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丁坳轶事拾零:我们把生产队副队长家的狗打死了!

和平谷 2024-06-29 20:09:55

我们把生产队副队长家的狗打死了!

大概在1976年11月初冬的一个星期天早晨,那年的初冬比往年的初冬要冷,生产队的晚稻也已收割收仓,冬闲时节,我们知青小组的六名知青都在知青小屋睡懒觉,我们的知青小屋大门朝南,共四大间,东边两间是寝室,大门间放着几排小桌凳,是作为生产队的扫盲夜校学习用的,西边的一间是灶间,放着水缸、鸡笼、尿桶和柴火草等杂物,我们那年春天养的一头黑猪晚上也在此灶间栖息(灶间也兼做猪圈了),此时的黑猪已长得膘肥体壮,只等过年宰杀了。所以那时我们晚上睡觉也不关门,一般只把大门虚掩着),为什么记得是一个星期天呢,因为那时我在园林场二区小学当代课老师,如不是星期天是不可能睡懒觉的,大约到了早晨七八点了,我起身从寝室到灶间尿尿,走出寝室发现大门大开着,我随手将大门关上,到了灶间竟然发现一条大黑狗在转悠,我也没有管它,尿好尿后,继续上床睡了一会儿懒觉。

开窗户那间屋是灶间 ,坐者为齐业水(前俩月同学刘平其电告:齐业水于去年初去世)倚门而立者为本文作者

生产队副队长 丁行龙(1976年摄)

大家睡好懒觉,陆续的起床了。起床后的我们,因米缸空空,无米下锅做早饭,觉得很无聊,此时那条大黑狗因为大门被我关了,还在灶间柴火草堆旁蹲伏着,记不清是谁第一个拿着铁锹还是扁担追打起那条大黑狗闹着玩,随后大家都随手拿起家伙什加入到追打那条大黑狗玩闹中,那条大黑狗被我们追打的四处乱串,一会从灶间串到寝室的床底下,一会又被追打着串到灶间,最后在追打中钻进了灶间竹制鸡笼里,不知是谁随手将鸡笼门关上,将大黑狗关进鸡笼里大家方才罢手。这条大黑狗在鸡笼里关了大约两三天,也不叫唤,开始大家也没有管它,一连几天也没人来找,也没听说本村谁家狗没了,大家猜想可能是周围邻村的狗,遂决定将此大黑狗打死炖了充饥。冬闲时节,生产队也不上工,这天下午,我们知青组开始为此决定行动了,记不清我们当中是谁找了一截10号铁丝,并站在竹鸡笼上,将铁丝弯成U形状,将U形状铁丝从竹鸡笼一个竹板间插入,再从相邻几个竹板间穿出,两手攥住铁丝两端,构成一个U形套,然后旁边的人拿着棍棒追打赶狗,等狗头钻进U形套时,猛然上提U形套铁丝,就这样我们将这条大黑狗勒死后藏进灶间柴火草堆里。随后,我们几人走到园林场一区代销店,花七分钱买了一把削铅笔刀,准备用来剥狗皮。在那里,我遇到了插队在园林场一区六队的高中同学夏连生,他也随着一起来到我们知青小组,全程参与了剥狗皮。

