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我参军入伍,说起我的军旅生涯,真是跟提干当排长擦肩而过

一风历史 2025-02-22 14:10:06

1972年12月11日,我攥着革委会开的推荐信,背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在郓城火车站扒上了运新兵的绿皮车。那年月参军要查三代,我家祖辈是贫农,这才得了去济南军区当炮兵的机会。

新兵连的指导员看我初中毕业,让我当了学习委员。每天早操前,我都要站在炮架上领读《纪念白求恩》。水泥墙上用红漆刷的"备战备荒为人民"标语下,我的解放鞋总是沾满晨露。

1974年秋天,师部组织迫击炮夜间射击比武。我带的二班打出五发四中的成绩,这在当时用老式光学瞄准具的条件下实属难得。庆功会上,团长拍着我肩膀说:"小鬼好好干,年底提干名额下来,我第一个推荐你。"

从那天起,我枕头下压着《炮兵射击诸元计算手册》,熄灯后打着手电在被窝里学。炊事班长老周常给我留个烤红薯:"小王,等当上排长,可别忘了咱们炊事班的灶火。"

1975年3月,师教导队突然来选人。参谋长指着我说:"这个兵带回去,集训三个月就能当教员。"我收拾行李时,文书小刘偷着告诉我:"提干材料都报上去了,回来就是正排级。"

在教导队,我见识了苏式Д-30榴弹炮的精密构造。白天学弹道计算,晚上背《炮兵战术条例》,结业考核拿了全队第二。结业典礼那天,队长宣布:"上级特批,留五名优秀学员担任教员。"我的名字排在名单第一位。

回老部队那天,团部干事却递给我一纸调令:"即日起调往师部炊事班任班长。"我盯着通知右下角的日期——1975年6月23日,正是提干审批截止日的前三天。

后来才知晓,当时正值军队"消肿"改革,提干指标压缩了60%。我的材料卡在军区时,正遇上某首长批示"要重点培养工农兵学员"。我这个初中毕业生,终究没争过高中毕业的参谋干事。

在师部大灶,我把炮兵测距的本事用在了食材管控上。用标杆法计算白菜窖存量,拿三角函数确定馒头摆放角度,还发明了"三查五对"的备餐流程。1976年唐山地震时,我带着炊事班用行军锅在废墟上架起粥棚,荣立集体三等功。

那年冬天,曾在教导队带我的张副师长来视察。他尝了口我腌的萝卜干,突然叹道:"当年要是......"话没说完,炊事棚外传来开饭的军号声。

1978年秋,我正在菜地浇粪,通讯员举着信封跑来:"班长,你的提干通知!"牛皮纸信封上盖着"济南军区干部部"的红印,日期却是三年前的1975年6月20日。

原来当年文件在军区积压时,正逢机关搬迁,直到整理档案室才被发现。我摸着已经泛黄的通知书,突然想起老团长转业前说的话:"部队这盘棋,卒子过了河,照样能将军。"

1980年退伍时,我把珍藏的迫击炮瞄准镜送给了接任的炊事班长。如今在郓城农机站,我常给年轻人看那张没盖章的提干通知。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当年滴落的酱油渍,像极了射击靶纸上的弹着点。

去年战友聚会,当年顶替我提干的李参谋已是从副军职退休。他握着我的手说:"老王,当年你在炊事班研制的野战炊事车,现在全军都在用。"席间不知谁起了头,我们哼起《打靶归来》,恍惚又回到那个充满硝烟味的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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