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89年,正在监狱服刑的江青因咽喉癌的折磨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保外就医了。
但等到1991年的5月14日,一则消息被迅速汇报给了上级,江青自杀了。在当天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江青趁护士不在的当口,用几块手帕结成绳索,然后在厕所自缢身亡。
当护士发现异常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一切努力都已经来不及了。
当天下午,江青唯一的孩子,也是毛主席两个女儿之一的李讷收到了死亡通知书,而她最终也同意了不为江青举办任何形式的葬礼......
众所周知,江青在1976年被逮捕,随后受到了法律的审判,并来到秦城监狱服刑。秦城监狱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小汤山镇,曾被称为是“中国第一监狱”,因为这里关押的犯人都不是普通的罪犯,包括了早期的国民党战犯、以及贪腐官员。
据一位曾在秦城监狱服刑的犯人说:“那里没有人,只有阎王爷和幽灵。”从这句话我们也就可以体会到,被关押到秦城监狱的犯人内心有多么地绝望。不止是旁人,江青也是如此,对于这一切,她的内心也是无比恐惧的。
事实上1991年的那次自杀行为并非是江青第一次尝试自杀,她此前已经有过多次自杀未遂的行为。在1984年的五月份,江青因为健康问题获准保外就医,而她在此期间就三次尝试自杀,包括服用大量安眠药、使用筷子插自己的喉咙以及用袜子结成绳子自缢,只是由于发现及时,她都被救了回来。
因为江青的这些过激举动,秦城监狱的管理人员也非常注意防范此类事情,江青被单独关押,进行严密看守。为了防止她吃牙膏皮自杀,监狱方面也不给她发牙膏。
此外,由于江青曾经在1977年尝试过撞墙自杀,关押她的囚室也被装上了橡皮墙。在这种严密的控制下,江青安分了许久,她甚至还表现出开始适应监狱里的生活。
比如在伙食方面,因为秦城监狱是一个规格很高的监狱,这里的饭菜还是有着充足的保证。一日三餐中,江青最喜欢吃包子,不管是什么馅的,她都吃的津津有味。
有一天,江青还偷偷地将两个肉包子塞到了袖子里,想要留着当宵夜,结果被看守发现后遭到严厉告诫。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江青表现地还要自在一些。当时彭真来看她,江青趁机提出了一些要求,包括写回忆录以及见领导人。
对此,彭真表示组织上会考虑的,但她要在监狱里好好表现,比如积极参加体力劳动。
但是,江青并不想做这些事情,她反而提出可以制作布娃娃。对于这个看起来有些搞鬼的要求,彭真也没否决,他只说组织上不反对。
随后,江青还真就在监狱里做起了布娃娃,据说三天就能做一个,边做还边哼曲子,或者听收音机里的广播。
至于江青做出来的布娃娃,是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的,但没过多久,她就在布娃娃上刻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导致这些布娃娃只能堆在仓库里了。
总得来说,江青在监狱的两年里,态度上算不得积极,甚至还有些抗拒。她似乎还幻想着有人能救她出去,并有所期待,因为她曾这样说:“要是能出狱,我想住在中南海的那一座老房子里,那里空气新鲜。”
后来,江青确实出狱了,不过不是因为有人救她,而仅仅是因为她被咽喉癌所困扰。
从1984年五月开始,她就因此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定期前往复兴医院、公安医院和301医院治病,期间还曾在女儿李讷家住过一段时间。
到1989年的三月,江青重回监狱,这之后,她的生活就被织毛衣、看书、看报、看电视充斥了。
据说那段时间可能是江青读书最多的时候,而书本都来自她的个人收藏。而此时江青的病并没有治好,她仍然需要定期往返监狱与医院之间,当医生建议她切除部分喉咙的时候,她拒绝了,因为她不想失去语言能力。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至江青在第二次保外就医期间自杀。
另有一点值得关注的是,江青在监狱关押期间,居然表现出了很强的对毛主席的思念之情。
据说,在江青患病期间常常想起毛主席,在她的床铺上,更是长期放着一份毛主席的手迹、一枚毛主席的像章、一张与毛主席一起在中南海散步的照片。
有那么一段时间,江青还会在早上起来后吟诵毛主席的诗词或者朗读毛选内容。
当组织上批准江青可以撰写回忆录的时候,她还兴冲冲地就自己的回忆录标题问护士:“你觉得《毛主席的忠诚战士》怎么样?或者《献给毛主席思想的一生》?”
