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十一年(1831年)秋,顺天府大兴县安定镇,有一户人家正在宰牛杀羊,举办一场盛宴。
这是因为此户人家刘老汉的儿子刘明乡试考试中一举中第成为举人。这对于祖辈皆是做贩卖生意的刘家来说,自然是无比的荣耀。刘老汉自然喜悦无比,设宴邀请全村老少共同庆祝。
刚过弱冠之年的刘明,长的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名副其实的温文尔雅美男子。刘明第一次参加童试便中秀才,而乡试也是一次通过。在当时能通过童试都绝非易事,很多人考几年不中都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有的人四五十岁才考中秀才。
刘明天资聪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寒窗苦读,加上他的性格不善言辞、沉心静气,整日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也无其他兴趣,因此可以专心致志学习,一举中第。
这一日,刘家宾客盈门、觥筹交错,大家都是为了祝贺刘明而来。只是刘明不喜热闹,在迎了一波又一波客人之后,便对刘老汉说道自己头疼不舒服先进屋休息,转身便来至街头透气。
刘明悠然自在地走在大街上,却未发现前面店铺门口有个姑娘一直盯着自己。及至此处,才注意到有个姑娘在看自己,眼光触碰,刘明微微点头已作礼貌回应,仍往前走。这姑娘见刘明仪表堂堂便多看两眼,他的微微点头让她瞬间怦然心动,芳心暗许。
正在沉迷之际,却传来一阵笑声。回头一看,竟是胭脂铺的李氏,这姑娘的一切行为都被李氏看在眼里。
走进便对姑娘说道:“刚刚那人是举人刘明,他家的生意跟我们还有往来呢,如果心已有属,我可前去撮合。”
这个姑娘叫玉壶,隔壁村来此走亲,经常来这与李氏也算熟络。玉壶见王氏如此说道,也不遮掩,便恳求李氏,如若此事能成,必定重谢。
李氏本是戏弄一番,不曾想这姑娘竟然当真,又听到重谢,自然动了心思。 于是李氏让玉壶先回去,等一会刘举人返回之时,我先探听一下口风。
玉壶连忙道谢然后离去,李氏则站在店铺门口等刘明,不一会,刘明回家经过此处,刘氏喊住了他。刘明一看是与自家有生意往来的李氏,于是上前客套寒暄一番。闲扯几句后,李氏便说明来意,称刚刚与他打招呼的姑娘叫玉壶,是隔壁村来此走亲的,人长得天生丽质,刚刚见你之时便一见钟情与你。你可中意?
美娘连声称谢后转身离去,王氏则站在街旁专等周秀才回来。不出所料,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周聪果然原路返回。王氏赶紧上前打招呼道:“秀才相公,还认得老身吗?”
刘明一听此话,读惯圣贤书的他自然不悦,暗自思忖这个姑娘竟如此不自重,仅是一面之缘便找人说媒,便对李氏言道自己如今人微言轻,只得发奋学习,他日功成名就再请说亲,多谢一番美意。
李氏没办成此事,自然也不好意思去告诉玉壶,只得转身回家去了。
此事过去一月有余,这天刘明正在房间读书,却见几个衙役闯入家中,说他犯了人命官司,不明就里地把他抓住捆了起来。
昨天半夜有人到县衙报案,声称镇上发生命案。县令大人带人赶到县城,发现有一游方和尚死在借宿家的床上,发生命案的人家正是玉壶家。经过勘察,发现和尚口袋的钱财尚在,定不是图财害命。况且本是一介游方和尚,又哪来的仇人。
经过询问此床本是玉壶所住,因师父来此化缘,便让师父住于此房,女儿与母亲同住。
此刻县令已经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又见到玉壶惊慌失措,于是大喝一声,问她奸夫是谁?本就六神无主,被此一吓,更是失魂落魄,便供出是隔壁村的举人刘明。
于是就有了上面衙役闯家捉拿刘明的画面。刘明整日寒窗苦读,很少出门,不曾想竟祸从天降,被当成杀人凶手,还被污蔑通奸。刘明做派端正,自然不会承认此事。
就这样县令大人接连审讯几日,都不曾审出结果,刘明始终不承认自己做过此事。于是又审问玉壶,刘举人身上有什么特点,玉壶只道他后背有个鸡蛋大般的黑痣。
于是重新提审刘明,让人脱去他的上衣,却并未在他身上发现什么黑痣。此刻,县令大人知晓刘明并非杀人凶手。
县令大人命令衙役,在镇上对相关年龄的男人进行检查。很快,他们找到了这个背有黑痣的人,此人就是李氏的儿子赵龙。
此事竟是这般原委。上次一见之后便已倾心,玉壶回家等候消息,却始终不见李氏登门。于是上门询问此事,李氏吹出去的牛皮自然要圆回来,便称近两日刘举人有些忙碌,过两天就会登门寻她,如此打发过去。
只是此话被王氏的儿子听到,于是赵龙假冒刘明,趁夜前去寻找玉壶,玉壶不知真假,竟与他做成了苟且之事。
和尚有力至此睡在玉壶房中,赵龙深夜又至,发现床上有别的男人,便以为玉壶移情别恋,一气之下杀死和尚。
真相大白,刘明被无罪释放。而赵龙以杀人罪不判斩刑。
如此,一桩杀人案被破,就此结案。
一时李氏一时王氏,让人云里雾里,编顺一些吧。
自古奸情出人命,时至今日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