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春季，俄乌战事进入了第三年。俄乌之间的消耗战日久经年，乌克兰的战场“反攻”成效远远不如预期。曾经“坐镇”基辅等待各国领导人纷至沓来的乌总统泽连斯基，越来越频繁地主动出访，祈求西方国家“输血”。

渐渐地，泽连斯基在国际外交舞台上的地位明显滑落，从炙手可热的国际政坛明星，逐渐“回归”到一位普通国家元首的待遇。而他的乌克兰国家元首地位又能再维持多久？有人在默默观望、也有人公开提出质疑——倘使没有俄乌冲突的爆发与延续，泽连斯基的总统大位还能否撑得过这个春天？

这种质疑并非空穴来风。

泽连斯基在乌克兰的执政始于2019年春天，这位曾经扮演总统的喜剧演员以高达73.19%的得票率赢得总统大选，并于当年5月20日正式就职。按照乌克兰的选举制度，下一场大选本应在5年后的春天——2024年3月再次启动。

然而2022年急遽升温的俄乌冲突，打乱了乌克兰的太多既定议程。俄罗斯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之后，乌克兰议会随即批准整个国家进入战时状态。按照乌克兰宪法，在战时状态结束之前，乌克兰不必进行选举或政府换届。

换句话说，只要俄乌冲突不划下休止符，泽连斯基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启动大选。只要他弹压得住国内掌握实权的政治精英们，就不必经由普通选民的背书、也不必受到任期规定的节制，无限期地继续担当战时乌克兰的国家元首，直到乌克兰的“战时状态”结束的那一天。

对于一个身处“战时状态”的国家来说，冻结选举、避免内耗，未尝不是符合国家利益的理性选择。然而在泽连斯基当前仰赖的西方世界，拖延既定大选无异于“恋栈权位”，理应遭到口诛笔伐，甚至被扣上个“独裁者”的帽子也不为过。

按照西式民主制度的政治正确，即便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相关国家仍然可以、甚至有义务如期举行大选。这里有一些典型的例子——美国历史上任期最长的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1944年第四次竞选总统的时候，美军正与轴心国激烈交战；就连被西方斥为“独裁者”的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将依照俄罗斯的既定选举制度，在2024年如期迎来新一届总统大选。

作为“灯塔”的美国、“反面典型”的俄罗斯尚且如此，已经义无反顾地投靠美西方的乌克兰又怎可成为西式民主制度的“法外狂徒”？对于乌克兰政府以战时状态拖延选举的作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社会早有不满。

在西式民主的压力之下，泽连斯基并非不曾考虑过顺应这份政治正确，按时接受大选的考验。

2023年秋季，一度有消息传出：“乌总统办公室被指示开始准备2024年3月31日的下届总统选举。”然而此后不久，泽连斯基就出面声称：“现在还不是进行选举的时候。”泽连斯基的这番表态之后，乌克兰议会两度批准乌克兰战时状态再次延长，如今已延续到了5月13日，让原定3月启动的新一届乌克兰总统大选顺理成章地沦为了泡影。

明知此举势必得罪美西方的金主们，泽连斯基为何要在大选问题上出尔反尔？显而易见，他并没有信心像富兰克林·罗斯福那样，以战时总统的身份再次赢得本国选民的信任。

在乌克兰国内，泽连斯基并非独孤求败。有舆论认为，昔日的乌军总司令扎卢日内是更受西方青睐的潜在下任乌克兰总统人选。尽管泽连斯已经设法解除了扎卢日内的总司令职务，但截至目前，泽连斯基仍未有能耐让他的潜在政敌彻底“出局”。

既然如此，以“战时状态”为由阻止大选，就成为更符合泽连斯基现实利益的选择。这或许正是当下的泽连斯基政府对于俄乌和谈兴趣寥寥的原因所在。

可如今的乌克兰，又能容得泽连斯基拖延多久？美西方加诸乌克兰的“道义”光环日渐褪色、援乌愈发成为一桩投入巨大、产出寥寥的赔本生意。待到西方援助彻底难以为继的时候，即便泽连斯基政府仍想维系“战时状态”，怕也是有心无力。

对于泽连斯基来说，这场原定于2024年3月举行的“执政大考”可以被拖延，但终将避无可避地到来。届时，饱受战争之苦的乌克兰人还愿信任这位把国家带入连年战事的总统吗？我们不妨边走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