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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阿纡是个孤女,命中带煞独自住在小山林里无人敢靠近,生活贫苦又无趣。
直到有一天太子李术浑身是血出现在阿纡的小树林中。
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交易,一个给钱一个救人。
为了以后能够离开小树林开启新的生活,阿纡立志要将李术照顾好。
珍藏的草药?用!仅存的家底?花!贵人被官兵追查?护!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阿纡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开启新生活时却发现,这个救回来的男人虽然贵为太子却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白眼狼。
李术一生平安顺遂,身世显赫尊贵无比,想要的东西都能收入囊中,包括皇位。
除了那个叫阿纡的孤女。
他为人处事不惊,情绪稳定,不喜不怒,却有三次失态。
一是阿纡骂他不守承诺负气离开后他去寻,却看到她转头就在另一个男子怀中哭泣。
二是发现阿纡想要嫁人,但想嫁之人却不是他。
三是他告诉阿纡自己要娶她时,对方直接跑了。
阿纡人生前十八年极为贫苦。后来李术给了她玉盘珍馐,金银珠宝,琼楼玉宇,却拿走了她的自由。
再后来,阿纡成为了大燕国万千女子心中的“祥瑞”,只是她想要的东西自己从未得到。
既然困扰我的东西无法摆脱,那我就把它化为手中的利刃,为她人披荆斩棘。
试读:·
阿纡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又被眼前长水县县令的一句太子殿下弄的有些恍惚。
太子,他是说李术吗?阿纡看向站在身旁的男子,这才注意到他虽然身着一身黑衣但是近看衣服上却有腾蛇样式的暗纹。
阿纡生平见过最有权势的人也只不过是她们村的村长,她虽然知道天下有皇帝有太子有侯爵官宦,但那些人都是远在天边的大人物离她太过遥远,是以她一下子无法接受陈元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李术看着阿纡神情恍惚只当她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只是眼前之人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少了几分欢喜,不过乡野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种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他将目光移向眼前的青衣男子。他此次出行是暗中进行的,并未告知沿途的官员接待行踪也极其低调,眼前之人如何知晓自己的行踪的?
李术没有说话也没有让青衣男子起身,他在等一个解释。
陈元见李术对自己并无反应也不慌乱,又道:“殿下秋狄时臣曾作为东道主迎接过殿下,当时便觉得殿下马车上的花纹清雅别致,白日里忽的在路上看到路边的马车上也有这种花纹。虽然不知这种花纹是否是殿下独用的,但毕竟事关殿下属下还是跟着马车到此。”
马车上的花纹,李术看向自己马车上的莲花纹样,是自己亲手描绘出由宫中工匠雕刻在每一辆他乘坐的马车上的,平日里只有几个亲信和太子府中的人才知道此事。看来这个长水县县令早在之前就有用心留意了。
不是晋州牧的人,又有意留心自己的喜好。李术似是对陈元的野心有了几分主意。
正好他也需要在晋州安插自己的人手,眼下便看这个陈元能不能抓住此次机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术让陈元起身:“陈大人有心了。”又道:“本宫途径此地,见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却还说对方是妖女,我朝律法不可滥用私刑,不知陈大人可知此事?”
其实按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不像李术说的那样简单,只是双方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自然也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此事是臣失察,域内居然有如此事情发生,还请殿下恕罪。”陈元道,“臣是开阖二十三年进士,今年下半年才刚上任此地,此次事件臣定当严查。”
陈元先是请罪又提及自己是新官上任,三言两语间不但将自己刨除这件事外还表明自己背景清白。
开阖二十三年,那便是今年=年的进士,新任进士从考中到上任确实有的也需要半年之久,如此陈元倒是没有说谎。
陈元又道定会还阿纡一个清白的名声,至于村民他会在村子里开设学堂好好教化不会再让村民们被鬼神之说所迷惑。而被砍了手的混混,袭击太子乃是大罪,他的父母族人等来了官兵却得到了混混下入大狱的结果。
至此这件事算是结束了,陈元又道:“已夜半时分,殿下舟车劳顿不如到臣的府上休整一夜。臣府上虽然简陋但也比外面的客栈驿站要好上几分。”
李术答应了,拉着阿纡的手腕想要带她上马车,却发现对方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不肯走:“我的狗,还有我的包袱被他们丢了!”
他这才想起来阿纡是有一条狗,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一个连血统都不纯的土狗罢了。至于她的包袱,里面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缺什么东西回去再给你买就是。”李术毫不在意道,再次施力想要将女孩带走却没想到对方这次直接上手将自己的手掰开。
“我要去找我的狗和包袱。”阿纡对李术的态度感觉到不可思议,飞飞是陪伴了她四年的小狗,亲人一般的存在。再不济也是一条生命,怎么到了这人的嘴中就好像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了。
她想要挣脱李术的手自己去找,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抬头望向李术想要让他放开自己却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些许的不耐和怒气。
这表情让阿纡想起这人刚刚才命人砍了别人一双手,她不敢再出声却可身体还在向外施力。
两人一时陷入了僵局。
陈元见状眼睛遛了一圈道:“姑娘丢失了何物不如先告诉在下,夜深露重,姑娘还是先和太子殿上车为好。”
阿纡听到有人愿意帮她找东西眼睛不禁都亮了几分:“真的?你愿意帮我找东西?”
