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入睡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里一遍遍回荡着那首童谣。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1.
「阿妍躲在哪里呢?」
「被找到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我缩在衣柜最里面,把手咬得血肉模糊也不敢发出一声抽泣。
「咚,咚,咚……」
脚步声在门外来来回回,突然又都消失不见。
寂静弥漫在这个黑夜里,我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童谣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下一秒。
一只眼睛出现在门后。
他说。
「抓到你啦,游戏结束。」
2.
「死妮子,滚起来!晓不得现在几点了啊?还敢睡!」
一股大力拽着我的耳朵,硬生生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
意识不清醒的我剧烈的挣扎。
「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
一个巴掌猛的扇到我脸上,将我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我恍惚睁开眼,眼前是我妈凶神恶煞的脸。
我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摸摸后脑勺,那里彷佛还残存着剧痛。
见我躺在床上愣神,我妈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滚去做饭!别给脸不要脸了。」
想到如今还是寄人篱下的时候,我蔑了她一眼,快步冲出了房间,把她的咒骂丢到脑后。
盯着水池里倒映着的年轻脸庞,我不受控制的伸手触摸,却像握紧了沙一般什么也抓不住。
上辈子我过得如此凄惨,他们一个个犹如地狱里的恶鬼,把窥见天光的我硬生生的拖回了炼狱之中。
趁着我爸出去翻地的功夫,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偷偷溜出家门。
没想到正好被我妈撞见,我拔腿就跑。
她甩开手里的簸箕追了出来,大嗓门吼得全村都能听见。
「你个小贱人,跑到哪里去!」
中年妇女追不上我这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没多久她就累得气喘吁吁。
只得喘着粗气咒骂,「你最好死在外边,别回来了,小畜生…」
我不敢回头,一直冲到开往省城的大巴车上,我才松下一口气。
承你吉言了,老畜生,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的大学就在省城,当初为了讨好他们,经常回家帮他们分担农活,本来分数能上顶尖学校的我也只报了个省城的大学。
开学后,舍友陆续回来了。
看到王敏进门的一刹那,我还是没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起身扑到她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小敏…我好想你啊…」
她推开我的拥抱,指着我嘲笑。
「才两个月就这么想我?」
看到我脸上的泪水,她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安慰我。
小敏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学毕业她和我一起留在了省城,我们除了上班几乎形影不离。
我陷入邢家磊这个我拼了命也爬不出的深渊时,只有她陪伴在我身边。
但邢家磊就像个恶魔,他要掌控我的一切。
3.
结婚没多久他就借口家里需要人做家务,逼着我辞掉了工作。
只要一不顺心,他就对我非打即骂。
那天我趁他上班溜出家门和小敏见面,没想到他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偷偷摸摸进门,打开灯却见他端坐在沙发上冲我微笑。
那一刻,我颤抖着双腿,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像狗一样拖到客厅中央。
巴掌像疾风骤雨般扇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流下不知是呕出的还是牙齿滚落的血迹。
他蹲坐到我面前,一手扯着我的头发,一手却像情人一般温柔的轻抚我的脸颊。
「阿妍,我说了,别跟王敏那个贱蹄子来往,会把你带坏的。」
「听话,嗯?」
我闭上眼睛不愿看他。
他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将我一路拖拽到卫生间。
把我的脸按进马桶中,不断的按下、拽起,享受着我的挣扎和窒息。
每当我以为就要这么憋死的时候,他却总是即时把我从水里拽起来。
凑到我耳边低声呢喃,「阿妍是最听话的,对不对?」
他重复了无数遍,我始终紧咬着牙关,不愿意开口。
终于,他没了耐心,最后的尾音都恨的变了腔调。
扯着我的头发狠狠的把我摔到一边。
我的脑袋撞到浴室的玻璃门,发出震天一般的响声,我几度晕死过去。
他在门边来回踱步,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开心的凑到我面前。
在手机上滑动着一些不堪入目,让我这辈子都毁于一旦的照片。
「阿妍,你这么不听话,那我要惩罚小敏咯。」
「她是你的朋友,肯定不能马虎对待,你说三个人够不够呢?或者四个?」
我全身颤抖,挣扎着扑到他面前,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语无伦次的重复,「求求你…求求你…」
他用手捧起我的脸颊,狞笑着说,「早听话不就好了,阿妍。」
我哭着发誓说再也不会联系小敏后,我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那天我买完菜回家,听到卧室里嘶哑的哭泣声和沉闷的撞击声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跌跌撞撞跑到卧室门前,拼了命的踹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邢家磊提着裤子,一脸阴翳的走了出来,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滚啊,贱货,敢打扰我们!」
我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推开他冲进了卧室。
小敏就躺在那张床上,浑身青紫,张着嘴巴,还在不停的抽搐。
那一瞬间,我的心犹如刀割一般血淋淋的疼。
我麻木的走到床边,颤抖着双手用毛毯把她包裹起来。
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不停的喊着,「小敏…小敏…」
她浑浊的眼珠渐渐恢复了清明。
小敏用手指刮去我脸上的泪,嘴角绽开一抹微笑。
下一秒,她一把推开了我,从窗台一跃而下。
4.
