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阳 素材: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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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程红,今年47岁,如今我把自己的家丑说出来,就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因为我心里太憋屈,网络中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泄自己的委屈。
三年前,我母亲去世了,直到母亲闭眼的那一刻,她都没有见到盼望已久的儿子孙子最后一面,可以说,母亲是含恨而去。
每当想起母亲那不甘的眼神儿,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出生在东北的偏远农村,父亲在我八岁那年上山拉木头,车子翻入沟内,人当场被砸死。
家里撇下我们兄妹和被父亲宠的啥都不会做的母亲。
父亲去世以后,我家的天就塌了,母亲和父亲的感情非常好,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人变得神经兮兮,整天就知道抱着枕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不知道给我们兄妹做饭。
好在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清醒时候,她总是偷偷的哭,说自己对不起 我们,没有好好照顾我们,可多数时候,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父亲去世的三年里,母亲病得最重,我和哥哥只能自己对付一口吃的,还不忘照顾生病的母亲。
哥哥那时候总是抱怨自己的命苦,“我们没了爹,现在还多了一个傻妈,我们反过来还要照顾他。”
那时候,我听哥哥抱怨自己母亲就哭,“哥你别这么说妈妈,她只是病了!”
哥哥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我感觉他对母亲的感情越来越淡。
小时候的东北农村太冷了,我和哥哥穿着不合适的棉衣,手脖,脚脖整天露在外面,每天都冻得通红,我的脚也有了冻疮,哥哥更是浑身没有好地方。
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们兄妹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好在我们还有一群好邻居,他们可怜我们母子,经常在生活上帮助我们,东家送我们一碗饭,西家送我们一碗菜,可以说,那几年我们兄妹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我爸是孤儿,好不容易才娶到我母亲,我母亲虽然还有两个妹妹和哥哥,可他们都因为我母亲找了我父亲这么一个穷光蛋,都纷纷和她断绝了来往,我们兄妹只有和母亲相依为命。
好在三年以后,母亲的病情慢慢得到了缓解,可我们家依然是全村最穷的一户。
哥哥和我都没有小学毕业,就下来干农活儿,
后来随着我们兄妹出外打工,家里的日子才慢慢有了起色,哥哥娶了嫂子,在城里贷款买了楼,而我也嫁到了很远的地方,60多岁的母亲独自一人住在老家的土房里。
母亲是个朴素的人,每年我给他买的新衣服她都舍不得穿,很多商标都没有摘的衣服都放在柜子的最下面,而我平时过年过节给她的300 500块钱,她都会攒在一起,给她儿子孙子花。
母亲虽然病好了很多,可她总是反应很慢,尤其上了年岁以后,自己做饭总是对付,每天不是吃咸菜就是吃大酱,很少能看见母亲做菜吃。
东北的农村太冷了,家里的老房子四处漏风,我也曾经和哥哥商量过,希望母亲和他一起生活,可哥哥却说,家里房子太小,等以后换了大房子再说。
我有心把母亲接到我那里生活,可是没有大哥的允许,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毕竟在农村,养老还是以儿子为主,女儿真的没有多少话语权。
我最看不惯我哥的地方,就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家里的几亩地他都承包了出去,可承包费却一分也不给母亲,母亲每月靠的就是国家给发的100多元,还有平时过年过节我和哥哥给的几百元过日子。
母亲常年不买青菜也不买水果,米面油就是最大的支出了,有个头疼脑热,她也舍不得去看,只吃止痛片儿维持着。
四年前,我老公生病,我足足有大半年没回来看望母亲,平时和母亲联系也只是打电话,因为母亲不会使用智能机,每次她都说自己过得很好,当我真正看到母亲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一下。
饭桌子还在炕上面,上面的饭已经硬了,大酱碗也已经是很久没有换过的了,饭桌上连个菜都没有。
而母亲则躺在炕上盖着被子,那个被子已经好久没有洗过,黑黑的,外面快五月的天气,外面窗户上的塑料布都没有扯下来,屋子里都有发霉的味道。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也许是我的哭泣声吵醒的母亲,母亲看到我先是一愣,后是喜极而泣,忙坐起来拉着我坐在她身边。
这时候我才看见母亲的腿,已经肿得老高,我用手指轻轻按了一下,那就是一个深深的坑。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妈,你的腿怎么了?你怎么没让医生看一看。”
母亲不断的用手抚摸着我的手,轻声安慰的说,“没啥事,就是路走多了,躺几天就好了。”
“我哥知道吗?他多久没回来看看你了?”我忍不住的问母亲。
“他前几天回来一次,给我买了一袋大米和方便面,让我去医院看看,我没同意。”母亲不在意的说。
“你这都下不来地了,他也不说管一管,外面这么热,窗户也不给开开放放风。”我越说心里越堵得慌。
看着母亲那消瘦的脸庞和那雍肿的大腿,我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谎称要去厕所,就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
“哥,咱妈现在都不能自理了,是你接走还是我接走?”我有些没有控制好情绪。
我哥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我没有时间照顾,你接走吧!”这是我们兄妹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通话。
当天我就把母亲送到我们那里的医院,想着给母亲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尽快把腿治好,可检查的结果却让我大感意外,医生告诉我母亲得了肺癌是晚期。
当时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检查结果,明明就是腿浮肿,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绝症?
