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部的空调呼呼吹着冷风，林若萱的后背却沁出薄汗。她盯着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年轻女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是方晴，接下来三个月担任我的特别助理。"董事长临走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拥有代行总经理职权的最高权限。"

此刻这个扎着高马尾、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孩正在翻看季度报表，手腕上梵克雅宝的日月星辰手链随着动作闪烁。林若萱突然注意到她无名指戴着蒂芙尼的钻戒，目测至少三克拉。

"林主管，城西商场的装修预算有问题。"方晴抬起头，杏仁眼里漾着水光，"墙面涂料单价虚高15%，供应商是令尊开的建材公司吧？"

茶水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林若萱眼前发黑，上周父亲才说新代理了德国环保涂料，她不过是在合规范围内给个友情价。

"这是通过正规招标——"

"招标文件第27页写着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方晴将文件夹轻轻推过来，珍珠美甲在灯光下泛着柔光，"明天重新开标，有问题吗？"

林若萱看着散落一地的投标书，突然抬脚碾过那些装订精美的文件。纸页在黑色细高跟下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就像她此刻绷紧的神经。

"方特助好手段。"她俯身贴近那张瓷白的脸，"听说你上周陪王董打高尔夫时扭伤脚踝，怎么今天就能穿着七厘米高跟鞋来耀武扬威了？"

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方晴歪头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拽住林若萱的领口，在众人惊呼声中凑到她耳边："你闻到我身上的雪松香了吗？这是董事长书房熏香的味道。"

林若萱浑身血液凝固。今早她去董事长办公室汇报时，确实闻到过这种独特的木质香调。

"今晚八点，来地下车库。"方晴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她扯皱的衣领，"让你看场好戏。"

当林若萱躲在承重柱后，看着方晴踩着Jimmy Choo水晶鞋坐进董事长专属的迈巴赫时，手机突然震动。财务部小群炸出消息：方晴的工资卡每月固定转入金额，尾号8888的账户属于董事长私人户头。

第二天例会，林若萱将连夜整理的证据摔在桌上："方特助不仅伪造工程验收单，还涉嫌职务侵占！"她指着投影仪上的转账记录，"请解释这些款项去向！"

方晴托着腮看完PPT，突然笑出两个梨涡："哥哥，游戏该结束了吧？"

会议室大门应声而开。董事长边鼓掌边走进来，身后跟着整个董事会："若萱，你很敏锐，但漏看了最关键的信息。"他亲昵地揉乱方晴的头发，"介绍一下，舍妹方晴，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集团继承人。"

林若萱踉跄着扶住桌沿。她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去年财经杂志专访方氏千金，照片里女孩戴着口罩在工地视察，标题是《95后女继承人隐姓埋名基层历练》。

"这三个月的对抗测试很有趣。"方晴撕掉假刘海，露出额角淡粉色的疤痕，"还记得你去年驳回的那个实习生吗？当时你说'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吃不了苦'。"她抚摸着钻石耳钉轻笑："现在我戴着三百万的珠宝，不还是把你耍得团团转？"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林若萱看着方晴挽着董事长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原来那晚迈巴赫里，女孩脱掉高跟鞋的脚踝上，还贴着治疗扭伤的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