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这天，妻子扔下奶奶去陪竹马过节。
可她刚出门，奶奶就心脏病发作，被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打电话给身为医生的妻子。
祈祷她可以救奶奶一命。
可她却说我小肚鸡肠，嫉妒她的竹马？
最终，奶奶还是去世了。
知道真相后，妻子哭着问我是不是在骗她。
1.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尽早做好心里准备吧。”
主治医生从ICU里出来，第一句话就让我心如刀割。
“心脏病就是这样，可惜，江欣医生不在……”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奶奶，我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了进去。
明明早上的时候奶奶还好好的，她还笑着对我说晚上早点回来，给我做爱吃的糖醋排骨。
结果中午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奶奶心脏病发作，命在旦夕。
我双手抓着奶奶枯瘦的手，不住的颤抖，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死命的蹂躏般生疼。
“欣欣呢，我的孙女，我想见她……”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尽管模糊，但我还是听清了，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江欣在哪？
我也不知道。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心内科的医生。
早上的时候还说过今天休息，可以在家陪陪奶奶。
可奶奶已经在医院抢救了三个小时，依旧不见她的人影。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奶奶，我给江欣打的十几通电话和数十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
我怕她伤心。
其实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江欣在做什么，我心里十分清楚。
那是她每年必须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我也不行。
可我还是不死心的借了医生的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嘟！嘟……你好。”
电话这次竟然接通了，可对面那人显然不是江欣，而是一个男人，旁边还有歌房独有的噪声。
我心中没有任何意外，强忍着心中的酸疼对他说道：
“江欣在哪？告诉她，奶奶现在在医院，情况很危险，只有她能救……”
话没说完，就被对方阵阵嗤笑所打断，那是江欣的白月光慕森。
“我说苏铭，为了让欣欣回去，你竟然连她奶奶病危的理由都编的出来。”
“你不知道欣欣有多在乎她的奶奶吗？让她知道了，少不得要你下跪道歉！”
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传来，我却根本没心思和他理论，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道：
“求你把电话给江欣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她奶奶真的出事了，心脏病发作。”
“只要你能让她接电话，我就成全你们，和她离婚行吗？”
透过ICU病房的玻璃窗，我能清楚的看到奶奶惨白的面颊，和仪器上不停波动的线条。
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我实在没心思和慕森废话，一遍遍的祈求，可他却认为这是我吃醋的表现。
始终不肯松口，甚至还要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森森，是谁啊？”
“推销电话，让我们买婚房的。”慕森戏谑的开口，也断绝了奶奶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欣欣，每年的情人节都有你，我真的好开心啊，今晚你就别回去了……”
随着江欣娇羞的同意，电话响起了阵阵忙音。
我靠在病房的墙上，听着奶奶虚弱的呢喃着‘欣欣’两个字，浑身仿佛被凌迟了一般痛苦。
奶奶待我如亲孙子，可我却不能完成她最后的愿望，心里感到十足的愧疚和无助。
对江欣，更是感到深深的绝望。
可为了不辜负她老人家，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向医护人员借来手机，不停的给江欣打去电话。
从一开始的挂断，到后面的直接关机。
那段我早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已经被我拨打了数十次。
但我还是停不下来，因为这是奶奶唯一的期盼，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突然，一声刺耳的‘滴’声回荡在ICU的病房中。
仪器上那代表着奶奶正与死神抗争的线条，彻底归于沉寂。
2.
“苏先生，请节哀，病人……没能抢救过来，非常抱歉……”
手机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我能清楚的看见奶奶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那是她对这个世界的不舍，还是没见到最爱的孙女的遗憾。
但，她终究还是不幸的离开了人世，没能挺过来。
医生没留给我悲伤的时间，江欣不在，我就是奶奶唯一的亲人，需要尽早让她入土为安。
处理好奶奶的后事，我麻木的坐在沙发上，却罕见的收到了慕森艾特我的消息。
那是他和江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的朋友圈。
照片上，女人笑的娇羞，在暧昧灯光的映衬下，精致的脸蛋仿佛在发光。
而男人身上仅穿着条睡袍，两人的身体交缠，十指相扣，看着好不令人羡慕。
照片下方还有一段配文。
【哪怕明天你不属于我，但至少在情人节这天，我能拥有你。】
下面还有江欣的点赞。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不知道慕森特意艾特我，是要嘲讽我，看我笑话还是如何。
但我心中此刻却十足的平静，只是觉得奶奶好可怜。
朋友圈的发布时间是在四个小时前，那正是奶奶与死神抗争，却不幸去世的时间点。
她最后的期盼，就是能见到孙女最后一面。
可她的孙女却在酒店，和别的男人……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早早把奶奶的骨灰领了回来。
墓地还没安排好，我不忍心让奶奶一个人孤独的留在火葬场。
那里太阴森了，我怕奶奶感到冷。
刚回到家打开门，我便看见江欣和慕森亲密无间的坐在沙发上，耳鬓厮磨。
见到我，江欣脸上的红晕褪去，冷漠和厌恶再次布满脸颊。
“你去哪了？森森来家里做客，还不赶紧做饭去！”
“装个死人脸给谁看？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
我淡淡的看了眼手里的骨灰，“去接奶奶回家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眼中被怒火填满，气冲冲的从慕森怀中站了起来。
下一秒，没等我反应过来。
一个铆足了劲的巴掌就甩在了我脸上。
“苏铭！你疯了？竟敢拿我奶奶开玩笑！”
“她对你有多好你不清楚吗？你竟然敢咒我奶奶死？”
脸上传来阵阵刺痛，看着江欣愤怒和厌恶的目光。
我不知道该为奶奶感到高兴，还是该为她感到不值。
愣神的瞬间，手里的死亡证明从我掌间滑落。
却被慕森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3.