当我把这个噩耗告诉哥哥时,哥哥却是很平静,他说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当时都懵了,哥哥面对母亲,竟然如此的冷漠,我都不敢相信他还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哥哥了?
为了确诊,我又找了一家更权威的医院,可结果还是老样子,医生甚至告诉我,已经失去了治疗的意义,让回家保守治疗,吃点药维持就行。
这期间哥哥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更不要说嫂子和大侄子,我的心里莫名的心寒。
我知道哥哥自从娶了嫂子之后就变了,对母亲不上心,对我这个小妹更是可有可无,可没成想他竟然变得如此冷血。
母亲得了绝症,当然得瞒着她,我给哥哥打电话,就是没人接,给嫂子打电话,一直占线,给侄子打电话,人家倒是接了,我向他转告他奶奶的病情,希望他能告诉我哥,孩子答应得好好的,可就是一直接不到我哥的电话。
我妈在我家住下以后,总是张罗着要回家,怕家里的房子漏雨,怕院子里长满杂草,怕自己再也回不去老家。
我知道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哥,因为她每次给我哥打电话,也是打不通,她总是念叨,我哥是不是出啥事了,为啥不接她电话呢。
那段时间,我的心里压力特别大,一面是自己不能上班挣钱,一面是担心母亲的身体,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每天还要想理由骗我妈,为啥我哥不接电话。
短短三个月,我就瘦了20斤,而我妈,更是骨瘦如柴,下不来床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我辛苦一些不算啥,可看见母亲痛苦,我就难受的不行。
我知道父亲母亲的生命正在走向终点,可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和孙子。
于是我换了一个新号给哥哥打电话,好在接通了,我想着好说好商量,和他说说母亲的病情,可人家开口就问我为啥给他打电话,语气生硬让人听着就很不舒服。
我俩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我抱怨他不孝,不知道关心自己的母亲,可他却说我得到了好处,理应负责到底。
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嫂就以为我妈把好东西都留给了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之后,我都气笑了,一个守寡多年的女人能有啥好东西,土地钱都是他们再把持着,就连我的三亩地,这些年我一分都没有要过,我妈手里只有2000块钱,还是平时我们孝敬他的,可我哥就以为我妈把好东西都偷偷留给了我,所以,他才对我和我妈这么大的意见。
看着这么胡搅蛮缠的人,我也没有惯着,我说,“如果你不想管老人也可以,把属于母亲的土地还给她,我的土地,以后也不在属于你,剩下的,我不要母亲的任何东西。”
虽然管哥哥要东西是气话,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
也许是这样激怒了我哥,直到我妈死,他都没有来看我妈一次,也没有给我妈打过一个电话,我只记得我妈要不行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门口,可她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好大儿。
原本想着母亲的葬礼,当儿子怎么也得参加吧,可葬礼的那一天,我却接到哥哥的电话,问我家里老房子的房产证是不是在我手上?
“妈死了,你不来看一眼,也不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你现在还惦记母亲的财产,你还是人吗?房产证我是没看到,你要不信,就直接挂失,重新办!”
我没等到哥哥的回答,我就哭着撩了电话,因为我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一个字。
我哥嫂总认为我妈会留给我啥,其实最后我妈手里就有2000块钱,还是平时我看她给的,她说给自己大孙子一千,给我姑娘一千,做到不偏不倚,留个念想。
可母亲说得公平,人家可一个字都不信,我也不想和这种人争辩,因为没有意义了。
母亲走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都说父母在,兄弟姐妹是亲人,父母不在,兄弟姐妹就是亲戚,可我和哥哥,连亲戚都算不上了,他可能会恨我一辈子,可我也不会原谅他。
我就不明白了,他为啥把钱看得那么重,自己又不是缺钱的人,我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些年,通过自己的打拼,已经小有成就,为啥还惦记家里的财产,关键还是自己杜撰出来的财产。
有的人说,“出嫁了的女人,就不要插手娘家的事情,如果我不接走母亲,当儿子的也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母亲!”很多人都认为是我管的太宽,可眼看自己母亲受罪,难道当女儿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
现在母亲去世三年了,骨灰还在寄存中,至今都没有和我父亲合葬,我觉得自己太不孝了,不能替母亲完成最后的意愿。
对于接走母亲这件事,我觉得自己做得问心不愧,我尽到了自己那份孝道,无怨无悔!
有时候,老话说得真对,有的人注定走着走着就散了,亲情和利益比起来,永远一文不值!一奶同胞要是反目,真的不如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