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缠烂打之下,成功嫁给了陆景之。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
后来,安氏破产,爸爸也被检察机关押走调查。
他接回了自己的青梅白月光,说我鸠占鹊巢。
陆景之嘲讽我:「你现在没了靠山,不要再闹了。」
可他不知道。
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1
半月前安氏集团破产,爸爸被检察官押走的那天,陆景之把他刚离婚的白月光接了回来。
他来到我的房间,不咸不淡地通知我:
「以后,微微就住我们这儿。」
「我们之前辜负了她,你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应该先忍着。」
我爸爸刚被带走。
他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等。
我抬眼看向他。
深眉俊目,他就这么冷冷的凝望着我。
目光寒冷,无半点情愫。
结婚三年,我还是没能走进他的心里。
我慌乱地偏过头,掩盖情绪。
「好......」
反正我就要走了。
也无所谓她住不住进来。
陆景之有些许愕然。
他站在那里,唇瓣微动。
沉默良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我轻轻关上房门,打开保险柜。
取出里面的文件夹。
这是半年前陆景之给我的离婚协议书。
他已迫不及待在上面签好了名字,摁了手印。
只需要我也签字盖章。
那我们就可以一拍两散。
2
三年前,在公司。
我对来找爸爸汇报工作的陆景之一见钟情。
他的相貌、身材通通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我厚脸皮的要到他的联系方式,每天骚扰他,送给各种礼物。
我不厌其烦,他不堪其扰。
最后,如愿以偿,在我猛烈的公式下。
陆景之向我求婚了。
婚后我们非常恩爱。
他在工作上也如鱼得水。
有了安氏集团做靠山,创业对他来说也轻轻松松。
半年前,他的公司正式步入正轨。
在商场上,他混的风生水起,成了最年轻的,上市公司CEO。
直到,那次庆功宴后。
那一日,陆景之喝的酩酊大醉。
回到家,我亲手泡了一杯蜂蜜茶,给他端过去。
他瘫在沙发上,眼底猩红,唤着我的名字:「安知夏」
我快步上前到他身边,他却猛然坐起。
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
我跪倒在地,玻璃渣四溅。
膝盖磕在地板上,痛楚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一向温润谦和的陆景之瞋目切齿:
「安知夏,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死缠难烂,如果不是你们安家有钱有势。」
「我怎么会和你结婚,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微微嫁给别人。」
「如果没有你,我们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语气中的怨恨之意深入骨髓。
微微?
原来。
往昔的情真意切,都只是他给我刻意编制的幻梦。
我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心中仿若被万剑刺穿,痛到无法呼吸。
痛的我止不住地落泪。
陆景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书房里拿出两张A4纸。
轻飘飘地将纸扔在我跟前。
我捡起,扶着沙发缓缓站起。
《离婚协议书》
他说:
「我要和你离婚。」
「把微微接过来,我要和她结婚。」
真是醉的不轻,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哽咽道:「老公。你喝醉了,我们明天再说吧。」
我拿着协议书,回了卧室。
靠着门,泪如决堤的江水,怎么也止不住。
第二天。
陆景之酒醒了,照样对我一如往昔般宠溺。
他没有再提起季微微。
也没有再提离婚。
我把那份离婚协议锁进了保险柜。
自我PUA。
陆景之的白月光也已嫁人。
我和他还有长长久久的日子,我们来日方长。
3
天不遂人愿。
季微微离婚了。
一个月前,陆景之带着律师,亲自去处理她离婚的案子。
季微微是远嫁,在婚内被丈夫家暴,无娘家撑腰。
也是个可怜人。
如今,她这个可怜人却登堂入室。
住进了我和陆景之的家。
他带着季微微来见我时,我正在整理资料。
陆景之推门而入。
他冷冷的说:「微微想住这个房间,你腾出来。」
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主卧,我和他的卧室。
我们的婚房。
床头还挂着我们结婚照,这里充满了回忆。
季微微隐在他身后。
略带娇怯地探出头。
杏眼中夹杂着艳羡,还有嫉妒。
我轻蔑一笑,偏头拒绝:「不可能。」
「这栋房子不小,那么多房间给她住,为什么偏住这儿。」
她看着我,轻拽陆景之的衣角,脸色不愉。
陆景之沉下脸:「因为微微喜欢。」
「因为这间卧室的风格,是我专门为微微设计的。」
「这里,都是她喜欢的陈设。」
