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了,歹徒让我给纪霖打电话要一千万赎金。
电话接通后,他嗤笑道:“我没听错吧?要让我用一千万救一个舔狗?”
两个月后,我被警方救出。
只是刚回到A市的那一天,我就被纪霖的保镖带到他面前。
他看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毫发无伤的我,眼底的厌恶更是不加掩饰。
“绑架?绑匪让你吃这么好?不仅身上没有伤,反而还胖了?”
他不知道,被绑架之前,我怀孕了,是他的。
1
真正踏入A市的那一刻,早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警方将我带回警局后,第一时间便联系了纪霖。
我并不意外他们的举动,毕竟几乎A市的所有人都知道,孟安是纪霖的头号舔狗。
为什么我会在他众多舔狗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头号舔狗?
大概是我足够听话,知道分寸,从来不给他惹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足够像他的那死去的白月光。
我在警局局促不安的坐了六个小时,直到太阳下山,窗外开始飘雪,纪霖身边的保镖终于出现。
保镖将我送到纪霖送我的那栋别墅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我站在门前有些恍惚,迟迟不敢伸手推开那扇门。
这扇门跟我被绑架时候的们太像了。
我怕我伸手推开看到的不是纪霖,而是那一大堆直播设备,上百个直播的手机和补光灯齐刷刷的对着我。
一旁的保镖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于是贴心的替我推开了那道大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纪霖,以及他怀里满面娇羞的女孩。
空气里盘旋着暧昧不清的气息,旖旎又撩人。
那个女孩我认识,是A大的在读大二学生,叫杨礼双。
也是我求救电话里那个让歹徒直接解决掉我的女人。
没有纪霖的指令,我站在原地没敢往前走。
身后的保镖推着我的后背迫使我向前走了几步,也是这几步才引起沉溺在温柔乡里纪霖的注意。
面对我的出现,纪霖并不意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身旁的杨礼双立即懂事的递上打火机。
烟被点燃,纪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身上。
隔着缥缈的烟雾,他的身影有些失真。
半晌,他叼着烟起身走到我身旁,上下打量了我半分钟后嗤笑一声:“不是被绑架了?”
被人问话,我脸上习惯性的挂起那机械般的笑容:“是的。”
我记得那两个月,只要我不笑,又快又恨的巴掌就会落在我的脸上。
穷凶极恶的歹徒不会心软,他们更喜欢看猎物从逃跑,尖叫,到最后的绝望。
大概是我的回答官方又诡异,纪霖下意识皱了皱眉。
看我没有话要说,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低着头深吸一口烟,身子微微前倾,随后将烟雾缓缓吐在我脸上。
我被呛的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后,纪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嫌恶,声音也多了几分恶意。
“孟安,说谎也要有凭有据。”
“绑架?哪个绑匪让你吃这么好?不仅身上没有伤,反而还胖了?”
说到这的时候,我的手下意识的覆上小腹。
他不知道,在被绑架之前,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但我不想要,因为这个孩子是纪霖的。
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他的钱,是他那张脸。
见我不接话,杨礼双忽然开始笑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她不慌不忙的拿着手机朝我走来。
她举着手机递到纪霖面前,声音忽然高昂了起来:“纪少,她哪里是被绑架了,分明就是去接了私活啊。”
她手机里播放的,是一段有一段激情高昂节奏感十足的网络流行的音乐。
可我听到音乐的那一刻,瞬间觉得头像是要炸裂开般疼。
期间,我的手脚不受控制的舞动了起来,只是慌乱无章,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纪霖见状,忽然怒不可遏的攥紧我的手腕,强迫我停下所有动作。
他另一只手夺过杨礼双的手机举到我面前:“原来你这两个月是去直播间跳这种下流的舞蹈?”
“还说自己被绑架?让我给你一千万?”
