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陈小鲁在母校北京八中举行“道歉会”,以当年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向受到伤害的老师鞠躬道歉。
陈小鲁的道歉受到了社会广泛赞誉,也给了更多当年参与过这次政治风暴的人更多勇气,这也直接促成了三个月后有一位老人从美国回来专门道歉。
2014年1月12日,一个67岁的丧偶老人回到她的母校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在一间会议室里,手捧《道歉书》一字一句地念,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政治风暴中受到伤害的老师和同学郑重道歉,途中几度哽咽落泪。现场,有数十名她曾经的老师、同学,还有闪光灯一直不停的媒体记者。
这位高高瘦瘦、穿着黑色外套,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老人就是开国上将宋任穷之女宋彬彬。尽管在召开这次道歉会前,她曾表示“不接受采访”,但在念完道歉书后,在媒体记者的追问下,她还是半推半就地回答了一些问题。
宋彬彬道歉之后,社会上各种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有称赞,有指责,褒贬不一。
宋彬彬出生于1947年,1960年,她成为了师大女附中的一名学生。当时,许多中央领导人、大知识分子、社会名流的女儿都曾在该校读书学习。
1966年6月,宋彬彬和其他几名同学在师大女附中贴出了贴出了第一张大字报,此后,学校的许多老师、学生受到了不少伤害和冲击。
时任师大女附中的党总支书记兼副校长卞仲耘受尽凌辱和摧残,她在给上级领导的信中这样描述自己遭遇:
“在群情激愤之下,我就被拷打和折磨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戴高帽子,‘低头’,罚跪,拳打、脚踢,手掐,用绳索反捆双手,用两支民兵训练用的步枪口捅脊背,用地上的污泥往嘴里塞,往脸上抹,往满脸满身吐吐沫。”1966年8月1日至12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在北京隆重举行,这次会议中,林彪成为了毛主席新的接班人,与此同时,毛主席还发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会议开始转为批判刘少奇和邓小平。
8月5日,卞校长被殴打折磨致死,她成为了当时北京第一位蒙难的教育工作者。
8月18日,毛主席身穿军装,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由于当时形势的复杂,许多领导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而天安门下却不断传来热烈的“毛主席万岁”这样的声音。
为活跃气氛,周总理临时决定安排一些中学生上来。当时,宋彬彬躲过便衣警卫直奔毛主席身边,时任公安部长谢富治知道她是宋任穷的女儿,没有为难她,只是问道:“你来干什么?”
宋彬彬回答道:“给毛主席戴袖章。”
谢富治听后没有再拦她,宋彬彬就这样顺利来到了毛主席身边,并为他戴上了袖章,完成了同学们交代的任务。
毛主席见到宋彬彬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主席,我叫宋彬彬。”
“文质彬彬的彬吗?”
“是的。”
“要武嘛。”
此后,宋彬彬便改名“宋要武”,并成为了当时非常活跃的代表性人物。
而受“要武”这一指示的影响,全国各地很快掀起了暴力运动,不少人因此丢了性命。
1969年,宋任穷也被打倒,并被冠上了“东北一号走资派”的标签,作为宋任穷女儿的宋彬彬也深陷困境。这一年冬天,她来到了内蒙古锡盟阿巴嘎旗插队。1972年,在老师的支持下,她进入了长春地质学院学习,从此低调生活,只跟知识和数据打交道。
上世纪八十年代,宋彬彬赴美留学,并在获得博士学位后进入了美国的环保局任职。后来她也加入了美国国籍。尽管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但当年的那段历史却一直留在人们心中,其父亲宋任穷晚年几乎很少提及这个女儿。
2014年,宋彬彬道歉的相关新闻被刊登在了报纸上,同时照片上还登着一张宋彬彬们向卞仲耘铜像鞠躬的照片,卞仲耘的丈夫王晶垚在看到照片后,愤怒地说道:
“这是错误吗?这是罪!对罪犯能宽容吗?”很显然,王晶垚没有原谅他们,他在不久后更是发表了一份声明,明确指出:
“在‘八五事件’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前,我决不接受师大女附中红卫兵的虚伪道歉!”与此同时,网络上的舆论也迅速发酵,“宋要武”再次成为了一个代表性符号被人们提起,甚至还有一些亲友指责宋彬彬说:“早就跟你说让你老实待着,现在倒好,挨骂了吧?”