原来,这栋别墅都是按照季微微喜欢的风格设计的。
季微微对我微微一笑。
这笑带着些得意和胜利,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
「就麻烦姐姐了。」
我盯着她看。
陆景之光明正大的搂住季微微的腰,对着我语气森冷:
「你今天就搬出去吧。」
「乖一点,别闹的太难堪。」
我对上他的眼睛,低声说道:「好。」
爸爸还检察院,安氏倒台。
我最大的倚仗没有了。
陆景之,再也不用和我演相亲相爱的戏码了。
4
在张妈的帮助下,我搬到了一楼的客房。
然后我把陆景之先前送我的东西通通整理出来。
趁着他们出门过二人世界的空档。
我把能买的奢侈品都带去「立德典当」卖掉,钱全部打进我新办的银行卡里。
又带着剩下的金饰,去了金店。
我经常在这里消费,每次消费不会低于六位数。
门口的迎宾一见我,立马笑着迎我进去。
我把东西一一摆在柜台上。
第一件,是陆景之送我的金项链,心形的。
是他转正后,用他实习期间的所有工资,买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那时候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第二件,是他升职部门经理后,用第一个项目奖金给我买的手镯。
第三件,是他开公司后,用给我定制的金印。
……
最后一件,是他那次酒后失态的道歉礼物,一条手链,心形的
……
柜员皆目瞪口呆;「这些,都是陆先生在本店购买的吧,安小姐确定都要卖掉?」
我说:「是的。」
她们仔细检查、称重、开票,最后打款。
「喜欢这支镯子吗?」我听见陆景之满带宠溺的声音传来。
季微微甜甜地回道:「喜欢。」
他突然抬起头,向这边看来。
我们目光交汇,他眼中有明显的诧异。
随后垂眸。
陆景之大步走来,钳住我的手腕,盯着我的眼睛质问我:
「安知夏,你的戒指呢?」
他发现我一直带着的婚戒不见了。
我和他错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季微微。
她也面露惊讶,没想到出门还会碰见我。
她头上的发夹挺闪的。
「忘记戴了。」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他有些生气,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我被他捏疼了,用力,却争脱不得。
季微微发现事态不对,立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景之……」
他方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手。
对季微微歉意一笑,「对不起微微,我这就给你买。」
我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和议论中,独自离开。
5
等我到家发现,陆景之和季微微居然赶在我之前回来了。
我打开冰箱,拿了瓶牛奶。
陆景之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满脸笑意。
看到是我后,笑容随即消散,「怎么才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回到了从前。
我们才结婚时,他也经常下厨。
做我爱吃的菜,还说要为我做一辈子。
后来,他越来越忙。
就再也没有进过厨房。
我摇摇头,自嘲的笑了,回道:「你还有空管我啊?管好你们自己吧。」
我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转身回了客房。
时至今日,我才清晰地认识到。
陆景之对我全是假意哄骗。
对季微微是真心实意。
我看着地上的婚纱照愣神。
真想一脚干碎。
现在唯一让我高兴的,是我终于等来了检察院的通知。
「安涵申先生检查结束,无罪。」
爸爸没有嫌疑,所有资产充公,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来了。
我锁上房门。
继续清点还要卖掉的东西。
余下的这些,都是我花自己钱买的,或者是老爸送的。
不对,我发现少了些什么,「我的一整套珍珠首饰和老爸送的发夹呢?」
我记得就放在首饰柜里的,我再次翻找。
还是没有。
珍珠首饰是妈妈送我的陪嫁,意义非凡。
发夹是老爸出差时,我特意叮嘱他买的限量款……
发夹……
我在季微微头上见过。
6
我上楼,快步走向主卧。
门大大开着,她正对着镜子,试戴王冠。
现在的主卧,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这个皇王冠,我在和陆景之的婚宴上带过,是属于我的。
我气得肝疼。
上手摘下她的王冠。
就算刮着她的长发,我也毫不手软,强硬地扯下来。
她痛得直吸气,头发凌乱,被迫仰着头。
惊呼道:「你放开,我自己会摘。」
我握着王冠,冷冷的看着她。
季微微跌倒在地,被扯掉的头发也落在地上。
她有些狼狈,泪眼婆娑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姐姐,你说一声我就会摘,干嘛这么粗鲁。」
我冷着脸,俯视着她:「你偷我的东西,还有理了?」
她埋下头,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身后传来急切地脚步声。
