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向前的印象里,陈赓就像一个开心果,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她和身边的战友们欢乐的笑声。然而,在被送往上海治疗腿伤前,却对徐向前说:“徐总指挥同志,我不想离开部队啊!”
那天,在与徐向前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赓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1932年6月,鄂豫皖苏区遭遇了红四方面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危机。
此时,蒋介石不甘心对鄂豫皖苏区第三次“围剿”的失败,调集了30万余人的兵力,并亲自担任了豫鄂皖三省“剿共”总司令部的总司令,对鄂豫皖苏区发动了第四次“围剿”。
由于兵力上的差距悬殊,徐向前虽然亲临前线与战士同生共死,精心指挥红四方面军与国民党军作战,但还是被逼得一步步撤退。期间,不少杰出的指挥员战死,许多战士也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那时候,前线不时传来指战员牺牲的消息。对此,徐向前的心里十分难过。当听到红十二师师长陈赓身负重伤时,徐向前急切地想去看看他。
陈赓是徐向前在黄埔军校时的同学,两人都在第一期参加了学习。然而,当时的徐向前和陈赓之间并不熟悉。
陈赓,1903年2月27日出生在湖南湘乡市龙洞乡泉湖村的一个富农家庭里,原名陈庶康。幼年时,城根在村里的私塾上学,后进入湘乡县立东山高等小学堂读书。
1916年,在还没有到一年的时候,陈赓便选择了弃笔从军,进入湘军鲁涤平部第6团2营当兵。
那时候,陈赓便表现出了一定的军事天赋。在讨伐吴佩孚,驱逐张敬尧、赵恒惕,“护法”之役,湘鄂之役等战役,表现得有勇有谋。
然而,在旧军队里,陈赓觉得这样打来打去,为的只是军阀之间的争地盘,吃亏受罪的永远是普通百姓,便于1921年在岳阳脱离了军队。
后来,陈赓来到湖南长沙,一边在粤汉铁路湘局工作,一边参加了补习学校和业余中学的学习。期间,陈赓还在长沙参加了“青年救国会”等群众团体,从事反帝爱国活动。
1922年12月,陈赓加入中国共产党。1924年2月,陈赓前往广州,在陆军讲武学校进行了学习。5月,陈赓又考入黄埔军官学校第一期,与徐向前成为了同学。
那时候,陈赓与徐向前虽然都在黄埔军校第一期,但两人却没有什么交集,因此并不熟悉。
1925年,陈赓留在了黄埔军校,先后担任了黄埔军校第二期入伍生连连长和第三期本科副队长。
这年8月,徐向前离开黄埔军校,前往河南安阳,加入了冯玉祥的国民二军。
国民二军的全称为国民军第二军。1924年,北京政变后,冯玉祥所部改称中华民国国民军,冯玉祥担任了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胡景翼和孙岳为副总司令兼第二、第三军军长。
当时,在徐向前等人离开的时候,蒋介石还按照惯例接见了他们,并假惺惺地说:“你们生命都属黄埔,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学生,我是舍不得你们走的。你们既然愿意去那儿,那也很好。希望你们发扬黄埔精神,多为黄埔军校送来好学生……”
后来,在回忆这件事情时,徐向前在《历史的回顾》中,写道:
“蒋介石视军如命,历来是注意抓军权的。他野心勃勃,不仅要控制黄埔和国民革命军,还想‘改造’冯玉祥部……我们当时识别不出来。批准我们去北方工作,心里是高兴的。”
蒋介石虽然对徐向前不感兴趣,却对陈赓有着感激之情。因为,陈赓曾两次救过蒋介石的命:
第一次是1925年东征期间。那时候,蒋介石担任了东征军总指挥。在率部讨伐叛军陈炯明的战斗中,蒋介石的部队遭到了敌军猛烈攻击。
当时,蒋介石被敌人围困,形势万分危急。为了军人的荣誉,蒋介石还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然而,就在蒋介石无计可施准备自杀的时候,陈赓出现在了蒋介石的面前。来到蒋介石面前后,陈赓背着他,冒着敌人的炮火,突围出去,把蒋介石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此后,在蒋介石的心里,陈赓便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
陈赓第二次救蒋介石的命,发生在平定商团叛乱的战斗中。那时候,蒋介石被商团头目持刀威胁。
在此危急关头,陈赓冲上前来,夺下了商团头目手里的刀具,将商团头目制服,让蒋介石转危为安。
有了这两次救命之恩,蒋介石对陈赓十分信任。然而,在陈赓看来,两人之间没有信仰不同,根本就没有共同的语言。因此,陈赓最终选择了离开蒋介石。
1931年9月,在党的派遣下,陈赓前往鄂豫皖苏区,担任了红四军第13师318团团长。此时,徐向前为红四军军长。
11月7日,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在湖北省黄安(今红安)县七里坪成立,下辖红四军和红二十五军,总兵力为4.5万余人。不久后,红四方面军又建立了红九军。
红四方面军成立后,徐向前担任了总指挥,陈昌浩为政委,陈赓也调任为红12师师长。
陈赓来到鄂豫皖时,由于交集不多,徐向前与他不熟悉。那时候,陈赓保持了一贯幽默的性格,只要他在的场合,便充满了欢声笑语,而陈赓的声音是最响亮的。
在徐向前看来,陈赓这样的性格,缺少军官的威严,因此也不太喜欢。这也是两人不熟悉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时候,陈赓虽然顽皮,但在打仗的时候,却表现得十分英勇,与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截然不同。
后来,在陈赓担任了红12师师长后,徐向前与他才逐渐熟悉了起来。徐向前给陈赓的印象是指挥有方,决心硬,带兵严,就是笑脸少,过于古板。
然而,作为军事将领,由于对对方的军事才能认可,徐向前和陈赓之间多了许多欣赏。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密切起来。
1932年,在第四次反“围剿”作战中,得知陈赓受伤后,徐向前十分关心。那时候,徐向前多次想去看望陈赓,却因为连续转战,而无法前往。
后来,得知陈赓伤势严重,被批准到上海去治疗时,徐向前决定在宿营的时候,去看看他。
然而,没等徐向前出发,外面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徐总指挥!”
在这个叫声中,徐向前听出了几分顽皮气,当即想到是陈赓来了,便赶紧让他进来。
这次,陈赓来到徐向前这里,是向他告别的。见面时,陈赓说:“徐总指挥同志,我不想离开部队啊!”说完后,陈赓便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十分伤心。
看到陈赓这样,徐向前的心里也很难受,便安慰他说:“你真是娃娃头,哭什么呀!上海医疗条件好,你的伤会很快好的。”
这时,陈赓泪流满面地说:“总指挥同志呀,我陈赓掉脑袋都不怕,伤一条腿算个球!我伤心的是……”
事实上,陈赓伤心的,也是徐向前伤心的。听了陈赓的话,徐向前心里十分难过,说:“敌人也太多,太强了!”
随后,两人又交了一会儿心后,徐向前对陈赓说:“你去吧,好好养伤。”
这天晚上,陈赓坐着担架,离开红四方面军,踏上了前往上海治病的道路。
一路上,每每想起牺牲在身边的那些好战友,陈赓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