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教训儿子时，丈夫都在一边装好人。
“乐乐不愿意写作业，你干嘛逼他呢？”
“孩子就是偷点东西，你看看你那些火！”
孩子我教育的，好人却让丈夫当了。
儿子从此憎恨上了我。
后来，我因为过度操劳而心脏剧痛，在儿子面前倒下。
他却冷眼盯着我，一动不动。
“死了才好，天天就知道管我。”
重生后，好好好，我直接离婚，不当你们的黄脸婆。
1
“你死了才好呢。”
儿子看着我说。
我倒在地上。
心脏剧烈地疼痛让我喘不上气，我看着儿子冷漠的脸，渐渐地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三年级的儿子乐乐正在哇哇哭。
我回忆起来。
那时，我出差了几天刚回来，发现他的作业一个字没动。
我不过是说了乐乐几句，原本躺在床上翘着脚打游戏的丈夫蹭地坐起来。
他跑过来，护着孩子，语气心疼：“你看你，就知道逼孩子！”
我看着他这张精明的脸，一下子气笑了。
我的脚下还放着一大筐脏衣服，都是他们俩的。
还有厨房堆成山的碗筷、丈夫喝酒后在客厅的呕吐物……
都等着我来清理。
辛苦出差几天，回来后没有迎接，没有庆祝，只有家务。
他们爷俩就只会翘着脚玩游戏。
“那你来教他！”
我一脚把筐子踢开。
丈夫眼睛望着天，嘴里嘟囔着：“我可不……”
他拍拍乐乐的头：“乐乐，爸爸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就行，作业我可不管你！”
乐乐瘪着嘴，蹭蹭丈夫的手，又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心冷了。
这些都是学校布置的作业。
我没有逼着他多么优秀，只是让他完成份内的事，我不能放任他成为一个文盲啊。
上一世，我让他把作业补完。
当天晚上，他就拿着剪刀站在我床头，眼神格外怨恨。
把我吓得心脏扑通扑通跳。
这一世，我叹了口气。
“我再也不管你了。”
我说。
乐乐眼睛一亮。
然后我对着丈夫说：“收拾收拾，我们离婚吧。”
我不能忍受这种痛苦。
在这个丧偶式婚姻中，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可到头来我是这个家唯一的坏人。
2
可丈夫杨威并不同意。
他震惊地睁大眼睛，使劲稳住自己醉醺醺的身体。
“你怎么越老还越矫情了啊？”
说完，他好像觉得自己很幽默一般，耸着肩笑了两下。
我翻了个白眼。
“哦，你的确是挺小的。”
杨威噎了一下。
儿子此时跑过来，搂住杨威，瞪着我说：“爸爸你快和她离婚，我早就不想要这个妈妈！”
这小白眼狼呲着牙，眼神凶狠。
我对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上一辈子，无论我找他沟通多少次，解释我的用心，他还是一直怨恨我。
我不想逼他成才，我只是让他完成义务教育，不要当一个文盲。
而杨威对他管都不管，却成了他心目中的好爸爸。
既然怎么样都要怨恨我，那我索性当一个真的坏妈妈吧。
杨乐乐的脸被扇得通红，发出尖锐爆鸣声。
我乐呵呵地转身，把那堆又脏又臭的家务抛在脑后。
然后拿着那笔本来留给杨乐乐的存款，给自己做了几个美容，买了一车的名牌包包。
3
我哼着歌回到家里，看到门口挂着杨威的外套。
上面有一个口红印。
上一世，我发现后，对杨威破口大骂，杨威再三说明，他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人断绝联系。
现在，我装作没有看见。
我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一扭头，丈夫还仰躺在沙发上，露着肚皮打游戏。
一摞吃剩的外卖盒子堆在桌上。
整张桌子、地面都溅上油滴。
他斜了我一眼，然后命令道：“别忘了收拾桌子。”
仿佛我之前提的离婚，只是我闹的一个小脾气。
他觉得现在我回来了，还是得给他下跪式服务。
可我现在心情好了，就不闹了吗？
“好。”
我笑眯眯地说。
然后走过去，把外卖盒剩下的汤全部倒在他的脸上。
杨威顿时像只尖叫的野猪，他边窜起来边骂我：“你有病啊！”
“离不离？”
我冷冷地说。
我发誓，再也不当他们的保姆。
“不离！”
虽然被浇了汤汁正和我吵架，他两只肥硕的手还离不开屏幕。
杨威边斜溜我，边打着游戏。
我笑着离开。
不离，那看看谁先受不了。
4
从那天起，我不再打扫卫生，不再给他们做饭。
没了我的劳动，家里很快变得像垃圾场一样。
我也像他们一样，衣服脏了就往地上一丢，吃完饭就把盒子堆桌上不收拾……
那天，杨威终于忍不了了。
他趁杨乐乐不在，把门一摔，气哼哼坐下。
“说吧，怎么个离法。”他说。
我悠哉地把沙发上堆满的衣服推开，找了个空地方倚着。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抢先说：“先说好，杨乐乐得归你养着，这条不能改。”
我顿时一愣，把这个白眼狼儿子归我？
不行不行。
杨威真是不负责任，连儿子都彻底不想要了。
杨威这种混蛋，他不想要孩子，法院可能真的会把杨乐乐判给我。
“那我不离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
杨威顿时愣了。
“你怎么又不离了？”
这次，轮到他着急了。
我不紧不慢地说：“凑合过呗。”
其实内心在偷笑。
我等得起，那个女人可等不起。
杨威在外面的相好叫张小心。
她给我发过好几次挑衅的微信了。
我只回过她一次。
“老杨为了孩子，可不会离婚。你没孩子，怎么拴住他？”
回了她这条后，她就消停了一段时间。
前几天，她又冒出来了，发来了一张图片。
两条杠，正合我意。
“我不离了。”
我躺在沙发上，然后像他当初指挥我那般说：“去，把衣服洗了。”
他气得把桌子一摔，急乎乎地走了。
