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春辞 审核丨菜包排版丨鹿九
看到这篇稿子和封面并且点进来的人,大家晚上好啊。
如各位所见。
今天要聊的话题是《饿殍:明末千里行》。
(朱老八都去玩了,你为什么不去?)
熟悉情报姬的老观众应该知道。
我们和《饿殍》的主创嵇零曾经在之前的《葬花:暗黑桃花源》的时候深度对谈过。
对的,就是21年10月底的那篇深度XP对谈。
我喜欢人妻,他喜欢黑长直还有什么一只手刚刚好……
(狂气人妻娇羞脸超爽的好吗?)
而后,在玩通了《饿殍》之后我决定还是要找个时间GANK他一波。
在月中旬某个热得马路和人都要烤化的下午。
我终于还是在嵇零和他忠诚的零创游戏办公室里相遇。
看到这货办公室里的横幅从《葬花·暗黑桃花源记》的女主双花变成了《饿殍:明末千里行》的穗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个人没变。
熟悉的一只手刚刚好,熟悉的清爽少女脸,熟悉的长发……
(这是葬花的双花)
(这是饿殍的穗)
不仅如此,熟悉的对玩家下黑手也回来了。
《葬花:暗黑桃花源》中多结局里最令人感慨就是在永生的陪伴和共同死亡中的选择。
要不然永昼永夜在虚假和真相中永生在桃花源里陪伴,要不然就一起逃出桃花源,在外界活个七天一起死。
这种同生共死的选择在《饿殍》里更狠。
《饿殍》真结局同生里一起逃亡扬州,然后迎接扬州十日。(明末清初,清军对扬州守城军民进行的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不愧是你,精神状态真是没得说嗷。
总之呢,我们这次见面是非常愉快的。
不过毕竟《饿殍》的背景是在明末这种“岁大饥人相食”的残酷时代,讨论XP啊还是有点过分了。
所以这次聊的东西还是正儿八经的创作向的东西。
那么。
“为什么你明知道可会被批评儿童涩情,但还是画了穗洗澡的剧情CG,真就搞幼女养成呗?”
(良 第七章 澡堂)
我保证就皮这一次。
因为,真跑完剧情结局的人肯定问不出来这么恶劣的问题。
其实这段的起因非常单纯,就是走了十几天山路这帮小女娃子都要发臭了所以扔澡堂里洗一洗。
主角良作为人牙子不能放跑了他们,盯着洗澡而已。
甚至后面还有一起洗澡的剧情。
(良 第十章 选择)
一起洗澡的剧情更狠,发生在良背叛同伴,杀掉人牙子同伴“舌头”并杀死他之后。
穗目睹良在澡堂里亲手把人牙子同伴砍成块,然后两人一起用澡堂的热水处理尸体和血水,处理结束后一起草草洗了个澡。
这段剧情还挺重要的。
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转折点。
也是为了让后文能连贯下去,所以这里必须要先和各位做一个《饿殍》的深度解析。
良在剧情塑造中有非常多摇摆不定,迷茫的刻画。
包括他一直通过捡走被害人遗物的方式去给自己的内心留一个底线的自我安慰,也包括他不当人牙子的原则。
而在后来我们会知道,其实他不想当人牙子走私小孩的最主要原因就是PTSD当年他父亲的死。
在某种意义上良的精神停留在了失去父亲的那天,而身体却随着时间增长。
虽然在良自己看来,他内心迷茫的议题是到底当狼还是当侠。
但实际上良一直在逃避去回想关于父亲离开他的时刻,也就是两人一起去看皮影戏的时候。
这点和穗是对应的,穗的复仇心原动力也源于父亲之死。
只是不同的是,良被旧时代逼成了狼。
可同样经历了父亲的离去,遭遇了更加残酷现实的穗却意志坚定,拼命靠着自己的努力走上复仇之路。
聊到这里的时候嵇零跟我聊到一点:“对于良来说穗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她非常的坚定和理智,做事机灵但有强烈的原则。”
的确,迷茫的人总会去好奇为什么别人可以那么坚定,会去探寻那个理由。
可偏偏那个理由对良来说非常致命。
因为良亲手杀死了穗的父亲。
“良在摇摆,穗也意识到了这点。”嵇零这么解释的。
在最先开始上路的时候穗就藏了刀子偷袭过良,可是良并没有选择杀死穗。
“她也需要确认杀死父亲的到底是不是良,也有可能是舌头,是逃走的官兵,也有可能是山匪,也有可能是从尸体上捡到的,穗还是很善良的。”
穗的试探很多,洗澡的时候是,但最主要的试探还是关于【皮影戏】。
(良 第四章 穗 第二章的章节名都是 影子戏)
皮影戏是贯穿整个《饿殍》的重要意象。
如上文所说,良和穗同样在童年是皮影戏的观众,失去父亲的契机也和皮影戏有关。
在长大了之后,他们又同是这个残酷时代的戏剧的主演。
而表演所选取的《三英战吕布》,既饱含着良想要成为侠那样的祈愿,又暗喻着在残酷时代车轮的碾压下,无论是吕布这样强大的狼,还是三英(穗)这样的侠,都没有好下场。
(吕布被骂三姓家奴,但他本人作为时代最强的武夫却始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刘备集团的发迹史,大半是居于人下、被鄙视甚至被追杀的逃亡史)(三英与吕布的本质都是底层,都被东汉末年的世家所鄙视)
这只是我个人的解读,我与嵇零聊到这里的时候,嵇零的想法给得更直接一点。
“任何一段情感都要从接触开始,爱情也好什么都好,至少要有相似共鸣的地方才行。”
所以说,穗看到良杀死“舌头”是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两人共同处理尸体,洗澡坦诚相见从这里开始,穗思考的议题就变了。
既是物理意义上的坦诚相见,也是精神意义上的坦诚自问。
良在那时候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要开始从狼的道路上回头了。
于是从这时候开始,摇摆的人就不再是良,而是穗了。
而这也就是《饿殍》这个故事真正深入读者内心的开始,他的确是老旧的彼此救赎的戏码。
可是《饿殍》的救赎不是那种快消读物里在受难者难过时拉一把就完成的流水线救赎。
《饿殍》的救赎建立在做出选择之后。
为什么第一个结局【不见】的后劲那么足?
