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岁的父亲,靠捡垃圾凑足路费来到烈士陵园"儿子,爹来看你了"

故人泪满襟 2024-12-30 16:22:17

1984年的一个清晨,20岁的任泉伟告别父母,穿上军装走出家门。那一天,母亲站在村口,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一直望到天边。谁能想到,这一别,竟成永别。几个月后,一纸烈士证书,击垮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母亲郁郁而终,留下年迈的父亲独自支撑。34年过去了,89岁的老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用捡垃圾换来的路费,踏上了探寻儿子的漫漫长路。在这三十多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血染老山:20岁战士的最后时光

世人都说,一寸山河一寸血。可谁又知道,在那片叫做老山的土地上,曾经有多少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那里?

1984年的春天,边境线上的战火再次燃起。越军趁着夜色,悄悄潜入我国云南边境,妄图占领老山前哨阵地。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各个部队纷纷派出精锐力量,开赴老山战场。

任泉伟所在的部队,就是其中之一。那时的任泉伟,刚刚走出新兵连没多久。说起来,他能参军还有个小故事。报名那天,征兵办公室里挤满了年轻小伙,任泉伟个子不高,愣是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进去,把报名表往桌上一放,大声说:"我要去当兵!"

征兵干部看了看他的体格,有些犹豫。任泉伟急了,抓起办公桌上的铁皮文件柜就举了起来:"看,我有把子力气!"这一手,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也打动了征兵干部。

就这样,任泉伟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新兵连里,他虽然个子不高,却总是冲在最前面。五公里武装越野,他次次都是连队第一;投弹训练,他的成绩在新兵中名列前茅。

1984年3月,部队接到紧急集合令。任泉伟听说要去老山前线,立马收拾起背包,第一个冲出了宿舍。临行前,连长问他怕不怕,他憨厚地笑着说:"越军都打到咱家门口了,还怕啥?"

到了老山,任泉伟被分配到了一个观察哨。那是个危险的位置,距离越军阵地最近,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可他却像个老兵一样,每天细心观察敌情,记录军事情报。

4月的一天,越军突然对我军阵地发起猛烈炮击。任泉伟正在观察哨值勤,远远看见几发炮弹呼啸而来,目标正是通信连的战友们。

"快卧倒!"他一边大喊,一边冲了出去。

通信兵小李后来回忆说,那天要不是任泉伟及时发现,冲出来推开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可任泉伟却在这次掩护战友的行动中,被弹片击中了要害。

战友们赶紧把他抬去医疗所,可是伤势太重了。临终前,他还在问:"战友们都没事吧?"

年仅20岁的任泉伟,永远地留在了那片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上。战友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个布满铅笔印记的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天观察到的敌情。最后一页,他歪歪扭扭地写着:"今天又看见越军在搬运弹药,得赶紧报告连长..."

字迹戛然而止,再也写不下去了。

二、一个家庭的悲痛

要说任泉伟牺牲的消息是怎么传到家里的,村里的老人至今还记得那一天。那是1984年4月底的一个下午,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两名穿着军装的人来到了任家的院子。

任承水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穿军装的人来了,还以为是儿子请了假回来。可定睛一看,却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其中一位军人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裹,那是用报纸仔细包着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任承水放下了手中的柴刀,老伴听到动静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那两名军人把包裹轻轻放在桌上,慢慢打开来。里面是任泉伟生前用过的东西:一个磨得发亮的搪瓷缸子,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枕巾,还有他的一本日记本。最上面,是一张烈士证书。

"任同志为了保护战友..."军人还没说完,任泉伟的母亲就瘫坐在了地上。

邻居王大娘听到哭声跑来看,看见这场景,赶紧去村里喊人。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挤满了乡亲们。

村里人都知道,任泉伟的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早年间得过一场大病,是任泉伟每天放学后背着她去镇上打针,才把命保住的。每次任泉伟写信回来,她都要让人念上好几遍。