陆景之慌忙冲进来,推开我,扶起地上的季微微圈入怀中。
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下意识,撑着旁边的梳妆台,才稳住。
王冠却不小心脱手,落在了地上。
中间的大珍珠脱落,其他地方肯定也被划花了。
他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憎恶,还有可不置信。
「安知夏,你怎么回事,敢欺负微微!」
我满腹委屈。
有些哽咽,不服气道:「是她先偷我东西。」
他声音冷冰冰的:「不就是一顶王冠而吗?给她带一下会怎么样!」
「你故意摔坏了也不愿意给微微?」
「安知夏,你现在没了靠山,不要再闹了。」
我站在原地。
如坠冰窖。
陆景之真是最知道怎样刺痛我。
季微微埋首在陆景之怀中,眉头微皱:
「坏都坏了,那我不喜欢了。」
他温柔地哄她:「我给你买一顶限量款的,只要你喜欢。」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和王冠,只身下了楼。
再熬几天。
等安排好所有事情,等爸爸出来。
我就走。
7
楼上想起了二人愉悦的声音。
我充耳不闻,继续吃泡面。
我把所有的包包和多半的首饰珠宝都卖了,存在卡里。
陆景之和季微微这几天把我当做空气。
肆无忌惮的在这栋房子各处调情。
和他们待在一个屋檐下,我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距离离开还有两天。
破天荒的,这天陆景之来找我。
他倚着门框,清俊的脸上带着得意好嘲弄:
「安知夏,你如果不是嫁给了我,现在只能流落街头,谁会收留你?」
我心中冷笑。
如果不是当初对陆景之迷了心窍。
我早就嫁入豪门。
安稳无忧,安家或许还能避开这次劫难。
何必受这些气。
他看我一直不说话,他迈着步子走近。
摊开手掌,一枚钻石戒指赫然躺在他的手心。
「你骗我。」
「你把它卖了。」
他咬着后槽牙,极力压抑着怒气。
我觉得有些好笑:「卖了就卖了,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它吗?」
他眉梢也染上了愠色。
「张妈说你这几天频繁出门,干什么去了?」
他盯着我,带着毫不遮掩的审视。
我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你和你的小情人太恩爱了,我看不过去,出去散心。」
说的是实话。
确实被他们恶心到了。
陆景之不疑有他,眼底闪过笑意:「哦。是这样?」
转头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
里面是我之前去金店卖到的东西。
他眸色寒凉。
「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都卖了。」
「安知夏,你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不答,将面前的盒子收到妆台下。
算了,带走再卖。
到那时候他总不会还管得着吧。
「谢了。」我关好柜门,轻声说道。
看着我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更加生气,再次质问:「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你在吃醋?」
给本小姐整笑了。
多大脸呢?
现在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想要,也不需要了。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喜欢了。」
陆景之轻笑出声,嗤笑道:「本来微微才应该是我的妻子,是你硬要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和她争风吃醋?」
我没有太大的反应,木讷的开口:「我知道。」
他本来该娶季微微。
他们是一对有情人。
这种话,我已经听过许多次了。
不需要他反复强调。
他没有再说话,卧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还有事?没事就快去陪你的原定老婆,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打破沉默,开口说道。
听到我的话,他先是顿了顿,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8
再过一天,我就可以离开。
我吃着早餐,没有看到那两个碍眼的。
一直到中午,也没有看到两人,我以为他们出去了。
没成想。
说曹操,曹操到。
季微微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下个楼蹦蹦跳跳的。
眉眼弯弯的朝着我这边过来。
粉色的吊带裙,衬的她面若桃花。
她驻足在茶几前,嗲着嗓子开口:「姐姐,你和景之的婚纱照真好看,在哪里拍的?需要准备什么?」
「明天七夕我和他也要去拍。」
听她说完,被夹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婚纱照?
