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北京某胡同深处,68岁的李琦眯着眼翻看家庭相册,手指在养女高丫的军装照上久久停留。这位曾因《甲方乙方》胖厨子形象家喻户晓的国家一级演员,此刻笑得像个孩子——28年前在暴雨片场30秒定情妻子,28年后在抗震救灾一线收获养女勋章,他的人生比任何剧本都跌宕。
1995年《重案六组》片场,40岁的李琦盯着给主演补妆的化妆师高丽,道具枪械在他手里转出残影。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灯光,众人慌乱中,他扛起高丽半人高的化妆箱冲破雨幕。这个山西汉子在屋檐下抹着雨水说出的“跟我过吧”,竟让相识不到12小时的高丽点了头。更令人咋舌的是,李琦主动提出让三个孩子随母姓:“老高家香火不能断在我这儿!”九十年代这般魄力,连剧组导演都感叹:“这婚结得比我们拍戏还刺激。”
时光倒回1970年,15岁的李琦在陕西麦田里挥汗如雨时,绝不会想到十年后能捧起戏剧界至高荣誉。被山西人民艺术学院破格录取那天,他穿着借来的的确良衬衫,把《雷雨》中周朴园台词“拿来主义”演绎得活灵活现。1980年《白居易在长安》里,他揣摩诗人晚年心境的笔记写满三大本,最终斩获梅花奖的评语是“把盛唐文人的孤傲刻进了骨子里”。与郭达搭档小品《打呼噜》时,他自创的鼾声三连音让观众笑出泪花,至今仍是中戏即兴课教案。
剧组流传着“李琦三绝”:牙齿开瓶盖(最高纪录86个)、白酒论斤喝(生涯总量超3吨)、片场工具箱(内含木匠刨子理发推子)。《东北一家人》里牛永贵的搪瓷缸,装的是真真切切的二锅头。这种快意人生却在2018年按下暂停键——糖尿病、痛风、三高集体爆发,240斤的小儿子李岱背他上楼时,父子总重突破900斤的场面让邻居瞠目。他在直播间自嘲:“以前牙齿开瓶盖,现在药瓶盖都拧不利索。”
2008年汶川地震时,18岁的高丫写下血书请战。李琦盯着电视里满目疮痍的北川,把最疼爱的养女亲手送上军车。这个从小跟着他跑剧组的姑娘,在映秀镇废墟中连续搜救32小时,带回的“抗震救灾先进个人”勋章成了李家最珍贵藏品。2020年武汉抗疫,已是特警教官的高丫再度出征,李琦在微博写下:“当年我抱化妆箱追到她妈,现在她抱急救箱拯救别人。”
如今褪去明星光环的李琦,常晃着保温杯在四合院教孙子背《将进酒》。大儿子高鸣在《觉醒年代》里跑龙套,小儿子开了家“琦哥同款”酱肘子店,而他的微信头像始终是高丫军装照。从闪婚丈夫到国民岳父,这个曾自诩“酒中仙”的老戏骨,终于在迷彩绿里找到了人生最稳当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