她叽叽喳喳地向陈元描述自己包袱的形状花纹和飞飞的外貌特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李术看见她对陈元神采飞扬的样子脸色越来越差。
阿纡刚说完最后一个字下一秒便被李术拉着进入了马车内。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绒毯,并设有一张软榻和一张案几。李术端坐在榻上阿纡不敢靠近他,加上她想能看到马车外的状况便倚靠在靠近马车帘子旁的地方。
陈元那边,他出身微寒自是知道村民们就算把阿纡当成了妖女也只会私自吞了她的东西和狗,而不会将它们乱扔。
是以李术上车后他便告诉村民们找到东西的有赏,果然不一会儿阿纡的包袱和飞飞便被“找到”了。
被找回来的小黄狗身上沾了些许泥污,但阿纡毫不介意任由小黄狗钻进自己的怀里。
李术看着一人一狗亲呢了一会儿便一脸嫌弃地让张恺把狗抱出去,阿纡虽然不舍但也对李术有几分畏惧故而也没说什么只好将小黄狗交给张恺。
送走了飞飞阿纡便开始打开自己的包袱想看自己的东西都还在不在。
马车终于开始动起来了,李术半卧在榻上看着阿纡将自己包袱里不值钱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好清点不由得冷笑一声。废了那么多人力还耽误时间,最后找来的居然是这么些个东西。也不知道那个陈县令如果知道会是什么神情。
虽然知道陈元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会出面帮阿纡找东西,但是李术的内心还是莫名的不爽。
李术对阿纡那些无聊的小玩意没有兴趣,正打算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时忽然一件绣着金线的衣服被阿纡从包袱里扯了出来。
那是他当日跌落山崖时穿着的衣服,后来因为被树枝石砾划破了很多加上都是血污不利于清理伤口变被阿纡从他身上剪了下来。在茅草屋疗伤期间李术看见这件衣服就烦,曾让阿纡将它烧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阿纡又把她洗好放了起来。
这种衣服对他来说不过是常服,平日里他都不会留意这些衣服去了哪里,更不用说一件破的。所以当日离开时他也没想过让张恺将这件衣服找出来带走,就像他也未曾想过阿纡会带着这件衣服逃命。
李术的眼光不禁闪了一下,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便看见阿纡将衣服随便扔在一旁,拿起被压在衣服下的牌位深呼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李术:“……”原来她费心找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牌位?
那牌位看着不像是什么好木头做的,上面的字刻的虽然公正但并不好看,从李术这个角度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个“沈”字。
阿纡看自己的东西一样没少便用衣服将牌位擦了擦和其他东西一并又塞回了包袱里。忽然她瞥到了李术那件已经破了的绣着金线的衣服,这才想起这茬抬头看向李术,却发现李术幽幽地看着她。
阿纡被他盯得发毛,本来想着将这件破衣服拿去当了换钱,但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李术。她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
如此也好,眼下物归原主,她对李术之前抛下她的行为既往不咎,自己再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报酬拿到手也算两人两清了。
阿纡将衣服往李术那边推了推:“你的衣服,给你。”
然而对方看都没看那衣服一眼:“你觉得孤会在乎一件破衣服吗?”
听到李术的自称阿纡才想起来对方尊贵的身份,其实对于李术太子的身份阿纡到现在都没有实感,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现在身处其中的豪华马车都在提醒她这个事实。
阿纡垂下目光,感觉有些汗流浃背。其实李术收不收衣服她无所谓,她只想表示自己不欠他什么想拿到钱快些离开罢了。之前在茅草屋里一起生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比现在还要近,但阿纡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自己救了他,他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当时他自己亲口承诺要给自己报酬。阿纡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酝酿着开口:“殿下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也被人找回去了,什么时候把我的报酬给我?”
李术闻言看向她,他本来也没想着要克扣她的报酬,毕竟那些银子在阿纡看来可能是能改变她命运的救命稻草,但对他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东西罢了。
但自己刚才好歹也算是救了她,又默许了她无理的要求。她同他说的第一句心里话不是道谢不是关心他的伤势如何,居然是要钱?
一股异样的情绪突然涌现在李术的心头,越来越浓,鬼使神差下他听到自己说:“孤何时欠了你报酬?”
阿纡在说出两人交易的旧事时想过很多种结果。
她想过对方可能会嘲笑自己的市侩,可能会责备自己的照顾不周,但她想过最多的、最期待的就是李术能够爽快大方的把报酬给自己。
她没想过对方居然轻飘飘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看着李术说不出话。
她看到李术的眼睛中涌现出几分笑意,却又转瞬即逝,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阿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当时满身是血浑身是伤求着我救你的时候说过要给我钱的!”
