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宠物把村长儿子杀了。
村长为了消除霉运，要我去死。
但是他们不知道。
我是那蛇窝里的人。
如果我死了，他们也别想活着。
1.
我走在村子胡同被人砸晕了头。
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山上小屋子里。
村里人经常上山砍柴摘果子。
村长就建了这一个小屋子用了歇歇脚。
小屋不透光黑漆漆的。
但是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青光，看得格外清晰。
手脚都被绑住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先安安静静坐小木凳上。
突然感觉手腕处有冰冰凉凉的触感。
这感觉太熟悉了。
我扭头一看。
是我养的小青蛇来救我了！
绑着手腕的绳子松开。
轻轻一扯直接掉落。
我迫不及待解开脚腕的绳子。
小蛇熟练地顺着我的手，钻入我的袖子里。
粗糙的绳子磨得我洁白脚腕一圈红肿。
我找到埋在门下泥地里的钥匙，打开门。
一路上心惊胆战。
山路崎岖，还刚下了雨。
天阴沉沉的，风吹起来山上的树哗啦哗啦地响。
差点被乱七八糟的杂草绊倒。
生怕又被抓住带回去。
我还不忘在地上抓了几只泥鳅，等会儿这都是奖励给小青的。
小时候我也吃虫子，后来被爹娘教育。
渐渐地戒掉了这个习惯。
我现在喜欢抓些小虫子，青蛙。
因为我偷偷养了一窝幼蛇在家。
之前爹娘打扫的时候发现了，我又转移了位置。
我气喘吁吁回去就看见爹娘在屋里坐着抹眼泪。
看见我之后就上来抱住了我。
嘴里念叨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2.
当年我是被村长从山上捡回来的。
村里人都惊叹我生得漂亮。
一点都不像是被丢弃的。
皮肤细腻光滑白嫩。
就是这双眼睛，生得和旁人不同。
黑中泛着青。
眼睛望向别人的时候没有婴儿的稚嫩。
反而露着一丝狠毒，带着寒意。
村长把我交给了一家没儿女的。
就是我现在的爹娘。
他们抱着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慢慢长大，漂亮的外貌总引来村子里男人灼热的目光。
我每次都喜欢用我这双眼睛蹬回去。
他们就不敢看我了。
小时候村里的同龄人说我是怪胎，往我身上扔些垃圾。
我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他们就会被我吓得迅速跑回家。
然后和自己的父母告状说我吓他们。
爹娘当我是个宝，小心翼翼把我养大。
并且说是我给家里带来了好运。
本来娘身体不好，老是吃些草药。
自打我来了之后。
日渐好转，现在都能围着村子跑上两圈。
下大雨，山上收成那一片就我家没事。
我们家也从来没有虫子和老鼠。
3.
我知道我不是这村子里的人。
我和平常人不同。
我是在蛇洞里长大的。
我最喜欢躺在大蛇的身上。
在洞里游啊游啊，逗得我笑不停。
我还没被李村长捡回去的时候就记事。
比其他人聪明不少。
只是身体看起来是婴儿的模样。
我能听懂看懂它们的语言。
冬天它们还把我围成一圈取暖。
那日被捡到只是巧合。
我算是明白了。
从李村长把我捡回来那一天就想好了。
想让我长大后嫁给他那儿子。
还说捡到我都是缘分。
我说怎么村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去山上干活。
每次我干一点就将我赶回来。
成日里对我笑眯眯的。
原来在这等着我。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他笑得确实虚伪。
说自从捡到我之后，这山没有再地动山摇过。
我就是他们村的小福星。
可不敢让我在这山上干活。
村里的妇人暗地里使唤我帮他们。
还嘲讽我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的。
背地里嚼我舌根。
我懒得搭理他们。
背地里让我养的小蛇在他们上山干活的时候，找他们麻烦。
幼蛇小小地，钻进他们衣领里。
她们吓得尖叫，吓得她们之后去山上都全副武装。
村长说这山早在几百年前就在了。
一代一代传下来。
都靠着这山上种的东西过日子。
有菌子还有笋。
每年都要去上香，祭拜。
不然啊听说这山就会生气。
地动山摇，将这村民辛辛苦苦种的东西糟蹋了。
早些年，每年都会发生几次祸事。
但是自从村长从那山上捡回我之后。
这山还真没动过。
4.
李村长家里的儿子李三上山摔了腿。
现在是个坡脚。
村长一直用我是他捡来的这一理由。
要我嫁给他儿子。
说这可是救命之恩。
说要不是他，我早就在外面饿死了。
是村长将我砸晕绑到山上去的。
整个村子都靠着李村长。
跟着他干活，靠他发工钱。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村民也不敢不听村长的话。
每年村长都会去山上烧上几炷香。
他说山灵在保佑我们，因为他们才让我们有果实收获。
村里的男人就算对我有着哪方面的心思也不敢动我。
明眼人都看出来村长那家人早就瞧上我了。
就等着我长大给他们家作媳妇。
我十岁的时候，李三在路上看见我就喊我媳妇。
时间久了，我懒得搭理他。
我不愿意嫁给李三。
所以这才被绑了去。
就等着晚上去山上和我生米煮成熟饭。
5.
