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因和初恋赌气跟我结婚,
婚后三年,恩爱非常。
直到初恋丧偶,他突然要和我离婚,
我伤心欲绝。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真的爱她。」
老公以为我爱他爱得要死,但他错了。
从一开始,我嫁给他的目的很多。
唯独,不要他的爱。
1.
「媛媛状态不好,我不回去了。」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满心期待地做了一桌子陈廷爱吃的菜,
等来的却是他要陪初恋散心的消息。
几个气球连锁着噼里啪啦爆炸,弹灭了桌上的蜡烛,吹乱了地上的花瓣,
原本浪漫温馨的房间突然变得一地狼藉,
就像我们平静的婚姻生活,因为陈廷的初恋突然丧偶而岌岌可危。
陈廷甚至懒得编一个理由敷衍我。
还不等我把家里收拾好,门锁就从外面被打开,
林媛像是疯了一样冲进来,一巴掌不收力地打在我脸上,
自己却哭了起来,仿佛被打的人是她,
「明知道廷哥在陪我你还催,是要逼我去死吗?我都这么难过了,找个人陪我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身后是一脸担忧的陈廷,
「媛媛,我立刻和她离婚,你不要伤害自己。」
他心疼地揉着林媛的手腕,无视我红肿的脸颊,
「媛媛抑郁复发,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快给她道个歉,赶紧把这些什么花瓣气球弄走。」
我愣住,脸颊的红肿都不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这个表演了三年好老公的男人,好像突然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但想到我在柜子里发现的那份离婚协议,似乎一切也解释得通。
陈廷见我不说话,不耐烦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
「许蕊,别以为屏蔽了我,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简直是个毒妇。」
我看着他手机屏幕上,是我发的气球和花瓣的布置,是我为他准备的惊喜,
我眼圈红了起来,带着哭腔,「老公,我屏蔽你只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啊。」
陈廷看着桌上的菜,才想起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眼中带上了歉意。
林媛突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状若癫狂,「廷哥,你把她赶走,你是我老公,我不要看她继续和我炫耀。」
陈廷眼里的最后一点歉意化为乌有,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爱她,记住自己的身份许蕊。」
他把林媛打横抱起,安抚着离开了别墅。
我眼里的一点泪光荡然无存,
从窗户里看着两人相依着离开,唇角一点点勾起。
林媛说对了,我就是故意发那些照片刺激她的,
陈廷都癌症晚期了,想要和我离婚,门都没有。
他提醒我注意身份,是在提醒我,自己只是林媛的替身,
但我一直记得自己的另一个身份——陈廷的妻子,
他死后的第一法定继承人。
2.
三年前,我还是个在酒吧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陈廷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因为我和林媛五分相似的脸把我当成了她,
我那时才20岁,害怕极了,却不敢声张。
任由着他拉扯亲吻,眼泪扑簌簌地下落。
「你在做什么!」
我以为自己终于得救,没想到那个女人把我从陈廷怀里拉出来却给了我一巴掌,「你们这种穷酸大学生我见得多了,以为自己有两分姿色,就想爬上有钱男人的床,下贱!」
那是我第二次见林媛,还是一样的美丽刻薄又恶毒,
我脸上火辣辣地疼,手腕一颤,红酒就随着我的动作整个倒在了她昂贵的白色连衣裙上,
她声音尖锐,让我赔钱。
我眼圈微红,整个人脆弱又可怜,
后来陈廷说,那时的我,像极了年少时的林媛。
他心动了,帮我赔了那条裙子,
林媛更生气了,「陈廷,我和李望只是联姻而已,难道就因为这,你就自甘堕落出来找这些随便的女人?」
陈廷被他气得上了头,搂住我肩膀亲了一口,
「她不是随便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林媛被气得跳脚,「你原来不是最讨厌这种身上带着穷味儿的人,你会看得上她?」
陈廷和林媛吵了一个晚上,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神拉丝,差点就要粘在一起吻上去了,
我叫了一声,
「你们别吵了,这个姐姐说得对,我配不上你。」
我低着头快要哭出来,林媛一听我叫她姐姐就炸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一扫而空,
吵到了民政局上班,陈廷拉着我回学校拿户口本,我们当天就领了证。
我全程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像是个被逼良为娼的受害者。
可是,我这张脸是照着林媛整的,
酒吧是我打听了陈廷的喜好应聘的,
那条白裙子,是我故意泼的。
我从来都不是娇花受害者,我是潜伏在黑夜里的猎人。
3.
三天前,我在家里收到了陈廷的体检报告,差一点点就看在我们三年虚假的幸福婚姻生活动了恻隐之心,
幸好,幸好林媛出现了,
她还和三年前一样愚蠢又刻薄,让人看一眼就厌恶,
而我的温柔好老公陈廷,也随着她的出现,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他们这么相爱,我送他们一起上西天,也不算过分吧。
我藏起了陈廷的体检报告,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体检这回事早就被他抛到脑后,
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没多久好活了。
还想和我离婚,跟林媛一起度过美满后半生呢。
我刺激林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陈廷回来亲眼看一看我为他准备的一切,
我不需要他的爱,我要的是他的动摇和愧疚,只要他对我有一丝丝怜惜,就足以把离婚的日子拖到他死。
当然,在他死之前,我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他,
「报答」他和他们赠与我生命中的一切。
陈廷以为我爱他爱得要死,这种自恋的男人,最容易动摇了。
本以为这事不会很容易,没想到有了林媛这个好帮手,
一切都比想象得容易得多。
我不想做得太明显,只是和从前一样,每个中午都去给陈廷送饭,
「他工作忙,让他不要总是吃外卖。」
助理欲言又止,终究把食盒接了过去,语气里都是可惜,「陈总有你这么好的老婆,真是福气。可惜……」
他没说完,后半句是可惜我们就要离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回去吧,我会和陈廷好好的。」绝不会离婚。
助理转身离开,陈廷却和林媛从外面走了回来,
他拿着餐盒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满脸纠结。
「今天的饭这么早就送来了?」
她纤长的水晶甲上带着水钻,精致却锋锐,拿过餐盒的时候划破了助理的手,
助理额头上顿时冒出薄汗,但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有多喜欢这个林小姐,他不敢叫,也不敢有一点不满。
林媛拿着餐盒一点点走近我,手腕向下,手指一松,餐盒就摔到了地上,里面的汤汁洒了出来,浸染了我们两个的裙角。
她惊呼一声,「诶呀,真是不好意思,许蕊,你做的垃圾洒了。」
4.
