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夸他和我的学生是天生一对。
他没有反驳。
笑着护她，将她捧得更高。
直到我决定放弃7年感情，转投他人怀抱。
他慌了。
1
相恋七年，顾言初给了我最好的物质生活。
他希望我能随时陪在他身边，所以我放弃了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即使成为一名画家是我从小的梦想。
今年年初，顾言初送了我一个画室。
“你不是一直想要继续画画吗？”
当时我看着还空荡荡的画室充满了期待，满心欢喜地准备开始自己新的人生阶段。
直到顾言初给我送来了第一个学生。
“你好好教她，别让她在画室受委屈。”
莫名地，我对这个女孩和画室都产生了反感。
我看着现在正坐在前排画画的白晚妤。
她很年轻，很漂亮，有一种充满了朝气的美。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为了取悦顾言初的胃口，每天做菜变得粗糙的手指。
七年来我一心扑在顾言初身上，繁琐的家务好像已经磨光了我的灵气。
“晚妤，今天你生日，你那个神秘的朋友会不会出现呀？”
白晚妤旁边的女生在打趣她。
我看到她脸红了，神情充满了期待。
顾言初不是一个细心的人，这些年总是错过我的生日。
而且这几天他在外地出差。
我想……今天白晚妤注定要失望了。
手机上，顾言初发来了消息。
【今晚我有些事，可能赶不回去了。】
他又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不过我依然选择体谅他。
刚想回复让他照顾好身体。
“晚妤，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朋友说晚上陪我一起过生日。”
“是那个神秘的顾先生吧？”
白晚妤羞红的脸，让我觉得刚才的自己真像个小丑。
原来生日是可以记住的，原来出差是可以连夜赶回来的。
只不过不是为了我。
看来今天失望的人只有我。
我没有回复那条消息。
回到家，顾言初的助理送来他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从前，所有顾言初送的东西，我都万分珍惜。
现在，我却只觉得刺眼，廉价。
我把项链放回礼物盒，扔进了垃圾桶。
2
顾言初昨晚没有回来。
我不想去问他昨晚是在哪里过的夜。
今天是母校的校友交流会，我之前答应了老师会去参加。
听说这次会来画界的重量级校友，不知道会是谁，我有些期待。
“听说没，顾氏集团总裁来了。”
“他怎么会来？听说他最不喜欢出席这些活动了。”
难道……他记得上次打电话，我告诉他参加校友会的事，所以今天特地来的吗？
我习惯性自我欺骗，情绪也控制不住有些雀跃。
我拉了拉裙摆，低头确定自己看起来还不错。
顾言初身边围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他脸上不似以往那么冷酷，带着些疲惫。
我有些心疼，也有些感动。
“言初……”
“言初，我没想到你真的为了我来了。”
我和白晚妤同时开了口。
只是我没有说完，就看到她扑进了顾言初怀里。
我的脚步僵在原地。
“晚妤，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白晚妤羞涩地挽着顾言初的手。
“没有，我们还只是朋友。”
“朋友就这么拉着手，刚才还抱得那么紧呀。”
顾言初在学生们的打趣声中面不改色。
他不是最不喜欢被别人议论了吗？
这些年没有公开关系不就是因为他想要低调吗？
原来是因人而异的。
我自嘲地笑了，从他们身边走过。
顾言初看了我一眼，好像想说什么。
我停住了脚步。
但是白晚妤拉着他说话，顾言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言初，虽然等下有你为我介绍，但我还是有些紧张。”
“没事，你那么优秀，林老肯定会喜欢你的。”
顾言初脸上是少见的温柔。
竟然是国内画界最有名望的林老。
当初上学的时候，我就想拜师，但是顾言初不同意。
他说如果想要待在他身边，就要以他为重。
可是现在他却愿意参加自己不喜欢的活动，只为了给白晚妤介绍人脉。
那这七年我的隐忍委屈算什么？
我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只觉得可笑。
明明已经不止一次见过顾言初对白晚妤的特殊，为什么还会傻傻地心存期待？
3
可能是自己曾经成为过顾言初的例外。
大一那年，爸妈各自再婚，我被爸爸赶出了家门。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走了很远的路，最后倒在了路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我身边。
我被雨打得睁不开眼，只看到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司机为他打着伞，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你要跟我走吗？”
我记得他，他是开学那天为我颁奖学金的人。
听说顾言初身边从来没有固定女伴。
而我拉住了他的手，一拉就是七年。
可是现在我看见白晚妤挽着他，正在激动地向林老介绍自己。
突然。
我想松开这双手了。
我不想要他了。
“蓝乔，你过来。”
我陡然醒神，没想到老师会招呼我过去。
“林老，这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蓝乔。”
没想到我荒废了这么多年，老师还愿意推荐我。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很对不起曾经那么用心教自己的老师。
“林老，从学生时代起我就很崇拜您了。”
林老打趣地问：“那几年前我招徒弟，你怎么没来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师看出我的为难，主动接过话。
