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竹马情投意合,他却转头娶了当朝公主,还对我道:区区一个护卫而已

云梦泽谈 2024-06-11 10:58:11

我是赵元祯的护卫,也是他的青梅竹马。

我看着他一路往上,高中状元。

皇帝要给状元郎赐婚,下嫁公主。

我问赵元祯会不会娶公主,他毫不犹豫,说会。

我虽伤心,却也明白,这只是复仇的开始。

1、

那年,我同赵元祯北上京城,他去参加科考。

考试过后,他高中状元,红袍加身。

皇帝开办鹿鸣宴,宴会上,平阳公主对意气风发的俊俏状元郎一见钟情,并向父亲暗诉小女儿心思。

皇帝会意,下旨赐婚。

赵元祯形貌昳丽,才华万千;公主金枝玉叶,艳若桃李。郎才女貌,多好的一对璧人。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是赵元祯的护卫,也是陪伴了他十年的青梅竹马,早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就向我承诺,往后余生都要与我长相厮守。

可如今,他在众目睽睽下接了旨,不日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我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宴会后,夜已大深,徐徐凉风吹动着一抹红袍。

那红袍出了厚重的宫门,抱手作揖,同道着“恭喜”的大臣一一拜别。

那些大臣散后,他上了赵宅的简陋马车。

「你会娶她吗?」我放下马车车窗帘子,阖眸抱着刀。

早先一批大臣出来时,我呆在马车里,就听得他们议论纷纷。

赵元祯挨着我坐下,拇指摩挲了一下怀里的圣旨,「皇命不可违。」

我抿了下唇,睁开眼,「我是问你,没有那道圣旨,你会娶她吗?」

「会。」他目光侧向我,话说得毫不犹豫。

我早该明白的,就算平阳公主没看上他,就算皇帝没有下旨,他也会想方设法娶了平阳公主,除非他办不到。

我默然了,不再说话。

「筱薇,你再等等我。」他拿下我握刀的手,攥在掌心里拢了拢。许是灌了不少热酒的缘故,温温暖暖的。

车夫驾着马车行在静谧的长街上,我在车轱辘一圈一圈的响动中,对上那双微光点点,柔情似水的桃花眼,点了点头。

大婚的日子很快到了,府上贴着大红喜字,宾客言笑晏晏,四下热闹非凡。

到了吉时,赵元祯将公主迎进门,拜了天地与高堂。

他们各牵着红绸的一端,如中间的花结结在一起。赵元祯眉目含着温吞的笑,好似那一刻,这对新人能走一生那么长。

我匿在人群里,不再看赵元祯,也不愿再辨那笑里的真心假意,只觑着随风跳动的红烛,它那么鲜艳,又那么刺目,一寸寸往下烧,像是要烧掉什么。

宾客散后,我坐在屋顶守夜,下面,是新人的婚房。

房间里闹出动静,有木床发出的咯吱声,原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在此刻变得更为浮躁。

赵元祯会和她春宵一度吗?

平阳公主肤如凝脂,颜若天仙,是个男人都容易被勾魂吧……赵元祯,一介凡夫俗子,又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再说了,不那样做的话,公主必然会感到奇怪……

我寻着理由,告诉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可寻到最后,心里的酸水还是一阵一阵地往外涌。

真想拿着刀从屋顶劈下去,可到底,我只是拿棉花堵住耳朵。

但实际上并没什么作用,心如止水,实在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屋顶的风越发大了,也可能没大,我也不清楚了。

2、

翌日早上,赵元祯早起上朝,平阳公主在门口送他。

这公主倒也是个情种,劳累一夜,起上这样早,梳洗打扮都未曾,就穿着睡袍跑出来,纡尊降贵地给驸马理官服。

「元郎,你放心好了,如今你是我的驸马,官场之事自有我的母族帮衬着,不必忧虑。」她温婉一笑,纤纤玉指还在赵元祯脖子上滑了一下,「早些回来。」

赵元祯拿下她手指,捏了捏,神态怡然,「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好不恩爱的新婚夫妻。

当时,我还未从屋顶下来,视野分外开阔,只因耳朵被堵久了发疼,正摘下棉花来,便听得这话。

别后,赵元祯往府外去,步入庭院时,回首望了望,似在搜寻什么。瞥见我的一瞬,他停了停。

我倏地偏过头,提刀从另一面跳了下去。

透过后窗可以瞧见,公主进了房,又去睡了。

等她睡醒,已是下午,而原本平静的府里也泛起一阵风波来。

女仆小翠慌慌张张奔到我房间,一个劲问我怎么办。

我跟赵元祯的时间久,又同府上的人交好,遇上个什么事,他们都爱找我拿主意。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公主把所有人都叫到了院子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仆,都要被挑出来谴走。