因为这个决定是穗做下的。
我们都能感觉到穗其实内心里已经开始逐渐地依赖良了,可是她还是选择离开。
既是现实对于良杀父仇人的惩罚,是良终于不用再迷茫了,他终于迎接了可以撕裂他一切迷茫的结局。
也是穗最后决定坚持初心,选择“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的裂痕之美。
(我个人的解读是她连良送给他的礼物都没舍得弄脏,却原封不动地留在那,穗不会寻死)(当然也有人会解读为她不会带着仇人的礼物去见爹娘,穗会寻死)
可能很多人对于穗的遭遇是充满同情的,因为穗的童年全程都在受苦。
因为吃不上饭,喜欢的猫被吃了,和父亲一起去演皮影戏被凶,母亲重男轻女,最后全家发疯,人相食……
但同情就会让人下意识的忽视,这个受苦受难者真正在想什么。
穗有一个议题,贯穿着她的人生。
在成为向仇人举刀的复仇者之前,她为了活下去吞食了自己亲骨肉,而他们都是自己的父亲所挚爱的人。
她究竟要怎么样面对他的父亲呢?
父亲死了,她为父亲复仇,终于是有那么一丁点颜面面对父亲了。
可是良的转变却剥夺了这一点。
(现在想想,和良坐在一起演皮影戏的穗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嵇零说,“良和穗都背负着某种原罪,这才是他们能共情的基础。”
他还说他不想写单纯的男女之间的爱情,他想用爱的最高级来写。
我记得在《葬花》之后嵇零面向广大读者写过一封叫做《谢谢你们让我死而无憾》的信,确实对于这个人来说男女之间的爱已经有了。
爱的最高级,《饿殍》有没有写出来,我想每个被爱过的人应该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有一点我很确认。
关于救赎,《饿殍》中彼此对彼此的救赎不是居高临下的光,而是在黑暗中摇摆不定的火,太靠近了就会灼伤彼此。
只有忍受着彼此的灼伤,才能在火光的倒映中看清自己。
这是《饿殍》这个作品在我看来最为弥足珍贵的地方。
讲到这里我想各位应该知道所谓的“儿童涩情”又是老一套的被扣三观帽子了。
我们也不想聊三观的问题,毕竟《饿殍》的亮点还是在于该克制克制,该表达表达,丰满的角色情感联系上。
跳过。
所以第二个问题。
“被明粉追杀是一种什么体验?”
嵇零答:“除了明粉,我还被包括男女拳、国GAL鉴赏家在内的六个不同的组织扣了六顶不同的帽子。”
(嵇零这货整活下手是真的可以)(你们要是无聊可以去微博搜一下大龄二次元、嵇零,他整过的活还不止这个)
“但是明粉我是最尊重他们的,因为明粉这波给《饿殍》的宣传真是MVP,他们给我把流量在各个平台拉满了,然后又不下STEAM给我打差评……”
嵇零想了想,总结了一句话。
笑出了声。
“有的时候黑粉是好用啊,他们最喜欢在知乎活动……”
“所有的社交平台评论区都在聊感情聊角色剧情,就知乎不一样。”
“他们在键正。”
听完我也绷不住了,于是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是真的,因为你看我上面截的图他就连在一起的) (是真的,因为你看我上面截的图他就连在一起的)
那么第三个问题。
“STEAM评价里有一条,说HANSER的配音前期有种中气十足到可以一拳打死我这个废物大学生的感觉,嵇零你怎么说?”
“怎么说,其实这个怪我。”嵇零表示接锅,“其实第一段的时候我们传达的是配音的部分有整活一点,轻松一点的气氛,最后配出来就是那样了。”
他解释道:“实际上你看后面HANSER配马车后悔的结局和烟花离开的那两段的时候,都没有这个问题。”
其实后续我和嵇零还聊了一些具体技法上,或者操作上的东西,还有历史文的事情。
想写的东西真的很多。
但那意味着要花巨大的篇幅在讲解和《饿殍》无关的东西。
篇幅不允许,也并不是写下这篇稿子的初衷。
我和嵇零很久没见,但再坐到一起聊天的时候始终也是那种很轻松写意的状态,我觉得这点很重要。
不是想强调嵇零有多厉害能在商业上和剧本表达上都做好,而是因为他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定要给这篇文章找个结尾的话,我觉得这种状态很好。
我记得从办公室里出来,我们说去找个地方吃点啥。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开玩笑的语气和他说:“我觉得像你这样,把国gal,二次元还有历史结合起来,应该能为国GAL打开了一条新出路吧。”
嵇零只是谦逊回答:“不好说。”
“是因为喜欢历史的人不一定喜欢聚焦历史潮流中的小人物吗?”我顺着他的答案想了想,“确实,很多人看的书越多,他表达欲望就越强,也越容易文青病。”
“也许是吧。”
嵇零走在我前面,楼宇间逐渐落下的黄昏还在泼洒着余热,残阳印着他的脸。
像个文艺青年。
“我只是想说,在写这些之前,还是要记得是二次元作品……要有爱。”
我想了想,嵇零说得对。
“警察叔叔在吗,我举报。”
“就是这个人跟千年女鬼谈完恋爱跑去祸害明末未成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