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开挖掘机的时候。
我挖出了工友的尸体。
他被活埋致死。
在警方调查了几天后。
我主动自首:「李有田,是我埋的。」
01.
当工地的人知道是我埋的李有田。
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李有田等于我半个弟弟。
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
我承认,没矛盾的时候我待他就如同弟弟。
但埋他的那晚,我喝了酒。
我是个酒蒙子。
喝了酒,老虎都敢上前打。
那晚李有田买了些酒回宿舍。
我原本戒了酒,他一直要我喝。
酒瘾上来没忍住就喝了几杯。
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覆水难收。
喝多了后,我跟李有田提起了借钱的事。
他什么都好,就是借了钱总不还。
都要到过年了,他也没有还我钱的打算。
我问他钱什么时候还我。
他就赖着不给,左说右说都说不到点子上。
我当时就上了头拎着他的衣领,说要是工地放假返乡过年还没给我,我就埋了他。
谁知李有田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直起腰杆,明着跟我说钱没有,命就有一条,让我把他埋了省事。
酒混上来,我啥话都没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埋了他。
他比我小将近十岁,我喝酒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
我跟他对酒,一直喝,喝到我扇他巴掌都醒不来。
然后趁夜深没人,我将他丢进了工地的打桩坑里。
埋他的时候,一点声都没。
隔天醒来我人都懵了。
埋他的那个地方已经被填平。
我一哆嗦直接跟包工头请了假。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梦到李有田那紫红的脸带着一身土追着我。
一连几晚都是这样。
我外出找大师,他说李有田是想让我把他挖出来,不然会纠缠到我死。
我吓怕了,回到工地开着挖掘机就把他挖了出来。
02.
「杀人动机有了,挖尸理由也有了,那自首又是因为什么?」
审讯室内,叫徐通地的老刑警紧盯着我。
「我这种情况,会判几年?」我抿着唇干咽了口唾沫。
徐通地听言,皱起眉头。
「至少十五年,如果被害人家属上诉可能更久甚至无期。」
我揉了揉发白的指尖,松了口气。
被判几年无所谓,只要不是死刑。
「白守清,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处境。我查过李有田,他这人不爱喝酒,也没跟身边的工友借过钱。你这样很难不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逼你?比如地产商?」他追着问道。
「没有人逼我,李有田没跟工友借钱是因为他不敢。」我嗤笑着,讽刺他,「你们这些光鲜亮丽的职业,怎么知道工地的情况。」
「我就问你,工地临时搭伙的夫妻你们知道吗?」
徐通地脸上透露出一丝不解,「什么意思?」
我笑着摇摇头,饱汉不知饿汉饥,徐通地身为警察他怎么会知道呢。
「我告诉你,李有田借的钱,都花哪了。」
03.
李有田来工地有将近八年时间。
这八年里,他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对于李有田的情况,我比工头都了解。
在工地将近八年的时间里,李有田几乎没有回过一次家。
他的妻子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还留了个赔钱货。
别看平时工地干活的李有田老老实实,背地里心思多的很。
我们这些长年在工地干活的,一年也回不着一次家,甚至几年不回的都有。
大家都是男人,生理需求谁都有。
有很多工友又不想花钱,又怕在外面玩得病,于是就在工地里找起了临时搭伙的夫妻,平时大家就各取所需,回家后也两不相欠。
李有田刚来工地不久就起了这心思。
在工地干活的婆娘长得水灵细皮嫩肉的几乎没有。
那会的李有田还年轻,眼界又高。
瞧不上工地的就偷偷在外面找。
我起初问他老是往外跑做什么,他还不说。
估计过了两三个年头,他头一次找我借钱。
我说他不跟我说清楚我不借,他才偷偷把事情告诉我。
原来李有田在外面包养了个大学生,还给我看了照片。
别说,长得还真漂亮,顶一张萝莉脸,胸前那波涛汹涌谁看了都迷糊,难怪李有田瞧不上工地上的婆娘。
李有田跟我说今年那大学生说刚好毕业要租房子住,他钱不够。
他这年纪加上老婆死的早,也能理解。
我也没多说什么,就把钱借给他了。
自打那之后,李有田就少回工地住了。
即使回来,也是春风得意,满面桃花。
工地里,他不敢找其他人说,就拉着跟我炫耀说那大学生有多好,尤其是穿着宽松的军训服,那抹深壑,让他掉入了温柔乡。
他还怂恿我让也去找一个,说那个萝莉大学生有个快考研的学姐,还给我看了一段没打码视频。
别说,那小嘴抹了口红,还时不时舔着下唇,活脱就是个小妖精。
不过,那时候工地也流传着几个说法,临时搭伙夫妻不要感情用事,在外面包养也一样。
起初,我是不懂的,在看到李有田一次次着急忙慌找我借钱后,我就懂了。
随着那大学生毕业,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李有田每次工地结款,他都第一时间给那大学生拿去,连自己的女儿都没管。
知道他是养那大学生后,我慢慢地也不借钱给他了。
李有田就换个说法,说自己女儿病了要用钱。
这种事哪能开玩笑,我就借了。
随着借钱的借口越来越多,我就起了疑心。
有一次他刚从我这借钱说是要给女儿教学费,我借给他后就跟着他。
结果他又把钱拿给了那大学生。
被我当场抓包后,李有田也就不瞒了,当着那个大学生的面说想跟她结婚。
谁知道,人家大学生只图李有田的钱,在他提出结婚后,立马就甩脸子走了。
在那之后,李有田就侧底断了找大学生的想法。
一有钱也不给寄给家里,而是拿出去花天酒地。
「我每次找他让他还钱,他就用她女儿当借口,时间久了谁没脾气啊,那都是血汗钱,用这些老茧跟汗换来的。」说道激动处,我将满是老茧的手摊在桌子上。
徐通地沉思着,「你跟我在这激动没用,你说的这些谁能给你作证。」
「李有田跟我说过那女大学生的名字,她叫成莉。」
「知不知道她是哪所学校的?」徐通地问道。
我摇头,这我哪有关心过。
徐通地眼神犀利,「你在撒谎,这里面肯定还瞒着事,」
我一甩头,不耐烦道:「反正,人是我埋的,你们赶紧走程序判刑就行了,管那宽做什么。」
说完,我顿了顿,问出了当下最想知道的事情,「这几天,有人找我吗?」
「没有。」徐通地一口否道,眉头皱地更紧,盯我的眼神愈发锋利。
听到他的回答,我有些失落,又不敢看他眼睛,便低下了头。
「白一鸣是你的孩子?」
猛然间,我抬起头看着他。
想从他口中再听到点什么。
「你好像很在意他。」徐通地久违的露出一丝笑意。
「我们已经找过他,还知道他准备考公务员,如果你现在不说实话,到时候上了法庭判了刑就等于是断了你孩子的前程。」
「你觉这样对得起你的孩子?对的起你的亡妻吗?」
徐通地句句带刺。
往人心底里最薄弱处狠狠地戳。
我垂下眸。
忽然间,一声冷笑声传出。
「徐警官,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就是故意要断了他的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