泣的抵抗运动，其首场对俄反侵略者，正是发生在1685-1686年间的雅克萨之战。

直至16世纪时，俄罗斯仍是欧洲一个不大的封建农奴制国家，同中国相隔万里，可谓风马牛不相及。然而，从首任沙皇伊凡雷帝（1547-1580在位）开始，俄国开始走上快速扩张的道路，尤其是17世纪上半叶，由于国力迅速增强，沙俄对外扩张的步伐愈发加快。明崇祯五年（1632年），沙俄扩张至西伯利亚东部的勒拿河流域后，建立起雅库茨克城，以作为南下侵略中国的主要基地。

沙俄侵略军在中国境内烧杀劫掠

顺治末年至康熙初年，沙俄利用清廷忙于消灭残明势力、平定三藩之乱、征讨郑氏台湾等大事业，无暇顾及外东北局势的“良机”，趁机侵占中国领土尼布楚（今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的涅尔琴斯克）、雅克萨（今中国漠河黑龙江主航道以北的俄罗斯阿尔巴津诺）等地，筑城盘踞。与此同时，侵略者还以两城为据点，不断骚扰和掠夺黑龙江中下游地区，并大肆屠杀当地民众，犯下滔天罪行。

对于沙俄的侵略行径，康熙帝多次遣使进行交涉、警告，但均未取得预期效果。沙俄的傲慢让康熙帝清醒地认识到，只有使用武力，才能将侵略者驱逐出中国。因此，就在平定三藩之乱的次年（1682年），康熙帝便赴东北进行巡视，并做出令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率军在爱珲等地筑城永戍、积蓄力量准备反攻的战略方针。等到清朝在1683年收复台湾、完成统一大业后，对俄战事随即被提上日程。

康熙帝画像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九月，清廷勒令盘踞在雅克萨等地的沙俄侵略军撤离中国领土，但侵略军非但不予理睬，反而率兵窜至爱珲一带。按照康熙帝的指令，萨布素击退侵略军，并将黑龙江下游由沙俄建立的各个据点全部焚毁，从而使雅克萨沦为一座孤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正月，为彻底消灭负隅顽抗的沙俄侵略军，康熙命都统彭春赴爱珲，负责收复雅克萨。

同年四月，彭春、萨布素等率八旗兵和福建藤牌兵约3000人，分水陆两路从爱珲出发，并于五月二十二日抵雅克萨城下。由于俄军对彭春发出的最后通牒不予理睬，清军遂于二十四日晚用大炮轰击俄军的防御工事，仅数日时间，便摧毁城垣、毙伤俄军甚众。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俄军头目托尔布津只能竖起白旗投降，随后在彭春的同意下，率领残众撤离雅克萨。

萨布素雕像

赶走沙俄侵略军后，彭春指挥清军平毁雅克萨城，随后班师回朝。不过，为加强黑龙江一带的防务，彭春在回朝前留下部分兵力驻守爱珲，另派兵在爱珲、墨尔根屯田。然而，当得知清军主力撤走后，贼心不死的沙俄竟然又派出一支约600人的部队增援尼布楚，以支持托尔布津重新占领雅克萨。沙俄背信弃义的行为引起清廷的愤慨。1686年初，康熙帝接到奏报后无比震怒，旋即下令反击。

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七月二十四日，萨布素率清军2000多人包围雅克萨，并勒令沙俄侵略军投降。八月，在劝降无果的情况下，清军开始攻城，托尔布津在巡视敌情时中弹身亡，副手杯敦代行指挥职责。八月二十五日，清军考虑到俄军死守雅克萨，必待援兵，且考虑隆冬冰合后舰船行动、马匹粮秣等不便，于是在雅克萨的南、北、东三面掘壕围困，在城西河上派战舰巡逻，以切断守敌外援。

雅克萨之战形势图

经过数月的鏖战，俄军战死、病死者甚众，826名侵略军最后只剩66人，苦苦期盼的援军始终未能到来，而雅克萨城则是旦夕可下。消息传至莫斯科后，沙皇摄政王索菲亚公主出于无奈，急忙遣使向清朝请求撤围、议定边界。康熙帝答应索菲亚公主的请求，准许侵略军残部撤往尼布楚。至此，中国史上首场对俄反侵略战争-雅克萨之战，以中国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沙俄侵略军撤出黑龙江流域后，中俄双方即展开东段边界的谈判事宜。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七月二十四日，经过旷日持久的“讨价还价”，清廷特使索额图、佟国纲与沙俄代表戈洛文最终缔结《尼布楚条约》，规定以外兴安岭至格尔毕齐河、额尔古纳河为中俄两国东段边界，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和乌苏里江以东地区，包括库页岛在内均为中国的领土。

《尼布楚条约》划定的中俄边界

从内容上来看，《尼布楚条约》显然对中国不太公平，因为这意味着清朝将外兴安岭以北的部分领土和以尼布楚为中心的蒙古东北部地区拱手让给沙俄，面积超过20万平方公里。不过，雅克萨之战毕竟打出了中国人的勇气和斗志，让俄国人认识到这个远东大国绝非任其宰割的“羔羊”。所以，此后近两百年间，沙俄再不敢入侵中国，直到第二次鸦片战争（1856-1860年）爆发。

参考书目

1.清朝官修史料：《清实录》，中华书局2008年版。

2.蓝鼎元、朱裕 等（清）：《平台纪略/平定罗刹方略/从征缅甸日记》，中华书局1991年版。

3.赵尔巽（清/民国）：《清史稿》，中华书局1998年版。

4.刘丙海、黄学爵：《兵戈征戎：中国历代经典战争实录》，金盾出版社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