「嫂子,你朋友的滋味不错嘛。」
「宝贝儿,小敏可真是你的好姐妹。我说你生病了,她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
我捂着耳朵缩在角落,可他们的声音却怎么也赶不走。
一双双手像铁钳一般拉着我,要我永堕黑暗。
我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看到隔壁床睡得安稳的小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她还没事。
除了上课的日子,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思索怎么赚钱。
看着游览器上的小说推荐,我灵光乍现。
室友陈晨是个言情小说迷,常常看到半夜两三点。
可上辈子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没理会过她的疯狂安利。
我拉开陈晨的床帘,踮着脚问,「陈陈,你说他们写小说能赚钱吗?」
「当然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翻开手机激动的说。
「你看这本我的最爱,听说版权都卖了几百万呢,直接一本书就别墅靠大海了…」
她把多年珍藏一股脑全发到我手机,让我仔细品鉴,过后跟她交流心得。
我废寝忘食的研究完了陈晨发给我的所有小说后,开始了我的第一本创作。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快一年,靠着独树一帜的风格,我渐渐写出了点名气。
看着打到卡里的第一笔稿费,我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阿妍!」
在我不知道第几次快把脑袋磕到餐盘里去后,小敏忍不住给了我一个爆栗。
「你白天上课,晚上熬夜码字,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去了,吃着饭还打瞌睡!」
我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端着餐盘起身,「不吃了小敏,且得回去睡会了。」
我正迷迷瞪瞪往外走,不小心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慌忙道歉,面前的人却一动不动。
我疑惑抬头,瞬间瞌睡醒了大半。
是徐淮洲。
他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微扫下来,眼神温润的盯着我。
他总是这样,目光专注的看人时就像是在看情人。
「阿妍,等等我!」
身后小敏的声音让我从回忆中惊醒。
我冲他尴尬一笑,准备错身走过。
「江妍。」
他突然喊住了我,「这学期怎么没来实验室了。」
寒暄罢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好奇。
我脚步不停,冷淡的抛下一句,「不想去了。」
一直冲到食堂门外,我才吐出那口憋在胸口许久的气。
「阿妍!那可是徐淮洲啊!你是傻了吗?」小敏一把扑到我身上,拽着我的胳膊问。
「我知道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的梦中情人、江大校草、专业第一徐淮洲啊!」
小敏拽着我的胳膊疯狂摇晃,像要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傻了。
我叹了口气,一把拖着她往宿舍走,「小敏,本人已经看破红尘了,挣钱才是人生一大要事。」
「上学期才羞红了一张小脸跟我分享你们每天说了几句话,这就看破红尘了?」她疑惑的望着我。
我作西子捧心状,故意逗她,「我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罢了,敏儿!」
小敏一个爆栗敲到我的头上。
5.