我回过味来,有些无语:「你们睡在一起你不问他?来问我?」
「真有意思,你前夫没和你拍啊,还装纯情少女呢?」
她神色一僵,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脸色有些白。
陆景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楼。
他目光凌冽,护着她。
「安知夏,你也是女人,为什么非要说这种话来刺她?」
「她上一段婚姻遇到了畜牲,你不知道吗?」
她又何尝不是在刺我?
你,你们,难道就不是畜牲?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慢悠悠地说:「爱怎么拍就怎么拍,之前是陆景之精挑细选的地方,我记不得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眼睛红红的,退到陆景之怀里。
陆景之一脸心疼。
转头,威胁我。
「安知夏,信不信我让你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得不到!」
「还有你爸,小心我让他永远出不来!」
我看着他的脸。
心中一片苦涩。
我扯着嘴角,勉强开口。
「我信。」
陆景之,我自己会走。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有了,我自己回签,不用你赶。
他嗤笑一声,觉得拿捏到了我的痛处,有些得意:「知道就好,不过你还有价值,那些和我合作的公司,多半都和你们安家关系不错。」
「要不是合作还在,我早和你离了。」
我一言不发。
我当然知道其中缘由。
不想和他争辩,害怕事情败露。
陆景之带着季微微上楼。
她依偎在他怀里,他对她笑。
恩爱甜蜜。
我回到房间。
我从保险柜拿出协议书。
提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摁下手印。
没有犹豫,一气呵成。
9
有老爸老同学的关系。
协议书上又有夫妻两人的签字和手印。
手续办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处理好一切,已经是正午了。
街上人来人往。
回到别墅,很安静,空无一人。
对哦。
今天是七夕,他们拍婚纱照去了。
没人再来碍眼。
我回到卧室,清点好要带走的东西。
叫了货拉拉师傅,把行李箱这些重物,提前送去了车站附近的宾馆。
剩下的贵重物品,我明天随身带着。
只要明早老爸一出来,我们立刻离开。
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补了会儿觉,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陆景之和季微微回来了。
他们在楼上闹出好大的动静,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消停。
我等了好一会,确认他们已经睡熟之后。
走出别墅,轻手轻脚的关上大门。
坐上提前预约的出租,最后再看了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三年前。
我和陆景之结婚,在他编织的甜蜜里,我过得很幸福。
半年前,就算之后知道了季微微的存在,也不影响我爱他。
况且两人都已经各自组建家庭。
我以为只要继续对他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定能打动他。
他和我结婚,在事业上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
后来创立的公司也蒸蒸日上。
我爱他,安家扶持他。
他商运亨通,意气风发。
但季微微婚后过的却不好。
她远嫁外地,婆家重男轻女,她又一直没有怀孕。
新鲜劲儿过了,她丈夫就开始对她拳脚相向。
后来,功成名就的陆景之还是放不下她,主动找到了她。
他们本来会组成幸福的家庭。
陆景之对她有愧,对我有冤有恨。
从此,他们开始悄悄见面,暗中苟且。
我还是。
醒的太迟了。
10
车子的启动,伴着夜色我离开了这里。
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
爸爸知道了我的遭遇,。
一路上都在骂他,是个畜牲。
悔恨当时他没有把好关,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看着气愤老爸,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本就是我糊涂。
一错再错。
天已经大亮,前路一片光明。
我和老爸还是第一次一起坐高铁。
全程十四小时,伴着沿途的风景,开始崭新的生活。
感受着奔向幸福的喜悦。
我们在大理住了一段时间,我一开始还担心水土不服。
没成想完全没有。
这里四季如春,是非常适合居住的城市。
最终。
我和老爸选择,去丽江。
定居白沙古镇。
这里雪山环绕、湖泊幽蓝。
气候宜人,古色古香。
是我在都市中,一直向往的地方。
用之前攒的钱,在镇上买了个小院儿。
我开了家民宿。
和老爸亲手布置,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多肉。
「悠然居」
大功告成。
跟着邻居老奶奶,我学会了做酥油茶、砂锅鸡……
还跟着一起织补,做些小手工。
送给到店的客人。
老爸也享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惬意时光,他开始迷上了种地。
