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珣曾在桃树下发誓,要与我白首情深,可秋猎回来的他,身后却跟着一位姑娘。
他将她留在身边,日日照拂,却撕毁了我拟的和离书。
“你是太子妃,就应当有容人之量。”
他待我一如既往,可眼里却开始惦记起旁人。
“泱泱,阿月孤苦,不如我们将她留下。”
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
1、
此次秋猎,不同以往。
马车上下来的不单单只有沈珣,还有一位姑娘。
婢女秋菱告诉我沈珣秋猎而归之时,我正在御花园中浇灌那颗百年桃树,痴想着明年春天的盛开之景。
赶不及穿上外袍,我已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回了太子府。
见到马车旁站着的人,我朝他扬了扬手。
可他并未和从前一样瞧见我。
反倒是从马车上扶下一人,然后周到细致地将身上的外袍搭上她的肩头。
秋风袭来,我浑身没来由的冷。
此女子名唤姜月,眉眼温柔,小家碧玉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秋猎途中,沈珣在追赶那只野兔之时,误伤了她,箭入心口,十分凶险,好在被沈珣救了回来。
日夜照料,不离半步。
我出身武将之家,自小便不喜针织女工,舞刀弄枪才是我的心头好,因而得了这么一个温软如玉的姑娘,让沈珣怎能不心生在意。
他命人将偏殿打扫出来,拢着我的手,温声细语的开口,“泱泱,是我不小心伤了她,现下既还未好全,不如就让她暂住偏殿,等好了再将她送出宫。”
我愣了愣,随即爽朗的笑了。
“都听夫君的。”
对沈珣,我向来是一百个放心。
可他开始忙进忙出的为偏殿添置各种物件,请了嬷嬷来为她裁制新衣,还送了不少珍贵首饰。
连煎药此等小事,他都开始亲自上手。
想起那日沈珣扶她下马时的眼神,那样的情意绵绵。
我有些心慌。
2、
姜月的性子如同她的样貌一般,温柔似水。
路过小厨房,我看见了忙进忙出的姜月,无论是洗涤还是蒸煮,她都进行的有条不紊,确实是个贤惠的女郎。
看见我,她愣了半晌,直到身旁的婢女提醒,她才慌张地向我行礼。
我扶起她,扫了四周一眼,问她,“是在做饭?”
姜月唯唯诺诺的开口,“是…民女是想为太子和太子妃做一顿饭,以还报多日的照顾。”
见我未说话,她又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民女卑微,自知做不出如宫中一般的吃食,还望太子妃莫要嫌弃。”
这摆盘,这色泽,不比宫中差多少,想来是用了不少的心思。
“怎会嫌弃,阿月姑娘心灵手巧,那今日便有劳了。”
在宫中数日,姜月浆洗打扫,为我和沈珣制下各样的糕点,很快,宫中人人皆知太子府藏着一位美娇娘。
次日,阿兄进宫请安为我带了一把上好的宝剑,我像宝贝似的捧在怀里,等不及的想给沈珣瞧瞧。
跨入书房,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汤羹味。
见到我,沈珣停下喝汤的动作,很自然的上前握住了我的手,“阿月做的汤羹,味道不错,若是我们绵绵,怕是糖和盐都会分不清的。”
他为我舀上一碗,又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汤,像是一点都不肯浪费。
而放在一旁的宝剑,沈珣竟是连看都未看一眼。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皇后无子,沈珣便自小寄养在皇后膝下,凭着自己挣了一条生路,他对上好的兵刃极为喜爱,每每说到,便总有讲不完的话,可今日他却不在意了。
我也曾在他生辰那日为他洗手做过羹汤,可他一口未喝。
“泱泱,这些事不该是你做的,你该做的,是我的太子妃。”
入宫后我才知,沈珣他不喜汤羹。
甚至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