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桂英，50 岁了，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职工。

年轻的时候，我嫁给老公 3 年，都没怀上孩子，后面去医院一查，医生说我没法自然怀孕，只能做试管。

可我又实在不想去遭那份罪，而且花费还不少，思来想去，为了不拖累老公，就狠下心和他离了婚。

离了婚后，我就一个人住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每天过着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日子。

家里头还有个哥哥，他成家后，我爸生病去世了。

不久后，大哥就把妈接过去一起住了。

本想着就这么一直孤孤单单地过着平静的日子，可那天，哥嫂突然找上我，说妈得了老年痴呆，现在情况越来越糟。

大哥愁眉苦脸的，说他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出太多时间照顾妈。

嫂子在一旁也跟着叹气，直说她和妈老是合不来，老是吵架，一吵架妈就离家出走，她也伺候不好。

02

他们就希望我能把妈接回家去伺候着，说我反正就自己一个人，如今退休了也很清闲。

大哥还说每个月会给我贴 1500 块，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我心里虽犯嘀咕，可想着那是亲妈，也就点头应下了。

刚开始，妈还能认出我，也算听话，每天就乖乖坐在那。

可没过多长时间，就出状况了。

有一回我做好饭喊妈来吃，她却瞪着眼睛说：“我刚吃过了，别来烦我！”

说着就把我递过去的碗给打翻了，饭菜撒了一地，我只能无奈地赶紧收拾。

还有一次，大半夜的，我正睡得迷糊，突然听到妈在屋里大喊大叫。

我跑去一看，她正穿着单衣要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要去找老邻居唠嗑。

我赶忙拉住她，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还一个劲地挣扎，把我胳膊都给掐青了。

大哥偶尔过来看妈，见着这乱糟糟的场景，也只是皱着眉头，说几句“辛苦你了，妹子”就没了下文。

嫂子更是，来了就嫌这嫌那，说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的，没个好样子。

03

随着时间推移，妈的病情愈发严重，到后来，她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完全就跟个小孩似的，脾气还特别倔。

有一回，我正打算给妈洗澡，她死活不愿意进浴室，双手紧紧扒着门框，嘴里大声喊着：“你们这群坏人，别想害我！”

我怎么劝都没用，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大声说：“妈，是我呀，给您洗干净舒服着呢。”

可妈根本听不进去，还用力踢了我一脚。

那天晚上，妈又把自己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衣服、被子扔得到处都是。

我刚收拾好，她又开始闹起来，我实在没辙了，忍不住大声说：“妈，您别闹了行不行啊，烦死了！”

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妈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有人要害她的话。

看着她那迷茫又无辜的眼神，我心如刀绞。

04

就这样，艰难地过了 6 年，妈还是走了。

料理完后事，我在整理她遗物时，在她放东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存折和一封信。

我打开信，看着妈那熟悉的笔迹，眼泪止不住地流。

信上，妈写道：

“我的女儿，妈这心里一直愧疚得很呐，妈得了这遭罪的病，拖累了你和你哥，尤其是你，本来就命苦，离了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现在还得伺候我这病秧子，妈每回看着你忙里忙外的辛苦样，这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妈也知道自己会越来越糊涂，净给你添乱了，可妈没办法呀，这本存折里是妈攒下的退休金，不多，但这是妈的一点心意，都给你，就盼着你以后能过得好点，别太苦着自己，妈在天上也会一直保佑着你的呀……”

我紧紧攥着信和存折，泣不成声。

此刻，那些年的辛苦委屈仿佛都有了慰藉。

妈虽病了许久，心里却一直念着我。

妈的这份爱会陪着我，度过往后余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