在纪霖的怒吼中,我的理智终于回笼。
我抬头,对上他那双冒着怒火的眸子时,我知道,他依旧还是不相信我被绑架。
不过没关系,不重要。
我的视线缓缓移到手机屏幕上。
手机里的我画着妖艳的浓妆,穿着贴身的衣裙跳着性感撩人的舞蹈。
但我知道,所有看直播的人,他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的脸上。
为了凸显微微隆起的孕肚,舞蹈是撩人心魄的,表情是故作轻浮的。
这是歹徒发现的新赛道,令人生理不适的孕妇擦边。
直播的第一天,我主场的直播间人气爆满,一晚上便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所有的打赏全部来自于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群。
原先以为赚够钱他们就会放我离开。
但终究是我低估了人心。
手机里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在继续,我慌忙夺过他手里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手机砸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杨礼双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摔得稀烂,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甩了一个巴掌在我脸上。
2
我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瞬间打倒在地,脸颊和头皮一阵发麻。
同时我的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这种刺痛我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是我和纪霖的第二个孩子。
我记得第一个也是这样流掉的。
我捂着小腹蜷缩在地。
只是长发遮住了我大半的面容,他们看不清我的痛苦和绝望。
纪霖皱眉,不悦的开口:“躺在地上装什么可怜?还不赶紧站起来?”
我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即使腹部的疼已然超出了我的忍耐极限。
杨礼双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纪少,她把我的手机摔坏了怎么办啊?这还是你前几天送我最新款的。”
纪霖了然一笑,随后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带你去再买一个就是了。”
话音未落,纪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不屑似乎要将我杀死。
“孟安,下次再编绑架这种谎言,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
他能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他笃定我离不开他。
但他错了。
从前的我很穷,穷到来生理期的时候连一包卫生巾都买不起。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演了这么久的深情舔狗戏码,我早就赚够了钱。
随着关门声响起,门外车子的引擎声远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下已然被染红大片。
我强撑着张开嘴喊了救命,心里不断祈祷有人在门外,哪怕是保镖也好。
在我绝望之际,门终于再次被打开。
模糊之间,我好像看到了纪霖。
但我知道不会是他,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也不会那样着急的喊着我的名字。
那人慌忙的抱起我朝着门外奔去,生怕浪费一分一秒。
在到达医院前,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刺鼻的消毒水,白花花的天花板无一不在提醒我,这里是医院。
我的手轻轻抚在小腹上,那里平平坦坦,没有任何痕迹。
我没有悲伤,因为我一直都知道,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甚至被劫持期间,我无数次将自己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为的就是流掉这个孩子。
因为我不愿再让自己以那样不堪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歹徒怎么肯能让我如愿,他们的眼中只能看见直播擦边舞蹈之后的巨大利益。
所以他们只打我的脸,只要发现我有一点想要流掉腹中胎儿的念头,他们的巴掌就会毫不留情的在我脸上留下印记。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部还未拆开包装的新手机。
门外的保镖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很快来到了我面前。
他们贴心的将新的电话卡插进新手机里,领头的那个保镖将手机递给我。
“孟小姐,这是纪总让我们给你买的新手机。”
我抬头看他:“我睡了多久?我原来那个手机呢?”
保镖摇头:“三天,抱歉,我们不清楚。”
听到保镖的回答,我急了,一把将手背上的针头拔下就要冲出病房。
我清楚的记得,我被解救的那天,警方就已经将手机归还给了我。
我明明一直随身带着,怎么一醒来就不见了呢?
几个保镖合力将我拦下,又按下了床头的护士铃。
闻声赶来的护士重新给我扎了针。
为了防止我乱动,我的四肢被束缚带死死的绑着,尽管手腕被勒的发红我都没有放弃挣扎。
因为那部破旧的手机里存着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如今手机不见了,我不知道今后的这么多年我该怎么熬下去。
我侧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下来,昏暗的病房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我的前路。
黑暗无边。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此时肚子饿的难受。
病房门很快又打开了,保镖给我带来了新衣服。
他面无表情的将衣服放在一边:“纪少在等你。”
他们留下一句简单的话后将绑住我的束缚带全部撤走。
五分钟后,保镖开始敲门:“孟小姐,您换好衣服了吗?”
