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嫌多?怕输?”周建成轻蔑地道,“那少点也成,你说个数。”
“我是觉得少了。”田舍笑道,“三千。”
周建成哈哈大笑,“没问题,你以为把赌注说高我就会怕了?别做梦了,你就等着三天后赔钱吧。”
这时张妙香开口道,“我出一千压小田,你敢接吗?”
“接啊,凭什么不接,白送钱不要是傻子。”周建成环顾着四周,“还有谁?让我看看还有谁?”
还真有,制图室同事呼拉一下围上来,这个500百,那个600,全部赌注加起来,快小一万了。
周建成心里笑开了花,发了发了,这趟真是没白来,光赌注就能抵一个半月工资。
于是他马上做了一个决定,上午不去部门了,就在这儿呆着,他要亲眼看看这些人沮丧的表情,反正他是小组长,没人查考勤。
说话间,股市开盘了。
先看巨木科技,平盘后缓步盘升,到十一点的时候,涨了百分之三点七,跑赢了大盘涨幅。
再看ST天达,平开后以一分钱的幅度上下波动,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日K线形成一个长长的条码。
看着看着,张妙香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周建成,你表叔这是给你做了一个二维码吗?这是收款码还是付款码?”
田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道,“领导,低调。”
周建成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心却缩成了一团,暗暗呐喊:表叔啊表叔,你在搞什么?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十一点刚过,风云突变。
ST天达突然出现数笔一万手大单,股价火箭般拉升,直接封住了涨停,涨停板处的封单接近七十万手。
“表叔,我爱你。”周建成一下蹦了起来,激动地喊道,“涨停了涨停了,耶!”
他在工位间来回乱蹿,重复地说着,“后悔了吧?让你们不听我的,看看这大单,封板封得多坚决,就这封单,后面最少还有五个板。”
当天收盘,ST天达牢牢封在涨停,而巨木科技,涨了1.9%,比上午还略有回调。
晚上下班,周建成揉揉笑麻的嘴,冲张妙香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张经理,那个二维码一定是收款码。”
张妙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才第一天,你得瑟个P,赶紧走,看到你就烦。”
张妙香同时看了眼田舍,心里有些担心,这小子一下午没说话,就坐在那里,闭着眼皱着眉,估计这次打赌要悬,他估计是在自责。
这样想着,她走过去拍了拍田舍的肩,说道,“小田,不用担心,股市没有常胜将军,这次就算输了也没人怪你,大不了赌注我替你出一半。下班了,先回家吧。”
她一说完,田舍如梦初醒,猛地站起身,冲到即将走出办公室的周建成面前。
“你干嘛?”周建成没防备,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田舍一把拉住周建成的手,笑着喊了声,“周哥。”
终日苦读无人问,一声周哥天下闻。满办公室的人惊呆了,张妙香的心更是忽地沉到了谷底,完了,刚才那话说早了。
“什么事?”周建成狐疑地盯着田舍。
“你表叔就是厉害,一推荐就涨停,他在哪里高就?能不能给我引见引见?”田舍满脸堆笑。
“你也配。”周建成一把打开田舍的手,昂头走了出去。
“别走啊,周哥,再聊聊。”田舍正待追出去,张妙香一把拉住他道,“一个破表叔,得瑟什么?不就是证券公司的操盘手吗?”
田舍猛然转身问道,“张姐,你认识他表叔?”
“不认识,不过那家伙每次赚了钱,都跟我们炫耀,不就市里一家破证券公司的,叫什么众鑫证券,他表叔叫叫什么来着?周阳?”
旁边有同事点头附和。
其实周建成之前来这里确实跟张妙香他们提过几次,但当前田舍买什么赔什么,对他们的谈话根本不感兴趣。
有单位有名字,够了。田舍回工位把东西一收,向张妙香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晚上八点,夜幕已开。
风渐渐大起来,有零星小雨落下,田舍一身黑衣,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冷峻,盯着前方一栋大楼。
大楼整体一片黑暗,入口处一块牌子亮着,上面四个大字:众鑫证券。
在大楼顶层左首,还有两间房子亮着灯,依稀可见里面人影晃动。
“我打听过了,那儿就是众鑫证券的自营室,周阳现在就在那儿。”田舍指着高处道。
“你要干什么?”八迟突然感觉有点慌,这种肃杀的感觉他已经几十年没有体验过了,“杀人灭口?”
“我有什么把柄,需要灭口?”田舍一怔。
“错了,应该是杀人泄愤。”八迟劝道,“不就是一场赌局,不至于吧?”
田舍笑了,“你想什么呢?我来就是想验证一下。”
“验证?”八迟一呆,不知道田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今天ST天达一涨停,田舍就怔了,明明灵气告诉他,这股票不好,怎么会涨停?
下午张妙香看到他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其实是他又测试了几次,每次的结果都告诉他同样的事实:灵气极其厌恶这只股票。
但这只股票偏偏就封在了涨停,全天坚挺。
灵气不可能出错,那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
田舍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找周建成的表叔!
擒贼先擒王,买股先寻庄。
田舍把上面的关节给八迟说了下,只说了一半,八迟就打断道,“你只管去找就行,不用和我解释,我对股票又没兴趣。”
“你必须知道,因为需要你去。”田舍道。
“我去?”
“你能入我体,自然也能入别人的体。”
“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如何能做这等入门别户偷鸡摸狗之事?”八迟很干脆地拒绝。
“废话那么多。”田舍也不多言,体内灵气只是一收,便将八迟的虚体裹住,左手冲着那亮灯的房间一扬,那虚体便飞入了窗户之内。
八迟才进屋,耳边田舍的声音就到了,“别想偷懒,我盯着你呢。”
靠,八迟暗骂一声,人家寄舍都是翻身做主人,从此作威作福,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寄人篱下了?
屋里有三个人,年龄相仿,都坐在电脑椅上忙碌着,八迟一下怔了。
谁是周阳?他这才想起没有见过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