自己在屋后开辟了一个菜园子,种起了瓜果、蔬菜。
云南不愧是开挂区,种什么都长得又快又好。
我们了在其中。
过去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11
一直到午饭时候。
陆景之发现我的房门还关着。
他有些后悔之前对安知夏说了那些话,但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告诉她,她以后只有他了。
好好呆在他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他开始习惯性地对安知夏说重话。
陆景之有些后悔了。
后悔对她恶言相向,后悔怎么总是刺激她。
安知夏还是没有出来。
张妈担心的去敲门。
可是里面一直没有回应。
季微微皱着眉头:「姐姐应该还在休息吧,昨晚她应该没睡好。」
陆景之不疑有他。
他昨天也给安知夏准备了七夕礼物。
是之前他一早就定好的,一件修身的红色长裙。
红色明艳,很衬她,他想象着裙子在他身上的样子。
不觉勾了勾嘴角。
一直到下午,还是没有见到安知夏人影。
他又问张妈,「都快一整天了,她还没有出来?」
张妈有些无奈,摇摇头,有些担心的:「还没呢?一直都没出来,不会想不开吧?」
他有些慌了。
陆景之亲自过来拍门,「知夏?」
「你不说话,我进来了?」
他见没有反应,扭开门把手。
室内空无一人,并没有安知夏的影子。
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梳妆台上的东西少了一半。
反应过来,他连忙去到衣帽间,发现里面也空了大半。
陆景之的心一空。
随后感觉胸前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他好像是,失去安知夏了。
12
陆景之颤抖地摸出手机,拨通安知夏的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换号了......
他疯了般的跑去车库。
季微微着急的追过去,有些茫然,「景之,你做什么去……」
他心跳如鼓。
没有听见。
车子一下子窜出,徒留季微微不甘的在原地跺脚。
陆景之去了检察院。
才知道安涵申的调查已经结束。
今天一早安知夏就接他离开了。
原来她的离开,早有预谋。
他急忙追去机场。
并没有查到他的航班信息。
陆景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又开去公安局。
要求警察帮他找失踪的妻子。
警察经过核实。
拒绝了陆景之:「安女士已经和您成功办理离婚手续。」
「安女士去哪儿,是她的自由,陆先生无权过问。」
陆景之浑身脱了力,险些晕倒。
天地广阔。
是不是意味着,此生再也见不到安知夏了?
他掩面痛哭。
努力抑制,低声呜咽。
警察有些懵,「陆先生,你别激动。」
他说不出话。
季微微掩饰着心中翻涌的喜悦。
安知夏走了。
那么他和景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今天真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景之,我们结婚吧。」
他没有做出吧回应,安知夏走了。
他什么也不想了。
原来季微微只是年少不得的执念。
他总以为,他是迫于钱势的压力,才和安知夏结婚。
总以为他是恨她、怨她的,对她全是虚情假意。
他该爱的是季微微。
朝夕相处。
他又怎敢肯定,自己没有真动心。
事到如今,陆景之才看清。
失去安知夏。
如剜心刮骨。
13
名宿生意不错。
我和老爸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每天都会认识新的朋友,和很多有趣的人打交道。
我们互相分享彼此的故事、再一笑置之。
看日升日落,山尖白雪……
我和老爸过的很恣意。
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我再也没有主动想起陆景之,渐渐淡忘了他的存在。
像流水一样淌过,了无痕迹。
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咔嚓——咔嚓——」
我在院中修剪为桃树修剪着枝丫。
老爸走到身后,长叹口气,才悠悠开口:「陆景之,进去了。」
「咔——」
糟糕,剪多了......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终于,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
想不到这么快,我和陆景之又要见面。
我以为还要等很久呢,没想到只过去短短两年。
再次见到陆景之,是在看守所。
我想起和他初见时。
他神采英拔,清丽俊逸。是看了一眼就让我深深沦陷的存在。
如今他的意气风发已荡然无存。
被一身秃废劲儿取代。
消瘦、颓废,像一口枯井。
我见到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心跳加速。
14
我们隔着玻璃对视。
他对我笑着,带着镣铐的手拿起听筒。
陆景之声音干涩:「知夏。」
「谢谢你肯来看我。」
「真好,你还是那么漂亮,甚至更美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陆景之。」
「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绕弯子。」
他握紧听筒,声音有些紧张:「知夏,你相信我。」