这一次,噩耗击垮了这位母亲。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整夜都在喊着儿子的名字。村里人轮流来照看,可她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最让人心疼的是,她总是坐在院子里,盯着村口的方向发呆。有时候远远看见有穿军装的人经过,就挣扎着要起来。村里人劝她:"大嫂,那不是咱们家泉伟..."她就又坐回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一个月后,任泉伟的母亲没能挺过去。临终前,她握着老伴的手说:"老任啊,你一定要去看看咱们的娃..."说完这句话,她就闭上了眼睛。

村里的老人说,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头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白。任泉伟母亲的头发,就是在这一个月里全白的。

送走妻子那天,任承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村里人劝他:"老任啊,你得保重身体啊。"他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坐到了天亮。邻居清早起来的时候,看见他还在那里,面前放着儿子的遗物:那个搪瓷缸子,那条枕巾,还有那本日记本。

从那以后,任承水家的院子里再也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了。白天他出去干活,晚上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有时候摆弄摆弄儿子的遗物,有时候就那么发呆。

三、艰难的生活考验

从那以后,任承水的生活可以说是天翻地覆。村里人都说,以前任家院子里经常飘出饭菜香,现在却常常是冷锅冷灶。

"这日子哪能就这么过呢?"村支书看不下去了,特意找到任承水,说要给他申请优抚补助。可任承水却摆摆手:"儿子是为国捐躯,我不能再给国家添麻烦。"

一次,乡里来了个烈属慰问组,专门来看望任承水。可到了任家院子,却发现大门紧锁。邻居告诉他们:"老任天不亮就出去了,得等太阳落山才能回来。"

原来,任承水每天都要步行十多里路到镇上,背着个破麻袋,沿路捡废品。夏天顶着烈日,冬天踩着冰霜,风雨无阵。

慢慢地,镇上的人都认识了这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在家休息,他就说:"闲不住,闲不住。"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攒钱,要去看儿子。

小商贩们都很照顾他,有时候看见他捡到了值钱的废品,还会多给他几块钱。面馆的老板娘每次见他来,总要给他煮碗热汤面。可任承水从来不白吃,一定要把面钱付清。

有一回,他在垃圾堆里翻出了一只旧皮鞋。任承水蹲在那里研究了半天,发现鞋底还结实,就把它带回家,用破布把鞋面包得严严实实,又能穿好几年。

村里人劝他:"老任啊,你也该歇歇了。"他就笑笑说:"等我去看过娃娃,就歇。"

就这样,一分一角地攒,一年又一年。任承水把每一分钱都记在一个旧笔记本上,上面写着"云南路费"。那本子被翻得起了毛边,字迹也越写越密。

一天,镇上回收站的老板看见任承水在数钱,问他数了多少。任承水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说:"五百三十八块四毛。"那是他整整攒了三年的钱。

2018年初,任承水终于凑够了去云南的路费。这时候,他已经89岁高龄了。当他把攒了三十多年的零钱摊在火车站售票窗口时,售票员愣住了。

那是一堆皱巴巴的票子,还有很多零散的硬币,都用报纸包着,包得严严实实。任承水说:"给我买张去云南的票。"

售票员看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默默地数完钱,连找零都特意挑了新票子。这时候,站台上已经响起了检票的广播声。

四、漫长的思念之路

世人常说,父母送子上战场,是人间最沉重的离别。可又有谁知道,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要走多远的路,才能再见儿子一面?

那是一趟从北方开往云南的慢车,车厢里挤满了打工的年轻人。任承水坐在硬座上,背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个煎饼和一个搪瓷水壶。这是他这辈子坐过最远的一趟车。

列车员看见这位老人,主动帮他把包放到行李架上。任承水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他从报纸上剪下来的麻栗坡烈士陵园的地址。

"小同志,你看看这个地方还有多远?"任承水问。列车员看了看说:"老人家,还得一天一夜呢。"