他仔细看了一眼，随即大吃一惊道：“啊？这……这是奶奶的死亡证明？”
闻言，江欣脸上的愤怒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惊慌失措。
她刚想拿过死亡证明，却又听到慕森说道：
“苏铭，我不就是昨天和欣欣出去过个情人节吗？你该不会吃醋到，拿一个假骨灰盒还有假的死亡证明开玩笑吧？”
他随手把死亡证明递给江欣，一脸委屈道。
“欣欣，我记得奶奶昨天还给你打过电话，只是你没接到而已。”
“是不是苏铭不喜欢我在这，才想到骗你的？要不……我还是走吧。”
慕森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受到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而且他说的也不算假话，我昨天确实拿奶奶的手机给江欣打过电话。
下一秒，江欣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
尤其当她在死亡证明上，看到自己医院的公章时，脸上厌恶的神情更甚了。
“苏铭，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就因为看不惯森森，你竟然不惜弄张假的死亡证明，来诅咒我的奶奶？”
“你真是太让我看不起了！”
话落，她一把撕碎死亡证明，又猛地夺过我怀中的骨灰盒，恶狠狠的就想摔在地上。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拿着做什么，快给我！”
“别，江欣！”
眼见江欣高高的抬手想要使劲，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能焦急的躺在地上，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骨灰盒。
‘嘭’的一声闷响，我的胸口传来了阵阵剧痛。
但我却无暇顾及，只是死死的抱住骨灰盒。
幸好，幸好挡住了。
没让奶奶去世后，再遭受到委屈。
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下骨灰盒。
还没等我质问江欣，就听到慕森阴阳怪气的开口：
“苏铭，你没事吧？不就是一个装着垃圾的盒子？至于为了骗我们，装到这种程度吗？”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江欣，脸上一片天真，
“欣欣，这个盒子好漂亮，还是别摔了。”
“刚好，咱们一起养的那只的泰迪不是去世了吗，正好可以用这个盒子装起来。”
“你能不能让苏铭给我啊！”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森，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恶毒。
明明我昨天打给江欣的电话他是接到的，骨灰盒和死亡证明他也看见了。
可他为什么要装糊涂骗江欣呢？
甚至此刻，要让奶奶死后也得不到安宁。
江欣看了他一眼，旋即便上手想要夺走奶奶的骨灰盒。
“拿来！”
“这盒子给狗用正合适！”
猝不及防下，我险些让江欣再次把骨灰盒抢走，去装他那只所谓的宠物。
情急之下，我推了她一把。
同时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愤怒的朝她怒吼。
“你疯了！这里面装的是奶奶的骨灰，你是想让她死后也得不到安宁吗？”
“还有，我为什么要骗你？奶奶出没出事，你一个电话不就能证明吗？”
4.
江欣被推的一个踉跄，大概是第一次见我这幅摸样，神色终于有些动摇。
她就是这样，只要慕森在身旁，她就会毫无理由的相信对方，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
明明打开手机，见到那些未接电话，甚至找医院的同事询问一下就能确认的事。
她偏偏选择相信慕森，也不愿相信我这个结婚五年的老公。
我看到一旁的慕森满脸紧张，因为昨天唯一打通的电话正是他接的。
也是他，亲手断绝了奶奶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可能让江欣去证明的，果不其然，下一秒，慕森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铭，你怎么能这么对欣欣呢？你们可是夫妻啊！”
“是不是我在这碍了你的眼，让你吃醋了？只要你给欣欣道歉，我这就走……”
话里话外全是对江欣的关心，他也成功的岔开了话题。
未说完的话被江欣伸手堵住，她满脸心疼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温柔似要把慕森给暖化。
可这种神情，以前她明明只会对我展露……
唉！
无所谓了！
反正这几年我也早就习惯。
自从慕森回国后，在她一次次伤害我的行为中。
我对她的感情，早已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之所以强撑着，不过是对她仅存的一点奢望，期盼着我们能回到从前。
可这点奢望，也在昨天奶奶病危时，也被她亲手葬送掉了。
见到慕森脸上得意的神情，我再一次苦涩开口，就连声音都夹带着十足的颤抖。
“江欣，醒醒吧，奶奶……没了。”
“闭嘴！你竟然还在骗我？”
她冷哼一声，显然依旧觉得我是在和她撒谎。
毕竟作为医院的医生，要是她的家人因病住院，甚至不治身亡。
那医院的同事早就把她的手机给打爆了。
可她大概怎么都没想到，我早已这样做过。
只是她的手机一直被慕森拿着，根本没有任何知道的机会。
“苏铭，你总是这样小肚鸡肠，我最烦的就是这点。”
“吃醋就吃醋，拿奶奶当挡箭牌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咒奶奶死呢？”
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
“算了，赶紧跪下和森森道歉，等奶奶回来了再和她道歉。”
“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离婚！”
冷漠决绝的神情不似开玩笑。
我苦笑了一声，心中绝望不已，再也没有和她解释的想法。
轻轻的点了点头，在她以为我服软要道歉的得意神情中。
我说出了让她不敢置信的话，“好啊，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