1984年的毛主席逝世纪念日时,江青还主动要求去毛主席纪念堂里祭奠毛主席,她还曾让李讷给她带一卷白纸,因为她要给毛主席做花圈。
但是,组织上拒绝了江青的祭奠要求,这也导致了江青以口服五十颗安眠药的方式试图自杀。
通过看这种种事情,是否说明江青对毛主席的感情是真心的呢?感情肯定是有,但有多少就不可知了,因为就事实来看,在毛主席生命的最后几年中,身为妻子的江青一味搬弄权力,不仅和毛主席分居两地,谈不上照顾重病中的毛主席,甚至对毛主席的病情一无所知。
即便是后来知道了也绝少探望,这就说明了在江青的心中毛主席的分量并不是足够重。江青在监狱里的所作所为,恐怕也是更多地出于对权力的留恋以及对自由的幻想。
当1989年江青第二次被允许保卫就医的时候,她就提出要回到自己在钓鱼台的故居或者中南海毛主席的故居居住,结果遭到组织的拒绝,江青还曾威胁性地用手抹了抹脖子。
而1990年7月的一份来自《人民日报》记者传达的内部文件上,也清楚地写着这么一句话:“野心不死。”
所以说,江青最终选择在住处自杀,可能正是因为复出希望的最终幻灭,让她最终对人生失去了信心。
江青死了,以一个党和国家的罪人身份死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随之结束的沉甸甸的历史让人不得不唏嘘。
在江青自杀后,组织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披露这个消息。公众得知这件事情,要到当年的6月1日,也就是江青死亡半个月后,才由美国的《时代》周刊对外公布了江青因喉癌自杀的消息。
三天以后,这则新闻得到了组织上的证实,事情才得以为公众所知。
作为女儿,李讷倒是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她在当天下午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随后就签署了死亡通知书。
李讷在签字的时候,就注意到死者姓名一栏并没有写江青,也没有写江青的本名李云鹤,而是写着“李梓”二字。
对此,李讷自然是明白的,母亲的特殊身份注定了必须有所隐晦。同时,或是组织上的意见,或是李讷自己的想法,江青的死以一种寂静的方式收了场,没有举行任何仪式。
三天以后,江青的尸体被送去火化,而李讷一家人当天也并没有抵达现场,她只在事后领到了母亲的骨灰盒。
当李讷准备将母亲的骨灰盒下葬的时候,却发现没有公墓愿意接收,无奈至极的李讷只能将骨灰保留在家中,这一放就是十一年。
事实上,江青自己是有遗嘱的,她希望在死后能够和毛主席合葬,但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以江青能不能与毛主席并列合葬,而毛主席早已安眠纪念堂,江青更不可能也葬在其中。
但不管怎样,李讷自然也是想要让母亲入土为安的,既然北京安葬不了,她就联系了母亲的家乡,也就是山东诸城。
直到1996年,诸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墓地愿意安置江青的骨灰盒。
但最终,思前顾后的李讷还是放弃了,毕竟即便是九十年代了,也还是有很多人对江青有意见,李讷担心母亲的墓地会在以后遭到破坏。这毕竟是李讷的母亲,纵然江青有千般错,也还是要维护其死后的安宁。
要说李讷,已经极尽所能来表达自己的孝心了。在1984年的时候,也就是江青三次自杀的那一年,李讷曾到监狱里探望过江青。
那时的李讷已经四十五岁了,而且离了婚,本身的境况也不是很好。直到朋友为她介绍了一个叫王景清的军人作为伴侣,才让她的生活有所起色。
而在那次会面中,李讷对母亲说明了自己的近况,江青反而讪讪说道:“你现在是双重身份,既是伟大导师毛泽东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在这件事上,组织和人民都能分清楚,没人会因为李讷是江青的女儿就对她有偏见。
当李讷和王景清结婚的时候,组织上还以杨尚昆为代表给她送了贺礼,分别是一盒糖果和一条床单。尽管礼物不重,但这已经让悲戚中的李讷感到十分温暖了。
后来江青出狱,她曾在李讷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结果那段时间她们的相处并不愉快,母女俩经常吵架,江青抱怨说:“连你也不管我,没有良心!”
出人意料的是,江青反倒和王景清相处很融洽,因为他俩都是书法爱好者,闲暇之余可以一起探讨书法,这个时候的江青就会变得兴致勃勃,和王景清之间有说有笑,反倒把女儿晾在一边。
再后来,江青自杀了,她倒是留给了李讷一笔不小的遗产。倒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堆书,很多书,有一万册之多。
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书中有不少珍奇孤本,所以它们虽非珠宝却也价值连城。但李讷并没有将这批书留下来,她最后选择了将这些书捐给国家。
至于母亲,李讷倒是一直在为她的安葬一事思虑,直至十一年后的2002年,随着往事的消散,李讷终于下定决心将江青的骨灰安葬在了福田公墓,并为其立了一个刻有“先母李云鹤之墓”等字的墓碑。
值得说得是,墓碑上虽然刻了女儿、女婿、外孙的字样,但并没有说明他们都是谁,这无疑是出于谨慎考虑,不想惹来事端。
福田公墓在北京石景山区福田寺村,始建于1930年,是清末九门提督江朝宗的儿子江宝昌与救世新教会联合建立起来的,是北京较早的一座现代化公墓。
在葬在这里的人中还有不少名人,比如溥仪的生父载沣以及国学大师王国维,还有五四先驱钱玄同、京剧名家杨宝森、两弹一星元勋钱三强等人。
这样一个风景绝佳且安息着众多英灵的地方,倒也是一个好的安眠地。
只是这并不符合江青的期待,因为它既非与毛主席的合葬也非落叶归根,但这已经是李讷所能尽到的最大的努力了,李讷和丈夫的工资都不高,两人为了买墓地也花了五六万块钱,还置办了一个像样的墓碑,这已经是孝之大者了。
江青也是穷苦人出身,且正是在早年经历的激励下,她走上了与旧社会作斗争的革命道路。
但生活留在一个人身上的印记,往往是难以磨灭的,即便是接受了马列主义的洗礼,也褪不去江青内心深处的苦涩印记,这也最终促使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江青最终还是有些过于冥顽了,所有罪首中,她和姚文元本是判的最重的,但组织上还是给予了他们缓刑处理,让他们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江青能诚心悔过,或许会有一个较好的结果,可惜她走上了一条极端的路。最终,她唯一的女儿默默为她处理了所有的后事,让她魂有所归,这于她已经是一种十分幸运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