我勉强地扯了扯唇角,红着眼圈蹲下身,一点点把地上的餐盒捡起来,
「陈廷的胃不好,平时得多喝些温补的汤,如果觉得我做得不合口味,林小姐可以学着做一些。」
林媛冷哼一声,「廷哥才舍不得我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情,也就是你这个穷酸,才只配做这些下人做的活。」
林媛总觉得自己出身好就高人一等,和我初见她的时候一样可恶,
让人忍不住想毁掉她引以为傲的富贵,看她会不会纡尊降贵,和我们这些她看不起的穷人一样,
卖力地活着。
我掩盖住眼里的厌恶,收拾好餐盒就起身要走,经过陈廷的时候对他说,
「你总是胃疼,对自己好一点,多喝热水,不要吃凉食。」
林媛不屑地嗤了声。
陈廷却叫住了我,「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废话,你都胃癌晚期了,你胃能好才怪呢?
我弯起最温柔的笑,「三年夫妻,我当然了解你的身体,之前我一直有意识地帮你温补,应该能缓解不少,现在我不在你身边,如果胃疼,也不要太委屈自己。」
不管他信不信,就把他没病之前的功劳,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陈廷的额头明显松动,眼里比之前多了些柔和,
林媛却见不得陈廷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走过来拉扯陈廷,「廷哥,我才是你爱的人,她就是个不值钱的穷学生,要不是咱们那时吵架,哪有她的事,我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他!」
她高傲地撒着娇,从前陈廷最喜欢她这个样子。
他和我说过他们过去事,
陈廷初见林媛时,她是个父亲忙于房地产工作的可怜小丫头,动不动就被圈子里的小孩欺负得眼圈发红,
她像个易碎的娃娃,让陈廷忍不住怜惜,
她爸爸没时间管她,他就做能给他撑腰的人。
在陈廷的影响下,林媛一日日变得开朗,也变得任性刁蛮,但他都愿意惯着,
因为这是自己娇养出的玫瑰,就算是带刺,他也甘之如饴。
可没想到,她却变得那么自私,既想要李家给她爸带来的项目利益,又想要陈廷的爱,
完全不管陈廷在这样的关系里,会处在怎样尴尬的境地。
而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提醒陈廷,
你的玫瑰,完全不知道你每天夜里胃疼得要死,
甚至不管不顾地打翻了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养胃汤。
果然,林媛还在傲慢地撒娇,
陈廷却没有像从前一样,温和地回应她,
反而将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5.
「廷哥,你不觉得她做这些廉价得感动自己的举动非常可笑吗?」
林媛看不出一点抑郁症的样子,还在极尽所能地贬低我,完全没注意到陈廷越来越不耐烦的眉眼。
「廉价?我高中时候起早给你送饭,在你眼里也是廉价吗?」陈廷苦笑,「难怪你会选择李望,他拿你当玩物,起手就送包,我拿你当爱人,对你嘘寒问暖,照顾你起居。原来在你眼里这些都是廉价。」
他说着说着,眼神莫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隐隐有些心虚,
我想,他也想起来了,
过去的三年,即使他不为所动,还对他嘘寒问暖的人,是我。
而林媛,这个他年少时的执念,
却从未有一颗将心掏给过他。
林媛有些生气,「她做起来廉价,是因为她这个人廉价,不是说你做同样的事也廉价啊。你会用最好的食材,会给我做澳龙海参,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什么,母鸡汤?她以为你在坐月子吗?可笑。」
林媛没发现,她越说越坐实了她拜金势力的现实。
陈廷现在看上去好可怜啊,有一种多年信仰崩塌的脆弱。
他终于听不下去,甩开了她的手,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法律上的另一半,我不廉价,她怎么会廉价。」
林媛瞪大了眼睛,「你答应我要和她离婚的。」
陈廷满眼失望,「林媛我胃疼,你想过给我做汤吗?我强忍着不舒服,也要守在你身边哄你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心疼我?」
哎哟,工具人觉醒了?
「陈廷!四年前工地上的老头!」
我的手猛地攥紧,才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烫了水泡。
陈廷脚步只顿了一下,就拉过了我,
他也发现了我上的泡,揽着我带我上去包扎。
林媛被扔在身后气得跳脚。
我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那件事对她来说是陈廷爱她的证明,陈廷听了却头也不回。
多可笑,一条人命,居然是他们爱情的勋章,
只是不知道,这份鲜血浇灌的爱情,到底能维持多久。
在他拿出药箱的时候,还一副要和林媛恩断义绝的模样,
可那个药膏还没擦到我手上,陈廷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慌乱地冲到了楼下。
我拿起药膏,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上了药,善猎者最善等待,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