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航
黄玲苦尽甘来,图南“同济大学”录取通知书放在她面前,眼角激动落泪。
功夫不负有心人,贫家学子出人头地。何等光荣,再也没人能欺负她。
过去在庄家,她没多高地位,家人聚餐上不了桌,一家子刻薄,冷血。二老根本不待见大儿媳,提到她,一脸怨气,现今小巷邻居全体祝贺,脸上有了笑容。她满心欢喜地接受着周围人“恭维”
松口答应向鹏飞来家里暂时居住,庄桦林夫妇心怀感恩,奉上“诚意”,他们知道哥嫂愿意给亲外甥一张床,绝非一时心软,更不是发慈悲心,似乎是“权宜之计”,这一住,竟十年。
向鹏飞“报恩”黄玲向东养路工,回不了城,陪向鹏飞来苏州,一方面让儿子知道舅舅舅妈是恩人,长大以后要想方设法报这份恩情,他那份有编制的正式工,算不上多稳妥。另一方面告知儿子寄人篱下,争点气,爸爸没本事给足温饱,不能怪我们。
向鹏飞进入黄玲家,才是他融入这个家庭的“起点”
这个从小不受长辈关爱,在偏远地区出生的小孩,一心向着黄玲。大概是看到自己母亲遭遇,对一视同仁的舅妈胜似亲人。
物质上,饮食上,功课辅导书上,该花的钱一分不少。
正是三年时间,一点一滴的辛劳苦作,没日没夜的养育,向鹏飞看在眼里,没受虐待,深知黄玲照顾两个高中生艰辛程度,高考失利,才不乐意麻烦黄玲。
庄桦林不死心,母子俩这段对话是全书最讽刺的片段:
我求了你大舅舅,他才松口让你回去复读,我求完你大舅舅,还要求你?!你自己没考好……”
妈不该给你转户口,你今年都过贵州大专线了,再复习一年,没准就能过江苏分数线了。妈走错了一步,不能看着你继续错……
图南和筱婷都考上大学了,大舅舅家里有地方住,爸爸妈妈出你的生活费…
有的孩子懂得强求自我,一味地听父母是巨大“过错”
有的孩子明白仕途与钱途,后一个重要。因为没了生存法则,呆在不合适的环境,年复一年,伤神伤肺。
放弃复读的向鹏飞,渴望快点赚钱,养家糊口。“麻绳专挑细处断”,不适合读书,逼迫只能切割血缘关系。一夜之间从小孩长成大人,考驾照跑省内长途,是那个年代提早步入成人阶段的小孩。
收入不菲,一月二三百,赚到的钱一半贴补贵州父母,一半给黄玲交食宿费。他不信命,学历代表不了高收益,那个年代培养一名大学生靠的是财力,物力,体力,脑力。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巷人家》下一代中,向鹏飞跟着钱进立足运输业,为他后来“发家致富”养精蓄锐自立门户,埋线索。“重情义,忠孝道,没有忘记庄家的“恩惠”,也没有舍弃细心经营的友情,对待黄玲恩重如山。小巷同龄人以他为榜样,豁出一片天。
十年光阴,他守着庄家小院,把庄林两家的长辈当成亲属,真正的疼惜发自肺腑,黄玲下岗时他带着舅妈卖车票,开工资。黄玲受压迫时,在一边安慰,反击庄超英。整本书中,他的懂事,沉稳,上进,励志,眼界,其他人比不上,天壤之别。
庄家兄妹“忙碌”前程庄家兄妹考上大学,一年到头,只有寒暑假回去。
庄图南大学岁月,沉浸在建筑设计,专业学术构造,走进同济校园,跟着教授训练,每一学期按时完成作业,一点不敢浪费学业,也不能动谈恋爱想法。为构造个人建筑观,积累经验,阻隔了掩埋在内心的暗恋:
恋爱情节严重的,一旦被学校抓到,会影响,甚至取消当事人的奖学金,情节特别恶劣的,会影响毕业时的分配
异性恋在那会并不开放,学生的主要职责学习,不然拿着国家的补助,大费周章搞特权,不务正业。
研究生期间,庄图南也没把恋爱纳入人生主题。书中这样写:
读研时,新技术新材料井喷,尤其是有了计算机之后,计算能力一下子跃升,高层超高层设计,曲面设计,受力分析……,我忙着学习模型,还有各式新材料的运用,我研究生念得比本科累多了,连去交大‘抓奸’的时间都没有。”
总结下来,大忙人一位,生活里全部是写不完的内容,谈恋爱怎么会轻易提上日程。
庄筱婷,林栋哲考入交大,两人完全放飞自我,从儿时玩伴升级为恋人,一瞒瞒好几年,课余参加有趣的课间活动,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全能化塑造全新庄筱婷,他们偷摸相爱的时光,总是那么温暖,林栋哲细心呵护着最爱的姑娘,教她学说话,变得有勇气,有辩驳正误能力
被发现,他们仍旧有相恋勇气,处变不惊地等待着大人惩罚。纵然中间有障碍,磕绊,他俩是全书最幸福的已婚人士。
况且,林武峰兄弟姐妹很喜欢林栋哲,林栋哲有足够的底气守护庄筱婷,宠溺庄筱婷。三个男孩一起商量倒卖录音机,还是林栋哲二姑夫出资由五万涨到十四万,市场广泛,原著中这样写:
神通广大的二姑父没拎刀,他提供了两批货源供林栋哲选择,一批是走私手表,另一批是当地生产的录音机和盗版磁带。
那会,向鹏飞已经在苏州货运上有门道,是后天的“干货运能手:
