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陌陌晨菲

1988年，在那一个被性侵的雨夜开始，聂小雨就喜欢上了卫国平，喜欢上这个救了自己的警察，也是自己的邻家哥哥。

聂小雨的第一次表白，是时隔八年后，她是梨花带雨般问卫国平的：

老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一声“老头”是聂小雨对卫国平的特有称呼，也是代表他们自小玩到大的情义，但是卫国平还是被聂小雨的问话吓到了，这么多年彼此隐忍在心底的感情，突然被聂小雨冷不丁的捅破了窗户纸，一向冷静自持的卫国平也不由得慌乱无措：

你，你，你问，你问，你问这破玩意儿干什么，我，我干，干活呢。

卫国平喜欢聂小雨，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付诸行动，甚至下意识里是拒绝聂小雨的，无论是因为八年前的那个雨夜，还是因为聂小雨现在的背景，卫国平清楚知道，他和聂小雨是不可能的，所以冷静过后，卫国平是这样对聂小雨说的：

你赶紧找一个，你，你合适的人，你赶紧嫁了，我觉得挺好的，别在我这儿耽误功夫，你好好的呢，咋俩还能当哥们儿处着，你就这么闹，咋俩这辈子只能老死不相往来。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卫国平的回答是相当不委婉了，稍有一点自尊之心的，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可是聂小雨是谁？

聂小雨已经不是八年前下雨天还要去捡废品的穷苦女孩了，她的哥哥聂宝华是宝华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更是黑道的老大，而聂小雨更是被人称为“小聂总”，这样的一个黑道千金，她其实关注自己的内心需求多过别人的内心需求，她喜欢卫国平，她就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她看不清现实和条件，她遵循着自己的内心，软硬兼施追求着卫国平，可是聂小雨有没有想过，这对卫国平来说，真的好吗？

依靠着哥哥，一直在穷困中长大的聂小雨，在“雨夜性侵”发生之前，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文静，腼腆，怯生的姑娘，但是，在“雨夜性侵”发生并且过去八年之后，在聂宝华成为宁江的黑老大之后，聂小雨就完全变了。

在赵刚的手下黄毛要砍陈浩瀚的手时，是聂小雨徒手一把握住了砍下的刀，她还用受伤的手一巴一巴打着黄毛的脸，然后指着赵刚的一帮手下，霸气撂下狠话：

告诉赵刚，人我带走了，有意见找我。

这一套操作下来，聂小雨的动作是行云流水一样的利落，说明这样的事，她并没有少做，她现在俨然是一个黑道大姐大的风范了。

卫国平一直警告聂小雨，不要参与他哥哥的事，可是聂小雨，她真的不知道她哥哥做着违法犯罪的事吗？

聂小雨一直知道，可是她从来没有劝过聂宝华一句。

很多人说，聂宝华这个人狠辣无情，连对情妇陈宝丽也是没有一点真情的，但唯独对聂小雨，这个唯一的妹妹，他倾尽全力的爱护，聂小雨喜欢卫国平，聂宝华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卫国平一根汗毛。

所有人都可能劝不了聂宝华，但是聂小雨，真的不一定。

可是，聂小雨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她反而帮着聂宝华，借着生日的名义把卫国平约出来，聂宝华约卫国平是有目的的，他想合并改造电机厂，但以陈有贵为首的工人迟迟不肯签字，陈有贵是卫国平在电机厂的师父，也是他的干爹，聂宝华希望卫国平看在大家都是电机厂子弟的份上，能够帮他劝服陈有贵。

其实，在聂小雨的心里，她根本不在意也不关心自己的哥哥干着怎样的非法勾当，她甚至也是默许的，否则她怎么会允许聂宝华的手下整天跟着自己，又怎么会在知道了卫国平被聂宝华害得要停职接受调查的时候，也没有质问过聂宝华一句？

而且看得出聂小雨是很享受的，她享受聂宝华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虚荣之感，看她在各大风月场所出入的派头就可知道，说到底，聂小雨是自私的，这一种自私让她连基本的是非观也没有，这样的聂小雨，却妄想和警察卫国平一起，怎么可能？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结果只会害了她自己，也会害了卫国平。

卫国平被聂宝华陷害，要停职接受组织调查，这也导致他失去调查八八案的权力，聂小雨女扮男装来到卫国平的宿舍，当她听到他停职了，聂小雨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调查你什么啊？这事就这么冤枉你了？不是，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事跟你没关系，然后你被调查了，那不干了好，那咱就不干了，谁给他们干啊？成天的，这宿舍是不是也不能住了？咱搬出去，现在就搬出去，我给你找个大房子，把晓霞也接过来，正好，咱照顾她，什么呀，不讲道理了还。