我躺在床上,身子依旧保持着他们撤走束缚带时的动作,只是愣愣的看向窗外飘落的大雪。
他们在外面敲门,我充耳不闻,也不做任何回答。
他们推门而入,手里的手机正在和纪霖通电话。
对面言简意赅:“孟安,想要回你的手机,就乖乖照我的话做事。”
话音落,电话也被对面挂断。
没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3
见到纪霖的时候,原先喧嚣的包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随后是一贯的爆笑和调侃。
包厢里的每一个公子哥身边都有陪酒的小姐,就连纪霖也不例外。
纪霖身边那几个公子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中一个更是指着另外几个喊道。
“我就知道她消失两个月之后肯定自己会回来,一会记得转账啊。”
被他指着的人不恼,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戏谑,随后纷纷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输了输了,谁知道这女人这么爱钱啊,居然又巴巴的跑回来了。”
“我还以为有多硬气呢,就这?”
“她不是说自己被歹徒绑架了吗?用这种蹩脚的理由可真够好笑的。”
有人推了推纪霖的肩膀:“她不在的日子你挺难过的吧?”
“毕竟她是曾经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人。”
我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会有人记得曾经我不顾一切的救了纪霖。
纪霖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直到他夹在手里的烟烫到手后,他才沉声道:“你们全部出去。”
之前的哄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阵长达半分钟的寂静。
有人想说些什么,但被身旁人拉住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包厢后,我依旧还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动弹。
他坐在暗处,顶上的照射灯忽明忽暗,整个包厢的气压低的我喘不过气。
良久,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轻抬下巴示意我:“过来。”
我按照他的意思走到他身边坐下,刻意跟他保持了些距离。
他低下头看了看我和他的距离,随后攥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近,声音发狠:“孟安,你没有资格跟我摆脸色。”
同时,包厢外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响起。
门外站着的,是保镖和杨礼双。
杨礼双在他的示意下走到显示屏旁开始捣鼓些什么。
保镖手上拿着一沓纸,看起来像是什么紧急文件或是什么资料。
纪霖没看,接过后便不耐烦的将门狠狠关上。
很快,原先黑屏的显示器亮了起来。
纪霖重新坐在我身边,他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偏头看向我。
“你说你被绑架,要一千万,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时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坠痛,我知道这是人流过后的后遗症。
我忍着不适,朝着他惨淡一笑:“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是来拿手机的。”
此话一出,包厢里静的落针可闻。
纪霖的脸色很难看:“新手机不好用?”
没等我回答,杨礼双就发出愉悦的声音,下一秒显示器上出现了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恶梦。
是我被绑架后在直播间里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跳着下流舞蹈的直播录屏。
一个视频长达一小时之久,我看了看标题,未播放的视频还有四百七十九个。
一瞬间,我只觉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接连着小腹传来的坠痛。
我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显示器,忽然笑了出来。
纪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睛却没离开显示器,一句话也没说。
杨礼双走到我面前,半蹲下来与我平视,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你笑什么?跳这种舞蹈,袒胸露肚,难道你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缓过那阵坠痛后,我双手撑着沙发,勉强坐直身子与她呛声对峙:“那你呢?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你的名牌包包,首饰,奢侈品,哪样不是臣服在男人身下后得到的?”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击,杨礼双的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
毕竟曾经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无论是纪霖和他身边的人怎样欺辱我,我从不还口。
曾经的我,想待在纪霖身边。
因为他的脸,和凌琰实在太像了。
凌琰,是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哪怕只是想到这个人的名字,我的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如果他没死,我们现在大概会很幸福。
哪怕是穷了点也没关系。
对上我嘲弄的视线,杨礼双气急败坏的抬手朝我打了过来:“你闭嘴!”
只是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在我的脸上,我睁眼,却看见刚刚一言不发的纪霖攥住了杨礼双的手腕。
他用力将杨礼双的手甩开,猛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多了愤怒和不可置信:“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