曾经徐淮洲和小敏就像太阳和月亮,照亮我的整个世界。
在新生大会上第一次见到他,我就陷入了青涩懵懂的暗恋中。
他专业第一,我专业第二。
偷偷打听他加入的社团,和他参加同样的比赛。
我享受着这种隐秘的追逐。
当他目光专注的看着我讲话时,会让我也有一种被爱的错觉。
毕业我追随他进入了省城一家非常有名的医药公司。
情人节那天,在小敏的怂恿下我准备结束这五年的暗恋,却在茶水间门口听到他和别人聊天。
「淮洲,我看那江妍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肯定是喜欢你。」
「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听说她家是农村的,还有个上高中的弟弟,以后肯定是个伏弟魔,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良久,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就是。」
满是嘲弄的意味。
他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像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一颗真心被人生生的掏了出来,弃置一旁,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上一世的我是如此懦弱,失恋了只会一日日的买醉。
那天我宿醉醒来,看到父母昨天带回家吃饭的男人正躺在我身边。
我情绪崩溃的大叫,父母却喜笑颜开的冲了进来,让我们马上就去领证。
至此我真正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6.
临近毕业,我选了另一家在省城赫赫有名的医药公司入职。
没想到徐淮洲竟还是跟我一家公司。
真是冤家路窄。
入职培训时碰见他,我只当是看到了空气。
这几年,我再没想过徐淮洲这个人,一心扑在学业和写作上。
靠着出版的三本书,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五百万。
在公司旁边租下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居室后,我给农村的父母去了电话。
「妈,我出息了,你们把老家的房子和地全卖了吧,来城里享福。」
为了这一天,我这几年没少做铺垫。
从一开始的听到我声音就立马挂断电话,躲瘟神一样躲着我,到后来还会主动打电话来问候。
不是他们良心发现,是我每个月给他们打1500块钱。
但凡我某个月晚了一两天,他们就会准时打电话来“关心我”。
周五晚上,我难得下了个早班,和他们三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我妈欲言又止的望了我好几眼,还用手狠狠的戳了戳我爸。
我只当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吃饭。
终于,她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江妍啊,我们搬来也有段时间了,你这房子…」
「哎,妈。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事呢!」
我放下筷子,装出一幅愁眉不展的模样。
「房子啊,是我一个朋友卖给我的。他急着出国,只开了半价,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大便宜啊!」
「真有这种好事!你呢以后反正是要嫁人的,还是得写你弟弟名字才行。」
她布满沟壑的脸上洋溢着贪婪的笑容,让我心里一阵作呕。
我憋出一个假笑,真诚的望着她。
「妈,您放心。弟弟这马上高中大学结婚,快得很,这房子就是我给他准备的婚房。」
「可是……哎!」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捂着脸硬挤出几滴泪抽泣了起来。
「怎么了,你跟妈说,小妍!」
她急匆匆的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抓着我的手问。
嘴巴里那股味道熏得我发晕。
「就是啊,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我爸也放下了碗,看着我说。
「哎……都是我不好,怪我没用。」我又装模作样的抹了两把泪。
我妈更是急不可耐了,扭动着屁股站起来。
嘴巴快凑到我脸上来,生怕到手的房子飞了。
连我弟在旁边嘟囔,「哭个屁啊,女人就是烦!」都被她一巴掌扇得没了声。
「我才出来工作,没几个钱。身边朋友都借完了,银行贷款也贷了,还是差三十万啊…」
「他说再给我三天时间,不然就要卖给别人了!到时候弟弟的婚房可怎么办呀!」
说着我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一听是钱的事,我妈立刻松开了我的手,我爸也一言不发的闷头吃饭。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又假模假样哭喊了几声过后,我就起身回房去了。
晚上我洗过澡,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
听到拧门把手的声音,我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来了。
果然是我妈,她拿着一张存折缓步走进来。
「这是我和你爸卖老家房子和地的钱,你先拿去把你弟的房子买下来,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占了这个便宜不是?」
「不过呢这钱是我们借你的,你以后还是要还的。」
我在心中冷笑,真是什么便宜都被你们一家人占了。
用我的钱,给你儿子买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按耐下心中想狠狠给她两巴掌的冲动,扑上前去拥抱着她。
「当然了妈!你放心,我怎么能用你们钱呢,明年我就全还给你!」
听到这话,她原本生硬的语气柔和了几分。
「就是,我们养你这么大,也该是你报答我们恩情的时候了。」
恩情?
是从高中就断掉我的生活费,让我整日啃馒头充饥,差点饿死的恩情?
还是不顾我跪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的脑袋,把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的恩情?
或者是把陌生男人亲手送到女儿床上的恩情?
「好,我一定会一一回报的。」
7.