聂小雨避重就轻嚷嚷了一大堆，表面是替卫国平出气，实际却句句不在点子上，对罪魁祸首聂宝华更是只字不提，卫国平被停职，对聂小雨来说，是有利无弊，正合她意的，所以她很快又想到了令她高兴一件事：

老头，你不干了，是不是就自由了？那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多好呀，咱们离开这儿，不在这儿待了，咱们去云南开客栈，怎么样？把晓霞也带去，那儿天气好空气也好，没准心情好了病都好了。

滔滔不绝的聂小雨，根本看不出卫国平的郁闷，她也不了解卫国平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卫国平是一个有着家国情怀的男儿，保家卫国就是他做警察的初衷和职责，很多人都知道，警察这一个职业对卫国平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陈有贵知道，宋哲知道，顾开岩也知道，但是聂小雨不知道，所以当她劈哩叭啦轻轻松松说出让他不要做警察了的话时，卫国平是带点失望又无力的这样回应她的：

我说的是我被调查了，就是说有可能我再也当不了警察了，有可能我再也穿不了这身警服了，你听不懂吗？

聂小雨是真听不懂，或者满脑子只有儿女私情的聂小雨根本不想懂，否则在聂小雨让卫国平陪她出外散心，在卫国平拒绝又表明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时，聂小雨却是再次这样提了要求的：

那你别干了，你别当警察了，你不就是因为这一身警服，不敢和我在一起吗？那你脱了。脱了你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也可以好好地，光明正大地爱我。

她想和卫国平一起，可是她要求卫国平别做警察了，凭什么？卫国平做警察，是为国为民的事，是了不起的事，可是聂宝华呢？他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聂小雨却从没有劝过她的哥哥改回正行，她根本不知道，卫国平拒绝和她一起，不是卫国平的问题，是她自己和聂宝华的问题。

余爱芹的惨案，连她的同学都感到震撼，并由衷的敬佩起警察，甚至立志要做一名法医，替无辜受害者申冤，可是聂小雨呢？她的命，是卫国平救回来的，也是警察救回来的，可是警察这一职业，在她眼里，却是危险，是不安，而不是守护，这样思维浅度的聂小雨，实在配不起卫国平。

顾开岩的出场，无疑是亮眼的，一身军装，一头干练的短发，高挑的身材，肤白亮眼，但是让人对这个女警佩服的不是她出挑的外表，而是她超乎常人的理智，冷静和才智。

宁江医学院解剖学老师薛家键具有碎尸案的嫌疑，整个警察局几乎出动了全部警力也无法将他抓捕，最后是卫国平施计徒手将他抓捕归案的。

按照以往谁抓谁审的惯例，理应是卫国平突审薛家键的，但是吴教授却要让预审科的顾开岩来做主审，他是这样分析案件的：

薛家键身上肯定有问题，但现在还只能算是疑点，根本称不上证据，所以咱们现在，看似有了重大突破，其实随时有可能空欢喜一场。

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由顾开岩来审讯薛家键最合适，她比较沉稳，专业能力突出，最重要的是，不会被所谓的胜利冲昏头脑，失去对形势的判断。

卫国平失去了主审的权力，那至少可以让他和顾开岩搭档来审吧？错了，顾卫东很了解卫国平的性格，他是这样和各位领导说的：

我提议宋哲，虽然人是卫国平抓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现在也是他最自满的时候，我怕这一点会被嫌疑人利用，反而不利于案件的推进。

虽然最后，宋哲把审讯的工作让给了卫国平，但是事实证明，几位领导对案件的分析和对卫国平的了解都没有错，卫国平凭经验做事，冲动，简单粗暴，直奔主题的审讯方式，不但没有把一个个疑点审出来，反而过早渉漏了信息，让疑犯有了应对的时间。

而顾开岩和卫国平正好相反，她冷静，理智，善于揣摩疑犯心理，和疑犯打疲劳战，攻其不备，步步为营，循循利诱，她意识到卫国平会打乱自己的审讯计划，干脆想计把卫国平锁在了审讯室外，有原则有计划地执行自己的工作。

很多人说，卫国平和聂小雨的感情，是相互救赎，我觉得不是，顾开岩也是喜欢卫国平的，而且她比聂小雨更适合卫国平，抛开背景问题不说，顾开岩身上有着一种韧性，温柔又坚定，理性又不失温度，而这，正是卫国平缺少的，他们在一起，才是互相促进，互相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