如今,已叫人来拖出去两个。她识得一些人,不是青楼里的打手,就是京城里的流氓地痞。

去到院子,那个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公主已换了副形容,她坐在椅子上呷着茶,对一句句“饶命”无动于衷,只觉得聒噪非常,随意地摆摆手,指挥她的人赶紧带走。

坊间流言,平阳公主性情骄纵,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她这是要给府里换血,扫了一切看不惯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那些人是无辜的。

我咬了咬牙,拜过公主,「素闻公主宽厚待人,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对公主名声有损。」

她置下杯盏,抬眸扫了我一眼,「你是何人?」

「府里的护卫。」我答。

话音一落,她的贴身女仆容芳先扯了嗓子,「大胆,公主岂是你能置喙的!」

她扬起一巴掌,就要往我脸上甩来。

不知为何,公主忽喝住了她,转而道,「抬起头来。」

我半跪着,她目光居高临下落在我脸上,竟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

她甚至从椅子起来,走过来捏住我的脸,嘴里莫名喃喃念着几个字,「倒是相像,相像得很……」

骤然,她眉头皱起,双瞳烧起复杂而奇异的怒火来,却又裹挟着一丝颤抖。

随后,掐我的手变得用力,长长的鲜红指甲嵌进皮肤里。不一会,温热濡湿的液体就从脸颊淌到脖颈。

我摁着刀,目光映着她美丽又狰狞的脸,慢慢变得冷而硬。可尊卑有别,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着。

她似是不解气,拔下根簪子来,对着我的脸,高高举起,狠狠放下。

我对着金簪的锐光眯了下眼,手攥紧刀柄。

她要是敢动手,我也不怕动手,大不了一死,反正十年前我就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过,她到底没动成,赵元祯不知何时回来了。

3、

平阳公主立马将簪子藏进袖口,变脸如翻书,一下成了个梨花带雨的娇弱姑娘,可谓我见犹怜。

她扑进赵元祯怀里,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冲撞了她,她不过略施小罚,立立规矩。

赵元祯瞥了我一眼,然后转向她,柔与冷在那瞬间变化,又顷刻消失不见,幻化成圆融的心疼,他拍拍公主的肩膀,「你告诉我便是,我来处置,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接着,他轻声细语地哄着,牵着公主回房。

容芳指了指我们一众人,而后也跟了上去。

在那远去的断断续续的碎语中,他们似乎提到了我,「再说了,她区区一个护卫……」

这话凉得像冬雪,洋洋洒洒飘落在肩头。

区区一个护卫,是啊,区区一个护卫而已。

若不是他赵元祯,我怕连个护卫都不是,还不知在哪儿做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发表怨言,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心,随着这场真真假假的戏忽上忽下……

院子里的人散去,我撑着跪麻的双腿站起来,不禁扯出一个干笑,提刀出了府去。

等回到府上时,已是深夜,只有悠远的打更声隐约传来。

我失魂落魄地推开房门,听得一个声音道,「你去找人了?」

赵元祯坐在靠窗的位置,烛火受风,映着那张脸忽明忽暗。

我掩好门,没有否认,语调晦暗,「她们死了。」

那是被平阳公主成功扔出去的人,原本也是别人家的好姑娘,如今却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我只救下了一个,剩余的不是找不到了,就是被凌辱而死,衣衫褴褛地扔到了乱葬岗。

「我来安置,剩下的让赵叔带人再去寻。」他梗了口气,似乎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而后那点悲意生出锐利的刺来,「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厢沉默了好一会,他从袖中掏出一罐药来,走到我面前,手指黏了点,往我脸上抹。

那是平阳公主掐出的痕迹,如今凝了血,却还泛着疼。

但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没来由地,压下去的气又腾了起来,格开他的手,「不用。」

他指头愣了愣,顿在半空中,「我没碰她。」

「你不必解释。」我硬着嘴,气却撒了大半,顺着手垂了下去。

他指腹趁势贴在我脸上,轻柔地擦着,药的凉掺和着指腹的暖,交织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擦完,他盖好药罐的盖子,不是那种轻拿轻放,而是一寸寸摁下去,陶瓷两相切磋,发出呕哑嘲哳的难听声响,「我怎么可能碰她?他们皇家屠了我赵氏满门,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赵氏满门忠烈,到头来被人构陷,落了个满门被斩的下场。

只有最小的年仅十二岁的那个儿子,被一个家将保下,带着南逃,躲到了木棉山居。

那个小儿子叫赵承旭,后来改换名字,成了赵元祯。

那个家将是他口中的赵叔。

为了不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他日日在木居外的巨石上,用剑刻上一道深痕。这一刻就是十年,伤痕累累的巨石也已皲裂。

此番北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哪怕是飞蛾扑火,身陨神灭。

所以,平阳公主仅是一个开始。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赵元祯的手段远比我想象的狠辣得多。

成婚那日,平阳公主笑靥如花,深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得了良配。

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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