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58岁，正式退休的那一刻，好像一下子松了口气。想想这一辈子，为了女儿，没少操心。如今终于有点自己的时间了，可谁想到，退休后的生活，竟然比上班还要累。刚退休那会儿，我心想着，退休金每月4000块，足够我自己生活了，偶尔还能出去旅游，享受点自己的人生。但我的计划才刚刚萌芽，女儿就来了。她打电话时，那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思：“妈，外孙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你不是闲着吗，能不能帮帮忙，补贴点生活费？”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软，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好吧，一个月4000，我补贴给你。” 我对自己说，女儿带孩子不容易，帮她点也是应该的。最初的几个月，日子倒也过得挺平静。我每个月把退休金打给女儿，偶尔去她家看看外孙，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心里也挺满足的。可渐渐地，女婿的话让我开始感到不对劲。一天，我刚到她家，女婿笑呵呵地迎上来，开口就说：“妈，您现在闲着没事，不如过来帮我们带带孩子吧？”我一愣，随即感觉胸口一股气堵在那里。他这话说得多轻巧，好像我这几十年的辛苦已经一笔勾销，仿佛带孩子是理所应当的。“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去给你们当保姆？”我心里反问自己。可我没说出口，只是勉强笑了笑，随手给外孙递了个玩具：“孩子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带着挺不错啊。”女婿一听，脸色有点微微变了，但还是继续说：“妈，您别误会，我们就是觉得您退休在家挺清闲的，正好帮我们减轻点负担。小孩马上要上学了，课外班接送也挺麻烦的，您要是不帮忙，我们真是顾不过来。”他这话听得我心里堵得更紧了。我平时花4000块钱补贴他们的家用，这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我去给他们当免费的保姆？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想着这一生为了女儿，什么没做过？从她小时候的吃穿用度，到结婚生子，哪一件我不是操碎了心？现在我年纪大了，本该享享清福，却还得考虑他们的需求，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第二天，我决定和女儿谈谈。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你觉得，妈该不该去帮你们带孩子？”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她。她低头不语，手里拿着手机刷着新闻，好像没太在意我说的话。我心里一阵失落。好不容易，她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妈，其实你不用太勉强自己，但我们确实很需要帮忙。你也知道，养孩子压力大，我们工作也忙，你要是能来帮我们带带外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听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这么说，我还能拒绝吗？明知道自己已经力不从心，却还是不忍心让她难过。“好吧，我答应你。”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看着女儿的笑容，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几天后，我正式开始“上岗”。早上七点多就得赶到女儿家，接着就是一整天的忙碌。做早餐、打扫卫生、带孩子上学放学、做晚饭，一刻不停，连喝口水的时间都得见缝插针。这日子过了几个月，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有时候外孙闹脾气，非要我陪他玩。可我浑身都疼，腰酸背痛，怎么还扛得住？一天下来，我整个人跟散了架似的，回到家直接瘫倒在床上。想着当初那一点点自己的时间，竟然被无情地挤走了。我跟女婿抱怨过几次，他却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妈，您辛苦一点，等外孙再大点就好了。再说，您不来带孩子，我们压力更大，您不也说要帮我们减轻负担吗？”我压抑在心里的情绪，终于在一个雨夜爆发了。那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女儿家回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自己明明已经这么老了，还要承受这种劳累和压力。我拨通了女儿的电话，话一出口，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你们总说让我帮忙，可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我退休了还要被你们当保姆？”电话那头，女儿沉默了好久。然后她轻声说：“妈，我知道你辛苦了，可我们真的没办法……我也想你能过得轻松一点，可现在，我们……”我打断了她：“你们的生活，应该是你们自己去承担的。我已经帮你们够多了，退休金也给了，时间也给了，我真的撑不住了。”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虽然我爱我的外孙，爱我的女儿，但我也必须为自己争取一点空间。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为女儿牺牲一切的年轻妈妈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疲惫。后来，女儿慢慢开始理解我的处境，她和女婿学着自己承担更多的责任。我每个月依然补贴他们4000块，但我再也不去他们家当保姆了。我明白，爱可以无私，但不能毫无底线。我不欠谁什么，我只是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如今，我终于学会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