“今天顾总也在，您有喜欢的画家吗？”
顾言初低头对白晚妤笑了笑。
“晚妤就很好，我相信她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如果能有林老的指点就更好了。”
他没有看我一眼。
“顾总还真会说话呀。”
老师一直帮我表现自己：“那蓝乔呢，你有喜欢的画家吗？”
“我喜欢林清。”
林老有些诧异。
“林清并不出名，你怎么会喜欢他？”
“我很喜欢他的画，很大胆很独特。虽然他现在还不出名，但是我相信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林老笑得很开心，可能是他也很欣赏林清吧。
白晚妤也时不时插几句话，表示她的存在。
反倒是顾言初，听着我们聊天，神色明显有些阴沉沉。
4
下午学校特地安排了画展，有很多的学生作品，期待能入某位大师的眼。
我们一行人边走边看，的确有很多不错的画作。
一个男生正在极力向边上的人推荐。
“这幅是晚妤画的，是不是很优秀？”
我记得这个男生，是白晚妤的发小，来画室接过她好多次。
白晚妤期待地看着林老，想要听到他的评价。
“晚妤现在虽然还是学生，但是已经比她的老师优秀了。我看过她画室老师的画，完全比不上晚妤。”
这话刚说完，白晚妤面露尴尬。
她没想到她发小会当着我的面贬低我去捧她。
也对，她发小每次来画室都没正眼瞧过我，不记得我的长相也正常。
但是她的表情也隐隐有些得意，看来她也是那么想的。
我看了一眼顾言初，他没有开口维护我的意思。
他也这么觉得是吗？
失望攒够了。
我决定自己维护自己。
“你是哪个专业的，空口鉴画专业吗？”
她发小没想到会有人反驳他。
我接着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没人能说谁的画就一定比别人的好，只是欣赏角度喜好不同。但是如果你非要分个高低，那我可以教教你怎么看画。”
我不喜欢跟女生吵架。
但是一个大男人，嘴巴那么碎，就别想让人惯着你。
5
我指着白晚妤的这幅画。
“主题物不突出，故事性也没有完全表达，作品整体完成度并不高。既然白同学已经比我优秀，那看来在我的画室也学不到什么了，以后不用来了。”
白晚妤没想到我说话那么直接，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实在觉得好笑。
就在这时，顾言初不赞同地看着我：“蓝乔，我觉得你不该这么说晚妤，她还是个孩子。”
我有些恍惚地想到另一句话。
“蓝乔，在我身边，不会有人能再来欺负你。”
这是那晚他救了我，我上顾言初车的时候，他说的。
但现在，他在为另一个女人伤害我。
我忍不住地发抖。
林老和老师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都不赞同地看着白晚妤。
“蓝乔说得很对，我对这位同学的画也是这个看法。技艺可以通过学习提升。但是尊师重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要求。”
林老这句话，几乎要断送白晚妤的拜师路。
我没想到林老会站出来，这么直接地表达他的喜恶，也是变相为我撑腰。
原本快要乏力的身体，好像突然间被注入了力量。
“蓝老师对不起，我没想到我朋友会说这种话，我替他向您道歉。”
白晚妤把责任都推到了她朋友身上。
说完这话，她就哭着掩面跑开了。
“都怪你，你为什么欺负晚妤！”
我没想到那个男生会动手打人。
为了躲他，我往后一倒摔到了地上。
顾言初原本想去追白晚妤，看见我摔到地上，立刻冲了上来。
“你没事吧？”
我甩开顾言初的手，自己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
不需要他的滥好心。
那个人还想冲上来，顾言初上前扯住了他的手。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碰她一下，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不是晚妤的男朋友吗？”
“记住我说的话，我说到做到。”
顾言初虽然为人冷淡，但是也从不仗势欺人。
面对这样强势的顾言初，众人都有些诧异。
那个男生也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摔了一下，我的脚踝好像有些扭伤了。
顾言初想把我抱起来，我狠狠地推开了他。
“蓝乔，你还在闹什么？”
“你要是不想我们这么来回推搡，让我脚彻底废了，就别再碰我。”
感觉脚踝更疼了。
我一瘸一拐地打了辆车回家。
他那颗滥好心留给别人吧，我不需要。
6
顾言初紧跟着我回了家。
到家后他不再顾忌什么，强硬地把我按在沙发上帮我涂药。
看着他跪在地上认真涂药的样子，我心又软了一些。
“你不该这么落晚妤的面子。”
顾言初总能在我对他心软的时候，又把我推远一些。
我有点犯恶心。
“那你听到她朋友怎么说我的了吗？她反驳了吗？”
顾言初皱了皱眉：“这件事的确是晚妤的不对，但她还是个孩子。”
“我只是想帮帮她。你忘了吗，当年我也是那么帮你的。”
所以……在你心里我和她是一样的，是吗？
我没有问出口，因为答案已经在我心里了。
我不想再听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想要把腿抽回来。
“蓝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只会围着一个男人转。
想到今天老师对我的期待。
“我想要拜师继续学画。”
顾言初有些挣扎，他一向都不同意我花太多时间在画画上。
“可以。但是过段时间吧。”
没想到这次他会同意。
我提出自己的想法：“不，就现在，我要拜林老为师。”
“不行，林老这次只收一个弟子，晚妤也想拜师。”
顾言初拒绝得很干脆，又是为了白晚妤。
“哈。”我冷笑了一声。
我站起身，关了客厅的灯，转身走向房间。
“顾言初，我们分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