后排左一为夏连生

回到我们知青小组已是傍晚五六点钟了。冬天天黑的早,我们随即将门关好插上,将大黑狗从灶间柴火草堆里取出,挂在大门间房梁下的吊环上(此吊环是我从家中带到插队的知青小组锻炼身体用的,不想用来挂狗剥皮正合适),用刚买来的铅笔刀剥起狗皮来,新铅笔刀很锋利,剥狗皮也进行的顺利,正在顺利剥皮当中,远处的外边有人吹哨喊道:大家到生产队仓库称领工分粮(晚稻),大家一听,吓坏了,因为生产队仓库就紧挨着我们知青小组东边,大家七手八脚的赶忙将吊环上的还未完成剥皮的大黑狗取下,又藏进灶间柴火草堆里。其后我们小组的丁瑞金到生产队仓库称领我们知青小组的工分粮(那时上边领导搞形式主义,强令知青小组将每人的粮食摆在一起,但又没有具体的管理措施,浪费、吃里扒外的事是免不了的。所以那时我们经常因为没有米而饿肚子,有一年冬天,因为无米下锅,饿了好几天,后来跑到生产队稻场的地窖里偷来年春天用来育苗的山芋充饥,再后来实在饿的不行了,我们找到园林场部五七领导小组,五七小组的领导又领着我们找到大队余书记,余书记又领着我们找生产队长,让生产队将稻种称借给我们充饥),丁瑞金将我们知青组的工分粮用稻箩挑回来后,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将我们吓得目瞪口呆:勒死的大黑狗是我们生产队丁行龙副队长家的狗。

1976年的丁瑞金

1980年代时的丁瑞金 谷业海 陈光宇(从左至右)

后排从左至右:丁瑞金 陈光宇 谷业海 (梁颢东1977年下放至丁坳)

丁瑞金告诉我们,刚才他到生产队仓库称领工分粮时,副队长丁行龙在仓库掌称时说(副队长丁行龙人品非常好,办事认真,有个性,对我们知青也非常关心,平时不苟言笑,因而我们知青都很敬畏他。丁瑞金家就是丁坳本生产队的,他的辈分还比副队长丁行龙大一辈,丁瑞金用马鞍山霍里一带的当地话学说副队长丁行龙说的话):这几天我家的狗跑到哪儿去了呢?虽然这话现在听起来有点好笑,但在那时,可把我们吓得不轻。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面对。好在这件事那时除了我们知青小组几人别人都不知道。但此一时没有别人知道,不等于彼一时没有别人知道。

从左至右:陈光宇 丁行林 丁瑞林(摄于1970年代初 )

陈光宇​2023年6月11日摄于丁坳

谷业海 陈光宇2023年6月11日摄于丁坳 当年的知青小屋前(知青小屋已拆除)

照片右边的是谢祖华大姐

等到生产队称领工分粮结束,周围又静了下来后,我们又将大黑狗挂在吊环上剥皮,就在剥狗皮进行当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可又把我们吓坏了,我们手忙脚乱的欲将大黑狗取下藏起来时,门口人说:是我呀,我都看到了。我们一听,是我们生产队会计陈光宇声音,忙将门打开,我对他说:今天你看到的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陈光宇回答说:放心,我不会说的。这么多年,陈光宇可以说对谁都没有说,直到2023年6月我和陈光宇重返丁坳来到谢祖华大姐家做客时,说起这件事,谢祖华大姐是一脸的惊愕,她说还有这等事啊!谢祖华大姐是丁行龙副队长的堂弟媳,虽然此事已过去近五十年,丁行龙老队长也已作古,但现在想起这件事,感到非常愧对老队长,但愿天堂上的老队长能原谅当年的这帮知青小子!

(陈光宇原是和县县城下放和县至农村的知青,七十年代初,因为马鞍山知青招工机会和频率都比和县大,因而找关系转到我们丁坳生产队,谁想不知哪柱香没烧到,再加上他的家庭成分不好,马鞍山农委五七领导小组卡着他的知青身份不认可,因而他的身份是下放社会青年,不享受知青待遇,生产队安排他和一位五保户老奶奶住,平时吃饭都是老五保给烧的,转到丁坳这几年,没有风吹雨打日晒,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平时工作就是到田间地头给社员记记工分,做做年终分配方案等,但他是1971年和县的下放知青,转到丁坳已近六年,年年知青招工盖章迁户口都要经他手,年年招工都没有他的份,可想而知他所受的精神煎熬有多大。另外提前透露一下题外话:我和陈光宇老兄1976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那段往事如不是我们真诚的态度,极有可能使我们俩承受不起,此处不叙待后叙)。

2 阅读:74

和平谷

简介:记录同学聚会、旅游等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