5
张小心按耐不住，自己过来找我了。
她头发垂在脸颊旁，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妈妈！”
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
杨乐乐跑出来，扑进张小心的怀里。
“妈妈，你终于来了……”
杨乐乐的脸上滚落泪珠，紧紧地抱着张小心的胳膊，好像一个备受欺负的小可怜。
他叫她妈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杨乐乐已经不叫我妈妈了。
说实话，就算是经历了上一辈子，这一世再看到这个场景，心还是会微微刺痛。
可我表面上还是保持冷静。
“看到了吧，乐乐很喜欢我。”
张小心趾高气扬地用鼻孔看我。
我喝了口咖啡。
“怎么，肚子等不及了？”
我意有所指地说。
张小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骂了句黄脸婆。
我没生气，放下咖啡道：“我可以离。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第一，杨乐乐的抚养权我不要。”
“第二，房和车我要，但是公司的股份我一点也不要。”
话音刚落，张小心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好！”
生怕我反悔般，激动地让我再说一遍，她好录音。
我知道，她之所以贴上杨威，就是看上他那个蒸蒸日上的公司。
这个公司，当初还是我和他经营起来的。
而房和车子，都已经破破旧旧了，她可能觉得给我就给我了。
可她不知道，下一年杨威的公司就要破产，而这片房子即将拆迁。
上辈子，杨威破产都是靠我帮着，才撑过去那段艰难时刻的。
我倒要看看，这辈子，破产的杨威没了我的扶持，会混成什么样子。
6
离婚后，杨乐乐的生活好像很滋润。
杨威和张小心管都不管他。
他的班主任和我打过几次电话，说杨乐乐逃学偷钱去网吧的事。
我说我和杨乐乐他爸已经离婚，表示他可以找杨威说这些事。
有一天，我竟然看到杨乐乐被摁在地上揍。
他鼻青脸肿地哭喊着。
而一旁的壮汉怒骂：“你杀我家的狗干什么！我家的壮壮那么乖，从来不惹事！”
我听到后，目不斜视地走过。
“妈——”
杨乐乐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低头加快脚步，打算低调地离开。
可壮汉起身，走向我：“你是他妈妈？”
我扭过头去，疑惑地说：“啊，是吗？”
之前杨乐乐可不认我。
“她就是！”
杨乐乐爬起来，拽住我的胳膊，死活不让我走。
壮汉也拉住我：“你得赔偿啊！”
我死命往外挣脱：“我不是我不是！”
他力气太大，我的胳膊都红了，还是没法逃。
“等等！”
争执间，杨乐乐看到了一边的张小心，又跑了过去。
张小心托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迈过来。
她拿出一万块钱来，递给那个壮汉。
“对不住啊，我家孩子不懂事。”
张小心脸涨红了说。
壮汉骂骂咧咧地走了。
杨乐乐高兴地窜到张小心怀里。
“妈，我就知道给你打电话，你准会来！”
张小心一脸厌恶地躲开，语气还保持着温柔说：“哎呦乐乐，你别伤到弟弟啊！”
杨乐乐没有察觉，只是扭头得意地瞧了我一眼：“死婆子，我现在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
我翻了个白眼。
张小心现在挺着大肚子，当然不敢说什么。
她本身就不是个善茬，现在对杨乐乐的讨厌已经掩藏不住了。
等生了孩子后呢。
他可要惨了。
“妈妈，这事你可别告诉爸爸！”
杨乐乐紧张兮兮地对张小心说。
“好啊，你放心，妈妈不仅不告密，还要再给你一万块钱，让你去网吧狠狠地玩！”
张小心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摸摸杨乐乐的头，又迅速抽开手。
我叹口气。
没有说什么。
这只白眼狼，我可不管。
正准备转身离开，一个男人叫住了我。
“嗨？”
梧桐树下，他一身笔挺的西装，眉目英俊。
那是我的初恋……沈桐。
“一起去吃个饭吧。”
他对我伸出手来。
好像当年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
挺好的，算算日子，今天杨威的公司就要破产了。
那我和初恋吃个饭庆祝一下，也不过分吧。
可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和破产之后的他见面了。
7
“我刚才给你订了一个蛋糕，应该很快就送来了。”
沈桐优雅地拿着刀叉，嗓音低沉敦厚。
我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内心有些感慨，经过岁月的沉淀，他变得更成熟了。
“好。”我点头应和，不自觉地垂下眸子，有些不敢看他。
几年前他出国了，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我们分手了。
我们交谈着这几年的生活，不知不觉，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
等我们聊完天，已经约莫一个半小时了。
“蛋糕还没送来吗。”沈桐抬起手腕，皱眉盯着手表。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看来他还是那么自律。
“谁订的蛋糕，快过来拿！”
突然，一个人湿淋淋地窜进来，像一只皮球一样从旋转门弹进来，用粗犷的嗓子喊着。
我目瞪口呆，那是杨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