「我不是利用你,我没想和你离婚。」
「我爱的是你,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原谅我好吗?」
我不耐的打断他,有些厌恶:「陆景之。」
「你给我的伤害太多了,你的欺骗算计。」
「当着我的面养养情妇。还希望我爸爸永远出不来。」
「你够不要脸,还好意思说爱?还祈求被原谅。」
我平静的讲出之前的事情。
他一脸悔恨,演的像真的一样:「对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勾唇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
「半年前你喝醉酒,签好离婚协议甩给我。」
「两年前,我凭着那份离婚协议,顺利和你离婚。」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瞬间恍然大悟,追悔莫及。
他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
嘴唇动了动,最后吐出几个字,声音很轻:「知夏是我配不上你,是我辜负了你。」
我没有反驳,点头表示赞同:「这点我同意。」
他看着我开始笑。
笑着笑着居然落下泪来。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哭。
第一次是因为恨我,这次好像是其他感情。
我放下听筒,起身离开。
没有继续和他纠缠。
15
季微微身着一身正装,挎着昂贵的包包出现在咖啡厅。
瞬间聚焦了所有人都目光。
我扶额:「浮夸?」
季微微笑意盈盈,丝毫没有生气,娇笑着解释:「这表示郑重。」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我面前。
她有些不好意思,一脸歉意:「对不起夏夏。」
「是我对不起你,之前我真是错的离谱。」
我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顶珍珠王冠。
我有些惊喜,拿起来细细抚摸。
已经恢复如初,和原来一模一样,看不出之前被损坏过。
季微微看我还挺满意的,有些高兴:「你没有把它带走。」
「我就自作主张把它修复好了。还满意吗?」
她的眼中盛满期待,还带着讨好。
我有些好笑,调侃道:「你还真会没事找事啊。」
她面露羞愧,再次道歉:「是我不好,毁了你的家庭。」
「谢谢你不计前嫌,还帮我。」
我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心下畅然,「那我还要感谢你,帮我打破幻想,让我认清了现实。」
「看清了那个人渣的真面目。」
我们相视一笑,揭过这个话题。
之后,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请帖。
我接过,我有些惊讶。
她则满脸幸福,娇羞地邀请:「夏夏,我快要结婚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真诚的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16
我离开后。
季微微并没有如愿嫁给陆景之。
五年前他为了前程没有娶她,如今在认清自己心意后更不会。
「他开始整日酗酒,还怨我是我的存在,逼走了你。」季微微翻了个白眼,对我回忆着。
后来他们开始整天超吵架。
闹的乌烟瘴气。
陆景之公司不顺。
之靠着安氏的关系接的项目,都黄了。
因为他的无耻行径,他也被这些企业故意针对。
季微微愤愤道:「他把这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每天对我恶语相向,甚至还要动手。」
「后来,我终于受不了了,决定让他付出代价。」
她感激的拉着我的手,「还好有你整理的资料。」
她把其中有关陆景之公司的重要文件发送给了对手公司。
没多久陆景之公司资金链彻底崩盘,还欠了好多外债。
「然后把他税务的证据全都投给了税务局,他果然补交不上。」
她畅快的说完发生的一切。
我也同样感到畅快。
之前在离开这里的几天后,我把之前整理的有关陆景之公司的资料全部发给了季微微。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她的底牌,就一直保留着。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给你点赞。」
走在中央大街。
两旁高楼耸立,车水马龙,好不繁华。
但是却让我感到好不适应。
我想家了。
那个可以在窗台上,看日照金山的小院子。
17
过了半年。
季微微带着他的新老公,住进了「悠然居」。
他们来云南度蜜月,顺道来看看我。
我们两人倚着窗台,看着天边的云霞。
季微微撑这脸,看向楼下,笑着问我:「每天接触这么多帅哥,就没一个心动的?」
我垂眸看着院中的年轻人。
确实都是帅的,小鲜肉嘛,谁不爱。
我笑着摇摇头:「本小姐心不在此,我喜欢小狼狗。
「一切随缘。」
季微微一脸暧昧,了然。
她经过两段波折的感情,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属。
如今婚姻幸福。
白沙古镇爆火之后,名宿天天爆满。
我不得不请人帮忙打理。
渐渐的人手多了起来,我和老爸的时间变得宽裕,不在像之前那样忙碌。
我们心安理得地做起了甩手掌柜。
我开着车。
一起吹着风。
踏遍祖国大好河山。
活在当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