我跑回村里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在杀鸡了。
听着他们的吆喝声。
村长要在村里办酒席。
我这一逃回来村里人早就去和村长通风报信了。
没一会我就听着家门口有一群人过来了。
不再藏着掖着，这次变成了大张旗鼓。
看着我委屈的模样。
心疼我的爹娘不再软弱。
拿起门旁边的锄头和斧头，说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我很感动平时懦弱的爹娘可以为了我拼命。
我摇了摇头和他们说我嫁就是了。
我走出家门和村长说我不跑了，但是不要再绑我。
村长见我识趣。
笑得满脸褶子。
挥挥手让周围的人散开，好开路。
旁边两个老婆子就走过来扶着我。
一左一右，应该是生怕我跑了。
几人就这么簇拥着我到了李村长家。
李三满脸得意地在院里和村民们喝着酒。
炫耀着自己娶到了我。
把平时舍不得吃的鱼和鸡都杀了。
我穿着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红色喜服坐在屋里。
外面热热闹闹在大吃大喝。
我把盖头扔一旁，抓起一把花生就开始吃。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想得出神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叫一声。
把我吓了一跳。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听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是村长的坡脚儿子李三死了。
刚才还在乐呵呵地和村里人坐在一桌吃饭。
上个厕所的功夫，人就死了。
像是被勒死的。
但是村里人都在聚院子里。
难不成大白天的有鬼不成？
李三脖子上明晃晃紫红色被勒的印记。
眼睛瞪得有些大，嘴巴也张大开。
周围人看了都集体退后两步。
事情变得怪异起来，喜事变丧事。
村子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纷纷快步从李村长家离开了。
都生怕沾上点不干净的东西。
6.
这婚指定是办不成了。
我拍了拍吃东西脏了的手要离开。
屋子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屏住了呼吸。
虽说这婚是结不成了。
但是谁知道村长一伤心会做出什么事。
我拿起屋子里的放花生的盘子。
就等有人进来我好应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吱呀一声打开。
这熟悉的身影，是娘！
娘让我趁着村长看他那宝贝儿子空当，快点走。
反正他儿子都死了。
没了让我继续待在李家的理由。
听着村长在院子里大哭的声音。
我和娘偷偷从村长后院溜走了。
村里人始终查不出来李三到底是咋死的。
李村长这两天急得焦头烂额。
开始发高烧，窝在床上起不来。
大夫来看病。
他和大夫说他老是做梦，梦里有好多好多的蛇缠着他。
他这病大夫说他也看不了。
于是李村长花了大钱，请来了一位道士。
那道士嘴里念念有词。
手指头还灵活地点着什么。
最后写了一纸符贴在了那李三头上。
几分钟之后。
道士大惊失色，往地上泼了一碗水。
他和村长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东西。
李三死只是一个警告。
你们得找一个人去消了这个霉运。
不然还会有祸事发生。
道士说就只能透露这些，再说多遭殃的就是他了。
7.
娘回来和我说了那天李三死的样子。
听到娘描述他的脖子和那死后怪异的神情。
我明白了。
村里人不知道李三怎么死的。
但是我知道。
我养的蛇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
听着样子是被吓死了。
那就怨不得我了。
恶人自有天收。
第二天一早我心情大好的提桶要去打水。
还没出门就又看见李村长带着村子的几个壮汉跨进我家门。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踏实。
果然，他一进门就说他儿子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
要让我付出代价。
我听了觉得可笑。
婚是强迫我接的，现在出事了又赖到了我头上。
娘看这情况便把当初的彩礼拿了出来。
想让他们拿走彩礼不要再为难我。
结果李村长死活不收。
他说要拉我去结冥婚。
我爹娘一听吓傻了。
连忙跑过来护着我。
我也吓了一跳，李村长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嘴里一边大喊着我不嫁，一边要往里屋跑。
壮汉拦住我爹娘，村长一胳膊抓住了我后衣领。
男人的力气总归是要大些。
我挣扎不来。
灵机一动绊了他一脚。
哐当一下，他头撞上了前面棕色的梁子上。
瞬间紫了一大块，还隐隐约约往外渗着血。
我娘见状上前吓唬李村长。
“哎哟，这撞得不轻啊，万一再撞出来个内伤怎么办？快去看看吧。”
李村长是个怕死的。
本来就只剩他和李三相依为命。
如今自家儿子没了。
他更加珍惜自己身体。
听见我娘这话，急忙起身去找村里看病的大夫了。
李村长摔这一下，没再来我家找我。
就只听见那天，和村长一起来我家闹事的壮汉有些疯癫了。
这两天整日念叨着感觉晚上凉飕飕的。
有什么细长的东西钻他们被窝。
软乎乎但是冰凉凉。
我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心里盘算着又该回去给我的宠物加餐了。
8.
他们称我为小福星。
所以村长一开始想让我嫁给他那儿子。
也是为了能给他家带来好运。
现在需要有个人来消霉运。
村长觉得我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他们终归是不知道。
我的好运只能是我自己的。
若是硬要我给别人。
那这人可就会倒大霉。
李村长就歇了两天。
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又干了什么。
卷土重来。
召集了村子的男人都来到我家。
坐在我家门口不离开。
叫嚣着如果我不和他走，他今年就不带村里人上山。
李村长带人一坐就坐了一下午。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
我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明天就拿些钱离开。
结果村里人一听村长的意思。
商量了一通，连妇人都围到了我家门口。
我家现在附近堵满了人。
“反正白山山这孩子也不是我们村子的，不能因为她害我们整个村子啊。’
“就是就是，她一和李三结婚，李三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小福星，她克我们啊！”
村里那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就想要破门而入。
平时他们就觉得我是个异类。
长得白净又漂亮，眼睛还和他们不一样。
现在有了村长的指示，更是直接表达了对我的厌恶。
娘抓着我的手汗涔涔的。
她问我这该怎么办。
看来明天走不成了。
我摩挲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猛地一起身要去门口开门。
把我爹娘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拉着我胳膊让我别开门。
再想想什么应对的方法。
我拍了拍手让他们放心。
既然他们非要逼我到这个份上。
那我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