江耀祖刚上高一,从小被我爸妈骄纵得无法无天。
全家任何人都不准忤逆他。
一不顺他的意,巴掌都敢扇到爷爷奶奶脸上。
才去学校没多久,他就跟班上的同学打起来了。
我妈被叫到学校,我临时请了个假,也急匆匆往学校跑。
这种好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你自己来看看,你们孩子把我们家的打成什么样子了!?」
对方家长看到孩子脸上的伤痕怒不可遏。
我和我妈还没开口,江耀祖一连串的脏话就飙了出来。
「xxxxxxx,是他先骂老子的,贱人!」
激动得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江耀祖这一通输出,气得对方家长快要翻白眼。
「果然是农村出来的!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也配上重点中学吗,邢老师?」
我望向端坐在办公椅上的人。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一阵无法控制的恐惧让我有些双腿发软。
是邢家磊,他是这所学校高一十八班的班主任。
不然省城这么多学校,我也不会偏把江耀祖送这来。
还没等邢家磊开口,我妈指着对方就骂。
「你个婊子养的狗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扑上去扭打了起来,我赶紧抱住了她。
好让对面的女人多挠她两下,疼得她呲牙咧嘴。
「两位家长,安静!」
邢家磊像终于看够了好戏,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喊道。
一瞬间,办公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邢家磊这个人长得一幅斯文隽秀的模样,他的脸可以骗倒很多人。
可只有我知道他那张皮下面隐藏着多让人生怖的灵魂。
「孩子都是咱们父母的宝贝,两位家长都把孩子带回去好生教育一下。」
「医药费咱们后续再商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带去医院看看,你们说呢?」
邢家磊问得温柔,一幅商量的语气。
但此时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再吵闹。
我那向来无赖的妈都乖乖点头,拽着江耀祖往外走。
我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走向邢家磊。
「邢老师,我这弟弟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我能加您个微信吗?也方便以后跟您沟通我弟弟的事。」
他躲在镜片下的目光一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当然可以。」
是看猎物的表情。
8.
我回到家,他们三个正坐在沙发上咒骂。
什么话都往外蹦,简直恨不得用全世界最脏污的语言去羞辱那家人。
多听一秒都是脏了我的耳朵。
「你上哪去?去厨房把西瓜切出来。」
江耀祖脚翘在茶几上,一脸理所当然的命令。
我被他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惊得在原地愣了两秒。
我妈立马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
「快点儿啊,没见我们嘴巴都说干了吗?从小就傻不愣登的,敢不上你弟弟机灵。」
我转身进厨房,把西瓜当成他们,菜板剁得震天响。
端着西瓜出来,我挤到我妈和江耀祖中间。
从盘子里挑了块最红的递到他嘴边,殷勤的说。
「那男的嘴也太贱了,敢说你土。姐等会给你拿钱,你想买什么就买。」
江耀祖听到我的话眼睛都亮了几分,坐起身催促着我赶紧转钱。
「耀祖啊,咱家就你这么个独苗。你姐赚钱不就是给你花的,没钱了找她要就成。」
我妈一边把西瓜籽往地上吐一边“教育”江耀祖。
「就是,咱家谁挣的最后不都是你的。」我爸也点着脑袋连连附和。
合着这是给你儿子生了个妈呀。
坐在他们身边,连空气都让我恶心。
自从开了这次头,江耀祖三天两头就找我要钱。
对他我是来者不拒,要多少给多少。
有时还腆着脸问够不够,给他惯得无法无天,胃口越来越大。
凭着这些钱,他在学校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
经常我一回家,能被客厅的乌烟瘴气熏一大跟头。
江耀祖跟着他们变得越发跋扈,在学校欺辱同学,校外聚众斗殴都是常事。
班上同学去邢家磊面前告状,他就在微信上和我聊。
「小孩子就是爱折腾,多大点事。」
「是啊。」我跟着附和。
跟你比起来,江耀祖做的确实只是些小孩子玩意了。
事情闹大了,邢家磊就会把我喊到学校,象征性的批评教育几句。
周五我刚下班,就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七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烦不胜烦,这江耀祖犯事的频率也太高了。
等我着急忙慌赶到学校,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
一个人也没有。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机,六点五十。
是我来早了吗?
我思索着准备往外走,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咔哒”。
门被锁上了!
用同样的方法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