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亚雷:诗画卮言《有钱花》作品欣赏

子浙文 2024-09-14 04:22:03

丁亚雷,男,画家、美术评论家。南京市政协书画院特聘画家,南京书画院特聘画家,金陵美术馆理事。南京颜真卿书画院副院长。江苏省油雕院研究员。中央美术学院博士。2007年至今任教于南京艺术学院。

诗画卮言

文/丁亚雷

传统的中国画和中国诗形式上虽不是一个东西,但在美学内涵上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这就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一面是字,一面是花。只有两面都有内容的硬币才是钱,只有一面的,要么是错币,要么是假币,都不能在市场流通。

诗和画不独中国才有,外国也有诗,也有画。当然,这是谁都知道的。不过,似乎只有中国诗画才有这种两面一体的特质,也就是所谓的诗情画意。中国诗画的诗情画意不是诗情+画意,而是诗情=画意,诗和画是一样的。

诗情+画意的情况在外国艺术中很常见。我以前读书时看过一本威廉•布莱克的诗集,印象很深,叫《天真与经验之歌》,里面的画很好看。诗集里的画都是布莱克自己画的,画得非常好,我当时看了喜欢的不得了。威廉•布莱克的诗也很好。我学过一点英文,虽然久无用处,听说严重退化,但还能看懂一些文字,也翻译出版过一些书籍文章。布莱克的诗汉译后,味道变了些,不如原著读起来过瘾。我一直就认为,外国诗和中国诗不是一回事,不太好互译。原文能读,就读读,读不懂就算了。汉译的英文诗,译得再好,终究是缺了主要的味道的。布莱克的诗和画配合起来都很好。但他的画只是作为诗集里的插图出现的,没有了诗的文字在后面撑着,你还真得要使劲阐释阐释才能明白。而他的诗,你读了也未必能在头脑中凑出和他的画一样的画面。

中国诗画的情况和外国的可能有很大的不同。中国古代的很多诗读了后,在头脑中直接就是一幅画面;反过来也是一样,很多中国画看了的感觉也就象是一首诗。中国画家本身有很多就是诗人,他们画完画会直接题上一首诗在画上。也有很多诗,就是因为被题在绘画上,才得以流传下来的。简单一点地说,可以这样讲,中国画就是中国诗的形象化,而中国诗就是中国画的筋骨和内涵。在过去,估计不是一个好诗人的话,是做不出好画的,而不是一个好画家的话,也是做不出好诗的。别的我不知道,反正王维、苏东坡是这样。

我的小孩现在上小学一年级,我最近在辅导孩子语文。她的课本里有一首教小孩子识数的古诗,叫《山村咏怀》,我们小时候都学过,基本上是个中国人都会背: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这首出现在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中的宋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我读起来的感觉就是一幅美得不能再美的画。有多美?我想它多美,它就可以有多美。因为它太简单了,诗中虽然只有烟村、亭台、野花,但留下了太多的想象空间。

英文中其实也有类似的教小孩子识数的童谣,比如《十个小印第安人》,现在的中国小孩子也都会唱了:

One little, two little, three little Indians,

four little, five little, six little Indians,

seven little, eight little, nine little Indians,

ten little Indian boys.

我教小孩子唱的时候,头脑中除了陆续蹦出十个头上插鸡毛、手里拿弓箭的小黑孩子,其他的就什么都想象不出来了。

今天的中国画和中国诗的距离很远了。中国诗死得差不多了,中国画虽然还有人在画,但画里基本上也没什么诗意了。给人的感觉,基本上也就像是头上插着鸡毛,手里拿着弓箭的小黑孩子,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下,吓你一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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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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