可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李术便飞来一记眼刀:“你要是不怕死,可以再喊大声点让外面的人都听见孤当日是如何遇见你的。”
眼前的人被他这么一吓眼泪瞬间便充盈了眼眶,让本就委屈的脸显得更加可怜。李术轻哼一声,看到阿纡被吓的连连后退又不由得烦躁起来:“离那么远干什么,想跌出去被马踩吗?过来。”
阿纡不想和李术靠太近却又害怕他发火,便磨磨叽叽地只挪动了一点。李术见状也懒得和她计较:“我遇袭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影响颇大,我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懂了吗?”
阿纡不想和他说话只点了点头,又觉得心里气不过,便道:“这件事情我没和别人说过,你把报酬给我,我们两清我以后更不会提。”末了怕李术不信又加了一句:“我保证,拿到钱后我一定跑的远远的让你这辈子都看不到我。”
本来两人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她来日去了京城又不会去权贵聚集之地更不会去皇宫,上哪里能碰的到李术呢?
李术只觉得她的话越说越刺耳,怒极反笑:“两清?我们如何两清?”
阿纡征征地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又听李术幽幽道:“你是帮了孤不假,但可别忘了孤今日也救了你。”
“何况当日就算你不救我,孤是太子,出了事情自然有人来寻。可你呢?你看今晚那么多人除了孤有人想着救你吗?若不是我今日及时赶到,你自己的下场是什么自己也清楚吧。”
这便是李术在框她了,他是太子有人会来寻他不假,可是他跌落的山崖陡峭树林又地势不明,更不要说当时他还受了不小的伤。阿纡的出现是他当时唯一的生机。
但是阿纡不知道这些,她不知道一个太子的势力能有多大,可在今天晚上看来应该很大很大,大到她不敢想象。李术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她的心浇的冰凉。
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委屈:“那也是我救了你在先……我也没有求着你救我。”虽然话说出口了,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阿纡意识到自己就算是现在又见到了李术也不可能拿到自己的报酬了。她有些不可置信,这马车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当了估计都能够她生活半辈子了。还有那个腰扣,阿纡看到李术的腰上早已换成上了新的腰扣,这次的腰扣是一枚深绿色的翡翠雕刻而成的,而之前那个破的估计也和此时马车上破的衣服一样,李术连看都不会看它们一眼。
可就算是这样他都不愿意将这些东西留给她!阿纡甚至有些愤恨地想早知道如此不如当初见到他时拽下腰扣就跑。
李术看到阿纡脸上忿然的神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这小姑娘还在心里骂他呢。
“不管你如何说,孤今天晚上救了你也是事实。”李术无视了阿纡脸上的表情,就算她不服气又怎么样?眼下她是他救的,坐的是他的马车,便是不服也只能憋着。
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了良久李术以为她已经接受现实了,正打算给个甜枣时却听到对方又开口:“那既然如此,等到了县里你把我放下吧。”
“你说什么?”李术的声音了带有一丝不可置信。
阿纡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没什么难理解的,但还是解释道:“既然你说今天晚上救我算是还我救了你的人情,那我跟着你也无用。反正我本来也要去县里,你把我从那边放下就好。”
其实李术早就想好了,若是阿纡嘴巴甜一点懂得讨好他,就像之前他周围的人一样,他也不是一分钱都不想给她。只是她一开口就是要钱一副,眼下更是要和自己两清的态度实在让人生气。
阿纡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哪里惹到李术了,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术这个样子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李术开口道:“孤欠你的是还清了,可你还欠了孤的呢?”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女孩忽地看向他,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若不是此时两人都在在马车里估计就要站起来指着他了。
“我欠你?”阿纡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欠你什么了?”
看到阿纡如此心急李术反而觉得自己没这么烦躁了,他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孤的伤是你治的,可现下还未好全,怎么不能算你欠我的?”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回来找自己的。阿纡现在算是明白了李术为什么又回头来找她了,她原本还以为对方是良心发现,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原因。
自己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不信守承诺的白眼狼!阿纡只觉得气恼和不甘,本来还以为终于转运了谁知道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倒霉。
她自是不愿意再和李术打交道了,冷着一张脸道:“ 你是太子,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师自是不在话下。我医术不精,怕把你的身子医坏了,担当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以为孤没有找过吗?”李术道,“都是些招摇撞骗的骗子。”
“孤的伤从一开始就是你照顾的,你的医术我信得过。”
阿纡把头扭过一边不想理他,却又听到他说:“孤给你钱。”
这几个字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引诱着阿纡回头,可是她忍住了。骗子,之前他快要死了抓住她的手时也是这样说的。这次她可不会信。
“一个月给你十两银子。这可比你去外面找家药铺当学徒要多得多。”李术又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
阿纡还是没有理他,可李术毫不心急,因为他知道阿纡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拿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水品了一口静候阿纡的答案。
何况,就算她不同意也无用。
最终阿纡还是向金钱妥协了,她转过身子,狐疑的看着李术:“真的?”
“真的。”李术道,“孤一个太子还会诓骗你一个孤女不成?”
可你之前明明就是骗了我,阿纡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