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爹收留一位流浪少年在饭店住了半月,今爹进京看病却巧遇到他

天涯旧史光 2025-02-07 13:51:40

“爸,你说,会不会真是他?”

我盯着医生办公室门口的名字,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爸没吭声,眼睛却盯着那块牌子看了半天,眉头皱得很紧。

那个名字——“韩子安”,让我的脑子瞬间被记忆拉回了二十几年前。

2024年11月,我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我爸最近身体不舒服,肚子老胀得慌,还总喊胃疼。

她压低声音说,大便也发黑了,已经好几天这样了。

“你爸嘴硬得很,说是吃坏肚子了,我看不像,拖下去,怕是出大事。”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慌了。

我爸今年七十二了,身体一直硬朗,平时种地干活没休息过,连感冒都少。

可我妈说得这么严重,直觉告诉我,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跟老公开车回了老家。

我妈在院里等着,脸上写满了焦虑。

我爸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坐在板凳上抽旱烟,嘴里还不服气地嘀咕:“一点小毛病,不用麻烦你们跑回来。”

我妈急了,指着他鼻子就骂:“你是真不怕死啊?肚子疼成这样,你还嘴硬!今天谁说啥都得去医院!”

我劝了半天,好说歹说才把他拉上车。

县医院的检查没让我放心,反而让我心里更乱了。

胃镜、CT一通折腾下来,医生皱着眉头看着片子,说胃部有占位,可能是肿瘤。

“具体是良性还是恶性,还得进一步检查,但拖不得,尽快手术吧。”

我妈听到“肿瘤”两个字,腿都软了,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爸倒是挺冷静,拍拍我的手,说:“闺女,别慌,咱早点治。”

可他的声音还是有点抖,我知道他心里也不是没数。

我思来想去,觉得县医院条件有限,还是得去大医院。

一个在北京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中京医院胃肠科特别权威,病床紧张,但只要挂上号,治疗水平绝对没话说。

当晚,我就定了车票,第二天一早带着我爸和我老公赶往北京。

那天的北京,天阴沉得厉害,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到了医院,门诊大厅里人挤人,挂号排队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我扶着我爸坐在椅子上,自己到处看医生的介绍和照片。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撞进了我的视线——“韩子安”。

照片上的那个中年男人,眉眼间有点熟悉。

再仔细一看,他的右眼眉上有一小块疤痕,和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跳。

“爸,你还记得咱家饭店里住过的那个流浪少年吗?他是不是叫韩子安?”

我爸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回忆。

“好像是叫这名儿……咋了?”

“你看,”我把照片指给他看,“这个医生的名字也叫韩子安,眉毛上还有块疤,会不会是他?”

我爸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呢……但这疤,倒是像啊。”

“要不,等见了人,咱问问?”

我爸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嘴角,像是在努力回想。

很快,轮到我们就诊了。

我推开门,医生抬起头,目光在我爸身上停了两秒,忽然站了起来。

他盯着我爸的脸,似乎愣住了,嘴唇微微动了动,迟疑着问:“陈叔,是您吗?”

我爸愣了几秒,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声音都带着颤音:“你……你是子安?”

医生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点了点头:“是我,陈叔,是我啊!”

一句话,我的眼眶也瞬间湿了。

二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那个被我爸从饭店门口救下的流浪少年,如今竟成了救我爸的医生!

那年,我才十三岁。

我爸刚开了个小饭店。

一个大雪天的傍晚,我和姐姐放学回来,看到一个少年缩在饭店门口,冻得瑟瑟发抖。

他穿得特别单薄,脸上脏兮兮的,眼神里满是惊慌。

姐姐心软,跑去厨房跟我爸说了情况。

我爸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汤出来,把少年拉进了屋。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完,说他叫韩子安,家在周边乡下,父亲早逝,后妈对他不好,他受不了跑了出来。

我爸看他可怜,就让他暂时住在饭店里,帮忙打打杂,挣口饭吃。

那段时间,他嘴甜得很,喊我爸“陈叔”,喊我妈“婶儿”,干活也勤快。

可我爸知道,饭店不是久留之地。

半个月后,我爸托人打听到了他家里的联系方式,他的亲戚赶来接他时千恩万谢,走的时候还想留点钱,我爸没要。

后来,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

谁能想到,这一别就是二十七年。

韩子安握着我爸的手,眼睛湿润得像要滴出水来。

“陈叔,当年要不是您,我可能早就冻死饿死了。后来我考上医学院,忙着工作,想回去找您,可地址丢了,村名又改了,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爸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能记得就行,今天能遇上,就是缘分。”

韩子安点点头,目光里全是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他亲自为我爸安排检查,忙前忙后。

护士们看着都忍不住打趣:“韩主任,对这个患者也太上心了吧?”

手术排到了五天后。

可就在手术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是陈叔的家属吗?这里是医院财务部,您的账户余额不足,手术费还差三万多。”

我愣住了。

之前的检查费已经花了不少,加上我爸一直没买商业保险,手术费的确有点超出预算。

可眼看手术在即,我哪里有时间去凑这笔钱?

我妈在电话那头急得直哭:“要不,把家里的地卖一块儿吧?”

我爸也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我心里一阵酸楚,想着实在不行就先借钱,哪怕刷信用卡也得把手术做了。

可第二天早上,韩子安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张单子。

“陈叔的手术费已经交了,您不用担心。”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怎么……你替我们垫钱了?”

他摆摆手,笑着说:“陈叔救过我一条命,我现在不过是还他一点恩。”

我眼圈一热,话都说不出来了。

手术很顺利。

我爸醒来的时候,韩子安站在病床前,扶着他的手轻声说:“陈叔,您放心,有我在,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一刻,我看见我爸的眼角湿润了。

出院那天,韩子安亲自把我们送上了车。

他说:“陈叔,您一定要好好养着,有时间我会去看您。”

回到家后,我妈逢人便说:“这孩子真是好人啊,能遇到他,是我们家前世修来的福!”

春节的时候,韩子安果然来了。

他提着大包小包,一进门就喊:“叔,婶儿,我来看你们了!”

我妈一听,放下手里的活儿,擦着围裙激动得直掉泪:“哎哟,子安啊,这都多少年了,真是你!”

饭桌上,他端起酒杯,郑重地对我爸说:“陈叔,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

我爸笑着摆手:“咱们是父子缘,这恩啊,早就还回来了!”

后来,韩子安成了我们家真正的半个儿子。

我爸总念叨:“这才叫好人有好报啊。”

我看着窗外的夕阳,想起那天他站在医院门口目送我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明白了。

人生兜兜转转,终究是善意成就了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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