不怕辛苦,怕的是录音机不好卖……,图南哥你别笑,你和林栋哲去福建时,我去西园寺烧了好几炷香,求菩萨保佑我们发财。”
当时他们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钱,是因为三人的心比较齐,干事卖货在一块。没想过脱离群体,小巷里到处是他们发财致富的声音。来回倒腾,最终三人成了名副其实的“万元户”,同时,倒卖国库券被庄超英阻止,必须舍弃再次进攻危险行为,因为国库“异地差价”,国家管控,但这一次的实地体验,庄图南在个人感情上,终于迈出一步。
庄图南“倒贴”李佳李佳与向鹏飞,书里两个相似宿命的青年
李佳同庄图南确定关系前,哽咽发声:
我爸妈已经被上海、被他们的亲人抛弃了,我不能再背弃他们
李佳爷奶和向鹏飞姥姥姥爷,同等偏心,可以说一丘之貉。《小巷人家》原著,李父为了给儿子李文争到上海户口,不惜翻脸,大闹李佳叔叔家,劝告李佳:
不是我们重男轻女,弟弟年龄比你小,成绩没你好,囡囡你学校好,毕业前找个有上海户口的男朋友容易得很,一结婚就有户口了,就能留在上海工作了。”
囡囡你上大学留上海,弟弟等到了户口,这叫‘软着陆’,爸妈的知青朋友们都说咱家运气好,软着陆回了上海。”
自幼就在这种思想下污染的女孩,豆蔻年华时代,家人排第一位,恋人可舍弃,可忽略。因而李佳跟庄图南的纯真感情曾遗憾,误会弄丢对方
李家也是容不下“外来客”,从现实角度来说,李家一家人想在上海生存,必须有自己的房,她叔叔对她爸爸的羞辱像极了庄赶美对庄桦林,她爸歇斯底里咆哮那一段,真的是人间疾苦,没有经历过在异地生存之苦,不懂那种滋味: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政策等了多久,囡囡妈妈为它哭了多少次?黑龙江冬天零下三十多度,我们在雪地里一站站两天,就为了见领导一面,就为了告诉他们,我们是上海人,我们的孩子要回上海!”
为了嫁上海人,李佳本科毕业抢了原本属于庄图南规划局“名额”,太痛了。一早规定好职业,为了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李佳活得很辛苦,不停地画图,熬夜花设计图。
从规划局辞职,调到设计院,与庄图南做领导,上下级关系,李佳再无奈,命运的小船还是让两位再续前缘。李佳为什么认定庄图南,小说尾声异乡人庄图南在上海买了一套差不多的房,她呢靠实力也买了房,两人势均力敌的恋爱相当完美,表露心声。
棉纺厂换房,黄玲在苏州分配了两间房,平时没事不会叨扰儿子儿媳,庄图南这么多年不处对象,孤寡终身一直在等李佳,看书时,我为李佳的苟刻道路心碎,李佳缺乏先天运气,她的家庭背景规定她必须拥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每天过着累如狗的生活,没人心疼她,唯有庄图南拿她当块宝。
原书停格在李佳见未来公婆,作者留了想象空间,更像是这本书值得细品的地方。
与向鹏飞报恩庄超英夫妻相比,李佳做好全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平淡婚姻。黄玲肯定会当好一名准婆婆,她对庄图南挑媳妇不挑剔,也没多大规定,只要真心相爱。
李佳走向庄图南内心,其实是她们家那场动迁风波。
《小巷人家》结局,庄桦林向东,李家父母都是实打实的享乐主义,儿女在各自的家乡买了房,日子不像之前那么贫寒。如果定义李佳为“独立女性”,那么向鹏飞至少是时代幸运儿。
李家长辈对庄图南无间歇的羞辱彻底打破李佳对娘家人的看法,她委婉地跟最爱的男孩讲:
我谢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你的心意。”
看到亲戚叔婶的态度,才明白亲人的势利,对未知的幸福不确定,庄图南突如其来的呵护情话酥酥的:
我不能不对你好啊,李佳,咱俩现在要是分了,我估计要花一两年才能缓过来,我只能对你好。”
李佳,如果错过你,不,就算是你,你再晚来设计院两年,我都不会再这么认真地对一个人了。”
她与他挑明家庭关系,家庭纠纷,兄弟反目,兄弟阋墙敏感话题。他向她说明,此后他的世界只有她,“经济债,人情账”无关紧要,消费出去,消耗的面子不值一提
配角出现的晚,不一定做不了主角。走走停停,被爱的人捧在手心,长久恩爱。
命中注定的“情侣”由于向鹏飞时刻替黄玲说话,维护黄玲,图南筱婷才能在他乡好好奋斗。
向鹏飞身上的朴素美德,时刻为对他好的家人思考,偶尔匡扶正义,扫除恩怨,日子才越来越甜美,他报答黄玲的方式,我读了一遍又一遍,眼眶落泪。李佳“倒贴”庄图南隐情,向鹏飞对庄家小院十年如一日的照料,只有向鹏飞把这些小事处理好,庄图南归宿才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