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晋阳,1962年出生在江苏苏州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981年秋天,19岁的我参军入伍,被分配到南京军区某装甲团。
营区墙上的标语写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广播喇叭里经常放着《团结就是力量》。
每天早上5点起床号一响,我们就要飞奔着走出暖和的被窝,冲向刺骨的寒风中列队。
1983年春天,我在团部机要室送文件时认识了话务员张雅楠。她是1982年通过军区招考进入部队的,比我小一岁。
每次我去送文件,都能看见她戴着大耳机,专注地在总机前接线。她的座位旁边摆着一个搪瓷茶缸,里面泡着大叶苏州碧螺春,那是我送给她的家乡特产。
记得有一次,我去送一份加急文件。她刚好在接一个重要的军事调度电话,示意我稍等。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落在她军装的领章上,闪闪发亮。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很快,我们就谈起了恋爱。
休息天,我们会去营区后面的小树林散步,或是坐在广播站门口的长椅上,听知青返城后新传来的邓丽君的歌。她常说,等我提了干,我们就结婚。
1984年,我在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上都表现突出,多次被评为"训练标兵"。那时我心里总想着,等我晋升,就可以报考军校,到时候就能和雅楠共组家庭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84年夏天,军区首长来团里视察。雅楠因为出色的业务能力,被调去了军区通信团。
临走时,她含着泪说:"等我安顿好了,就向首长申请调回来。"
可直到1985年初,我好不容易评上班长,却再也没收到她的任何消息。
3月的一天,我请假去军区通信团找她,却意外得知她已经成了一营三连连长马晓辉的爱人。
原来,马连长是军区首长的学生,前年从军校毕业分配到通信团。
他才华出众,又疼爱下属。雅楠去了通信团后,两人日久生情。去年底,他们就领了证。
我站在通信团的大门外,看着墙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标语,第一次觉得如此刺眼。
回到连队后,我把自己关在器材室里,整整一个下午没出来。
晚上站岗时,我在寒风中想通了很多。部队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而是磨练意志的熔炉。第二天起,我像变了个人似的,训练更加刻苦,工作更加认真。
1986年,我如愿考上了军校。
毕业后,组织把我分配到了成都军区。在那里,我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她是军医院的放射科医生。我们育有一双儿女,生活美满。
1998年,我转业到了地方,在一家外企当了安保主管。
前两年回老部队看望战友,才听说马晓辉现在已经是军区的某部参谋长了。
雅楠也调到了军区机关,夫妻俩事业都很顺利。
坐在老营区的水泥台阶上,望着天边火红的晚霞,我忽然想起那个爱喝碧螺春的话务员。
青春就像军旅生涯,总有遗憾,但正是这些遗憾,让我们学会了成长。
现在我的办公室里,还挂着一张1983年的老照片。照片上,我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营区的白杨树下。
那是雅楠给我拍的,她说要给我拍个英俊的样子。
如今再看,照片已经发黄,但我眼中的那份坚毅,依然清晰可见。
小便的这个帽子真是又大又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