车厢里的年轻人听说这是去看烈士的老人,纷纷让出座位,让他躺着休息。可任承水只是直直地坐着,一路上几乎没合眼。

到了昆明站要转车,任承水拿着那张地址问了好几个人。有个退伍军人认出这是去烈士陵园的路,特意带他买了票,还给他画了路线图。

"老人家,您慢点走,保重身体。"那位退伍军人说。任承水连连点头:"不碍事,不碍事,我身体硬朗着呢。"

从昆明到麻栗坡的路不好走,山路十八弯。任承水坐在客车上,一路颠簸。到了下午,天上下起了雨,山雾渐渐起来了。

司机说今天怕是到不了了,建议大家在路边的镇上住一晚。可任承水执意要走:"我等了三十四年了,不想再等了。"

最后是几个年轻人凑钱,帮他打了辆出租车。司机听说是去看烈士的老人,二话不说就开车上路了。

"师傅,你开慢点。"任承水说,"我得认认路,下次还得自己来。"

到了麻栗坡已经是晚上了。镇上的招待所老板看见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主动给他打了折。任承水却说什么也不肯住,非要当晚就去陵园。

"大爷,陵园晚上不开门啊。"老板劝他。任承水这才放下背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任泉伟生前的那个搪瓷缸子。

"这是我儿子的,我得给他擦擦。"任承水说着,一点一点地擦起那个已经泛黄的搪瓷缸。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任承水就起来了。老板给他画了张地图,又给他装了些热水。任承水颤巍巍地掏出钱包要付房钱,老板却怎么也不肯收。

"大爷,您慢点走,陵园就在前面不远。"老板在后面喊道。任承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那背影,像极了三十四年前送别儿子时的模样。

五、天涯相望:父子重逢

麻栗坡烈士陵园的大门在晨光中缓缓打开,任承水站在门口,紧紧攥着手里的地址条。"6台47号",这几个字他已经默念了三十四年。

陵园的工作人员看见这位年迈的老人,连忙上前搀扶。任承水却摆摆手:"不用扶,让我自己走。"他的脚步很慢,但格外坚定。

清晨的陵园格外宁静,青松翠柏间,一排排洁白的墓碑整齐排列。任承水沿着墓区的编号一块块找过去,时不时停下来擦擦老花镜。

"老人家,您找谁家的烈士?"一位正在打扫的工作人员问道。

"找我儿子,任泉伟。他在这里。"任承水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烈士证明。工作人员接过来一看,立刻认出了这个名字。

"任泉伟烈士,我知道,就在前面。您跟我来。"

转过一片松林,6台47号的墓碑安静地立在那里。任承水颤抖着手,摸上了墓碑上儿子的名字。三十四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儿子的名字。

"娃啊,爹来看你了..."任承水的声音哽咽了。他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搪瓷缸子,放在墓碑前。"这是你的杯子,爹给你擦得干干净净的。"

陆续有来祭扫的人们看见了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有人递上一束花,有人送来一瓶水,还有人默默地为老人撑起了伞。

任承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几个煎饼。"这是你妈妈生前最拿手的味道,你最爱吃。可惜...可惜她没能等到来看你。"

陵园的工作人员找来了凳子,让任承水坐下。老人却跪了下来,一遍遍地抚摸着墓碑,絮絮地说着这些年的事。

说着村里的变化,说着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说着来时的路有多远。他说得很慢,像是要把三十四年的话都说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发现任承水直挺挺地跪在墓碑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救护车很快赶到,医生检查后说是体力透支,需要马上住院。

可任承水死活不肯走:"我还没跟儿子说完话呢。"

最后,陵园的工作人员答应老人:"您放心养病,我们天天帮您给任泉伟烈士扫墓,等您好了再来。"任承水这才点点头。

临走时,他又摸了摸墓碑:"娃啊,爹下次还来看你。"

当救护车缓缓驶离陵园时,晨光中,那座墓碑仍然安静地立在那里,见证着一位父亲三十四年的等待与思念。而那个搪瓷缸子,依然静静地守在墓前,就像三十四年前那个年轻战士随身带着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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